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惜盘腿坐在床尾,此时脚丫又往裙子里面缩了缩,他走过来,腿太长,从门口到床边也就是三两步的事儿。
他的气息一靠近,她心跳砰砰就厉害了,额头上的纱布还半开着,随着若惜低头动作不住地晃荡,她伸手去收拾床上的消毒托盘。
东西被他先一步拿走。
若惜抬头,额头上忽地就被男人粗厉的拇指摁住。
“唔……”他力道太狠,若惜受不住那疼,眼泪都挂在眼眶,没料他又换食指,再次面无表情戳下来。
若惜忙抬手去挡,“不要……”
他瞧着她,左手还在裤袋里,躬身垂颈的姿势,似笑非笑的模样显得这人又痞又坏又无情。
“疼啊?”
若惜怎么会听不出他语气里的嘲讽,明明就是在嗤笑她,你还知道疼?
外柔内刚的性子,从小到大从没因哪里疼而哭过,这时却不知自己怎么了,眼眶里瞬间变得水汪汪,愤怒地仰起头,有些气咻咻地与他对瞪。
“蠢玩意儿,还敢瞪我?”这人扬了声音。
若惜也不低头,也不收回目光,就跟他犟上了。
然后……然后就见他阴沉着一张脸,干净长指在消毒盘里捡了镊子,那么高的个子,弯着腰皱着眉,给她冷敷上药,剪纱布,最后用医用胶贴粘好。
过程里没人说话,若惜额头和脸上都是他喷洒下来的温热呼吸,一来二去,脸蛋又被喷的热气难退。
弄好了,他把消毒盘拎着扔到一边,用酒精擦手,擦得不快不慢,期间瞥了她一眼,若惜垂着脑袋,只觉得周围气流变得很不对,这情况让她心脏打鼓,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又是不是想跟她说话呢?
就在她这么考虑纠结的功夫,男人显然已经没了耐心,等不道台阶,他就不下了。
冷哼一声,扔掉酒精棉团,双手又冷漠地插回裤袋,转了身。
若惜见他当真要走,也是真急了,事到临头也管不了自己嘴笨不嘴笨的,面上难堪不难堪的,拉不拉的下小脸的……她全都不管了。
等意识回流,她已经撒丫子跑朝他跑了过去。
跑到他身后,一拐弯直接冲到门口,离他一臂的距离,堵住去路。
贺骁拿眼睛撇过去,瘦巴巴的小身子,那么宽的门框,撑死了也就堵住三分之一,他要真想出去,都不够用挨着她过。
可是长腿却停了下来,蹙眉眯眼,抬起下颚,语气不善,“干什么?”
眼前的小人儿却抵着脑袋,长长的黑发逶迤进了雪白的颈子里,抿着嘴唇儿就是不作声。
他逼近一步,眼底深处暗光如墨,舔了下薄唇,表情好冷,嗓音也提高了一度,“堵路做什么?”
若惜小脸憋得通红,头顶的质问还没挺,“问你话呢?干什么,到底想干什么,嗯?”
若惜被他高大健硕的身躯轻轻撞的要站不稳,奈何小嘴笨拙,张张合合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是真的急了,张开的纤细双臂想拦住他,就成了抱住的姿势,碰到了他紧窄的腰,又触电一样地弹开。
就这样,被他逼到了门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