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还下什么棋,早睡早起身体好,听话,咱们睡觉去。”他优哉游哉,不容分说扶起老爷子就走,留下书房里兄妹二人哭成一器。
把老爷子送回房,看见门外的守着的佣人,就是那个揣着若惜膝盖窝让她跪的李妈,他吹掉烟灰,猩红的火头亮了些,对着立马的胳膊就摁了下去。
立马尖声厉叫。
他盯着走廊墙壁上那盏光芒幽黄的壁灯,眉宇斯文,舔了下薄唇笑笑地问,“疼,是不疼啊?俗话说一奴不侍二主,你竟敢在老爷子身边吃里爬外,勇气实在可嘉。只可惜,你那旧主旧疾复发,命悬一线,也不知道过不过得了今晚。”
李妈一张老脸惨白惨白。
跟佣人一起把哥哥掺回房,家庭医生就到了,周文君吃了药昏睡过去,医生说明天得送医院,周熙雯点头,去儿童房那边看了嫂子和小侄子,匆匆往走廊的尽头走。
这间卧室很大,套房格局,内带一个书房。
她打听过了,贺骁今晚就住在这里。
浴室外面,候着佣人,周熙雯视线扫过佣人手中的男士睡衣,“阿嫂,我来,你去忙。”
“可是贺先生说……”
周熙雯拧了下秀眉,“我是他的未婚妻。”
佣人迟疑了一下,递给了她。
周熙雯接过男人的衣物,挥退佣人。
浴室磨砂玻璃门里面,没开暖灯,深秋的天气,他身躯健壮不需要,洗的冷水澡,水雾很少。
周熙雯视线痴迷的跟着那颀长的身形移动,玻璃门上面一截没有磨砂,露出男人强悍的脊背,他撩短发的一个动作,水珠溅飞。
手中抚过男人衣服的布料,仿佛能闻到他余留的气息。
身为威虎帮的大小姐,身份自是尊贵,她却爱的卑微,因为那个男人,对她没有兴趣。
是的,那是他的原话,没兴趣。
可是她,从十五岁那年见到他第一面开始,便深深的爱上了这个男人,整整十年,没有一刻不是魂牵梦萦,刻骨思念。
每次看到他身边换了女人,或者侦探传来的资料,他从哪个场子里出来,有时也在车上……那些照片,她都有。
这些年,她就像个偷窥狂一样,暗中观察着他的一切,就算他离开金三角,来到这里,也没有停止。
他走之后,她整日魂不守舍,日夜折磨,生不如死,哥哥大概实在看不过,才放下面子带着她主动来求亲,可是,他明知哥哥身上有伤,还故意将人气到吐血。
想着这些,她牙龈几乎咬出血,却也无可奈何,谁让,她爱他呢。
浴室水停,门开一隙。
周熙雯抬了下头,把衣服递进去。
他眉眼未抬,接过去穿了,出来,一身清冷的水汽,衬得那双狭长的眼眸在暗光下漆黑深邃。
这双眼睛,看着她,挑动眉宇。
周熙雯站在他身边,递过毛巾,低声解释,“我让佣人看着我哥去了,你说解决叛徒,我担心你受了伤,所以过来看看。”
“这么说在你心里,我比你哥还重要?”
周熙雯低头,浅棕色的波浪卷发遮住了绯红脸颊,“骁哥……”
他勾唇浅笑,挑眉看她,“那用不用我把衣服脱了,让你仔细瞧瞧我身上有没有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