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沉月颇为意外,连眉头不由得微微一拧,她半信半疑的望着常公公,又看了眼素旗。
常公公又复了一遍:“元小姐,请吧。”
元沉月不得不起身,在常公公的带领下,一步步走到御前。
她这一起身,所有的夫人小姐都松了一口气。
想来这就是皇帝选中的好姻缘了。
但不管是谁,只要不是自己,那就算是逃过一劫,否则,皇帝赐婚不遵便是抗旨的死罪。
常公公故意把元沉月带到胡焱的身边,两人相隔就只有两个拳头的距离。
这是要让皇帝看的。
淑妃见皇帝打量着两人,心里也不知是该夸还是该嫌。
她看向管妃,管妃只是摇摇头。
淑妃还不理解,但见康王爷只顾喝酒,好似未把胡焱的事上心。
也罢,反正也不是亲儿子。
正当她准备闭口不言,坐观好戏之时,皇帝饶有兴趣的询问淑妃的意见。
“爱妃,你觉得这两人可般配?你若说般配,那朕就听你的,给他们赐婚。”
淑妃的心骤然被提了起来,笑得有些勉强,推辞道:“皇上觉得好,便好。”
“不。朕觉得你的眼光最佳,这事就给你拿主意,你可别负了朕的好意。”
皇帝一边笑,一边神态凝重,眼中的寒光不忍直视,淑妃吓了一跳,这是皇帝动怒的前兆。
“是。”
淑妃不敢忤逆,只好把目光看向元沉月和胡焱,装模作样的欣赏着,心里却琢磨着如何收场。
说好吧,这荣弗连皇后都顶撞,如今他心思不同往常,不知道背后会怎么整死自己。
说不,那不是拂了皇帝的脸面?
淑妃拿定了主意,笑盈盈道:“臣妾觉得两人很是般配。”
话一出,淑妃果然感受到杀意,荣弗如淬了毒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皇帝满意的点头,“就听你的。”
“既然淑妃也说好,那朕就给你们赐婚。”
皇帝起身,走下台阶,来到元沉月面前。
“听旨。”
元沉月和胡焱双双跪下,皇帝的声音在头上响起。
“元氏之女秉性端淑,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兼之心怀天下,意欲为国祈福十年,朕心甚慰。特寻一门良缘,乃康王义子,胡焱骁勇侠义,忠君明理。望汝两人同心同德,敬尽天下,勿负朕意。”
“谢主隆恩。”
元沉月俯首一拜,起身时看不出喜色,只是平淡如常。
胡焱同样看不出喜色,神情有些淡漠疏离。
两人站在那里,仿佛喜结连理的不是他们。
看在别人眼里,皆认为两人皆是不情愿的。
只有少数人,素旗和茹安自是乐见其成,荣弗则是手握成拳,指甲掐入血肉,眸光愈发冷冽。
这一刻他恨透了胡焱,恨不得千刀万剐。
撕下胡焱那假装冷漠的面皮。
“为国祈福?”
康王爷捕捉到圣旨中莫名点出的话,甚是疑惑,“皇上,难道她一个女子竟有如此心胸,莫不是空谈的吧?”
说完他不屑的嗤笑起来。
皇帝道:“正是。前几日进宫,朕说起西南方有旱灾,南方蝗灾,百姓遭灾流离失所,司天监也说灾难乃是定数,人力只能尽力而为。”
“殊不知,她竟提出为国祈福,愿去慧空寺祈福十年,祈求上天赐福于我大渝。如此心生悲悯,朕便允了。”
这下所有人都对元沉月令眼相看。
只不过大部分人内心里只是嘲讽,没几个人真的以为她深明大义。
刘贵妃也不屑的白了一眼,却对皇帝问道:“皇上,那她是要成亲后再去?”
庆妃幽幽开口:“沾染了尘事,怕是不好一心一意祈福。”
见皇帝仿佛听进两人的话,淑妃因着胡焱怎么说也是康王府的人,尚有用处,旋即劝道:“皇上,这十年可不是十个月。这刚赐了婚,却要十年才能成婚,怕是太长了。”
皇帝不以为意,反而问元沉月:“你说,你是想成亲后再去,还是不想?”
元沉月想也不想,道:“祈福之事是臣女率先请命,臣女愿意即刻去往慧空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