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女孩儿的眼神羞愤不已,男人的眼神却疑惑不解。
莹润的泪珠儿在眼眶里转了转,惊恐愤怒的大眼睛里,仿佛看见了洪水猛兽,若惜转身就跑。
跑得那么急,清婉纤细的身影在雨中孱弱如风中的扶柳,台阶上险些摔了。
他没有过去扶。
男人刚才面对纯真女孩儿时的那份疑惑不解,此刻漆黑眸底哪里还有?
雨水湿了他的头发,水珠顺着短硬的乌发流过鬓角,又顺着脸颊滴落下巴。
他长指刮了一下雨水,又低头看了会儿自己的手指,眸色晦暗,最后几不可查地舔了下薄唇。
雨中静立片刻,他用那根发痒的食指,摩挲过薄薄的唇畔,微微垂颈,特别安静。
所为,斯文痞类,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哎呀,贺先生,您怎么站在那儿淋雨呀?”
王嫂在门口张望到,鹅卵石路边颀长玉立的那人,雨滴刷刷而下,他慢慢眨着眼眸,沉白肤色沾着水泽,如一条出水蛟龙,容颜似月,一抹浅笑勾出倾世风华。
可是细看,又不太正经的样子,到说不出哪里邪了,总之,就是沉静又邪魅的很。
王嫂匆忙回屋找伞,找到了伞,一扭头,却见贺先生已经进屋。
她又忙着去取干毛巾,泡热茶。
男人动作尔雅的换下手工皮鞋,漆黑锃亮的鞋面上沾了些雨水,随着动作从镜面一样的鞋面上滚落,在纤尘不染的地板上晕染开一小滩水泽。
这个男人,即便凌乱,也是俊美。
他接过毛巾擦头发,边淡淡的问:“若惜哪儿去了?”
“哎呦,我到忘了,小丫头上楼去了,跑得很快,也不晓得怎么了,眼圈红了似的。”
王嫂想去看看小姑娘怎么了,又觉得应该先去给贺先生取干净的衬衫,正为难着,他开口了,“我的衣服都在衣帽间吧,我自己上去就行。”
“好的,那贺先生您先换衣服,我擦干鞋子就上楼问问若惜小姐有事无事。”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时,若惜正倚着门板大口喘气,刚从震懵中清醒,听闻动静,惊得立刻反手锁了门。
接着又缩进了内置浴室里,也关上门,锁上。
声音急而慌乱,门锁拧的咔咔响,外面的人自然是听见了,里面果然是惊蛰一片。
男人长指将点燃的烟送至薄唇边,脚步顿在楼梯口的位置,距离她的房门,不过两米。
浴室里,若惜望着镜中的自己,嘴唇发白,双颊因羞恼而涨红,瞳孔有些放大,头发湿答答的,乌黑的一缕一缕,顺着雪白的脖颈蜿蜒而下。
若惜看着自己牢牢覆在胸前的手。
十根细致都在细微的颤抖着,她屏住呼吸,纠结地挪开,白色雪纺料的家居裙,被雨水浇透,胸前薄薄半透明的衣料,隐约露出底下两点粉红,那不是樱桃的果汁,而是……而是……
若惜蹲下去,抱住膝盖缩成一团,那一块他触摸过的地方像被火烧,然后那种焦灼的感觉逐渐蔓延至四肢。
她感觉周身都发烫起来,并且抖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