男人蹙眉，深沉着五官，冷清着面容，按住她的手腕，锁在脑侧，俯视着身下眉眼低垂不肯看他一眼的女人。
他盯了好久，她的睫毛上沾着泪珠，清丽莹玉的脸蛋，五年了，细细瞧，有几分熟女味道了，瘦归瘦，可美成这样，看一眼他照旧心动。
他心里一时不知作何感想，所以说男人在床上，再有定力也是“鸟奴”。
“这样一回换一次，不嫌折腾？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要天天想见儿子，难不成天天被我……不如回来？”
若惜忽而定住，不信耳朵里听到的，泪蒙蒙地去看他。
想起五年前，她决意要走，刚出生的孩子躺在ICU里，面对他的挽留，她誓死相拒。
最后他指着她的眼睛冷笑着说：“够狠，若惜，我这辈子还要你我就他妈就不姓贺！”
果然，他还有下文，“眼瞅着奔四了，家里女主人的位置也不能一直空着。”
“你要结婚了？”若惜忽地睁大眼，那意思是有了别的女人就会有新的孩子，他又那么忙，更没多余的精力照顾梓铭了。
他视线沉沉地瞧着她，暗色如墨，没说话。
若惜心里千回百转，从前的六年如地狱，她的性格早已被他折磨得没了棱角，甚至有些木讷迟钝。
她心里疼痛难过，忍不住恍惚地低喃，“梓铭还那么小，才五岁，性格也不像你强势，体质又差，你娶了新妻，若是不能善待……”
她自顾凄艾地说话，忽地发觉头顶气压忽低，心知不能再说，也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祈求他，“梓铭早产，从出生到现在，跌跌撞撞与病痛抗争，总算平安挨过，都是托了你的福……贺骁，你要结婚我无权干涉，可梓铭总是你儿子，拜托你费点心，护着些，新妻那边，你要是说了，她也肯定会听你的，这样梓铭的生活就能好过一些……”
手腕上剧痛的桎梏忽然消失，若惜拧着眉头，半天才把手臂抬起来。
她动作慢，男人精壮的身躯已经撤到一边，等她慢慢撑着坐起来，他已经不知道用什么速度穿好了西裤，皮带垂在一侧，拉了裤链，搭扣没扣，松松垮垮不成正经，脊背上几条红痕，对着她。
若惜木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哪句话。
他站在落地窗前抽烟，一根烟抽完，脸上的阴沉也没消退一份。
走之前，他扭过头，笑容冷嘲掀动菲薄的唇刃，“若惜，你是一点都没变，就是欠艹！！”
房门被甩上的声音震天响，仿佛整个房间都跟着一阵摇晃。
若惜恍惚呆坐，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他若是疼爱梓铭，自不必她多说，要是不疼，她怎么说也没用。
如他所说，快四十了，早该结婚，可她刚才那番话分明就像在干涉，难怪发火，冷嘲热讽。
若是把孩子接来身边照顾……那更是不可能，先不说他会不会允准，她现在就根本没那个能力。
若惜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