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惜再也顾不得什么录像，在他魔音般的笑声里，牙齿颗颗打颤，“王老师他……”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低头瞥了眼，“十分钟前来的消息，脑颅左边被子弹贯穿，蛮幸运，还活着。”
又盯着她，摸着下巴朝她笑，“不过我觉得，还不如死了，长期昏迷，大小便失禁，智力归零……”
“不，不……”若惜拼命摇头。
他大手捧住她的脸，皱眉望着她哀痛的瞳孔，“你总是为别人掉泪，还掉的那么快。”
“你这疯子，你都知道情况，你全部都知道！你根本就是利用我揪出警方的根底，可是却牺牲了王老师！贺骁，我后悔我对你的心软，你不是人，魔鬼，你就是个魔鬼……”
“你何曾对我心软过啊……”
录像里传出打印机的声音，贺骁猝然转过视线，看向还在播放的屏幕，话音戛然而断，那抹阴冷的淡笑也猝然僵在了脸上。
窄小的屋子里一时寂静，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看着录像里的女孩儿匆忙将打印的纸页装订好，又将原来的那本在燃气罩前烧毁，最后冲进水池……
才听见周雪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周雪便念叨便去捡被扔在地般上的账本，刚弯下腰，男人长腿便迅疾迈过去，先一步拾了起来，呼吸发沉地翻开——
除了第一页是原件，底下所有都是重复的，内容完全跟首页一样。
根本就是一本毫无价值的废纸。
若惜静静立在那里，看着男人脸上的表情由惊异到欣喜，最后紧蹙眉宇的不安与颓然。
他再次抬眸看过来的目光有些微的颤抖，轻声发问，“你是要离开我了吗？其实我可以解释……”
“你要解释什么？解释我爹地的死跟你没有关系？你杀了他，你就该死。”
“你若真想我死就不会换了这些。”
“我现在已经后悔至极，我更后悔去年六月知道真相的那个下午，没有把匕首插进你的心脏！”
他却笑了，那静静的目光，如水的眸底，一片温柔墨色。
他说：“原来你说喜欢我，爱我，竟是真的。”
若惜崩溃，冷笑着流出眼泪，嘶哑对他咆哮，“别自作多情了，我不过是被你蒙骗，一念之差，你所有的好都是装出来的，你根本没有一点善心，没有人性！你对我好，不过是在玩儿游戏，你看着我使用雕虫小技，乐此不疲。你说你伤心？你怎么会伤心呢？你根本就没有心，人命对你来说究竟算什么？不过随手碾死的一只蝼蚁而已。我爹地纵使再坏，也是一手把我养大，含辛茹苦，我以前的日子温馨平静，我有自己的理想和规划，是你！你杀了我爹地还不算，还剥夺了我的所有……最可恨的是，你还让我爱上了你，忘了父仇被你所迷惑……我现在清醒了，反悔了，不想再被你迷惑了！如果不乖顺地跟着你就是违逆了你大佬世界里规章制度，随便你怎么处置，我也永不妥协！你把我囚禁多久我都不会再屈从，王老师他孤身去救我，他家里也有老小，你却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乱枪打中，贺骁，如果你心中有一分把我当作你的女人，你都不会袖手旁观……”
他后退一步，浑身肌肉仿佛被分解般脱力，“若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