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朝朝又恢复了精力充沛的样子。
她觉得她升华了。
对啊,干嘛要因为喜欢就改变他们应有的结局?
她也不是那么喜欢钻牛角尖的人。
反正,她永远站在陆姐这一边啦!
最喜欢陆姐了~
小舔狗甩开陈奉期,又蹭到了陆笺旁边,“那陆姐,你那边有什么线索没?”
陆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这么快就又开心了????
没关系,女主一定是强装出来的开心。
陆笺暗想。
“没有。”她倒是诚实摇头,“身份限制,收集不到什么线索。”
甚至,找不到灵思柯草,还得回去挨板子。
“啊?”许朝朝一瞪眼,“陆姐你不是有个哥哥吗?你那个哥哥不让你出去?”
陆笺幽幽地晃了晃头,“不是。”
至于其他的,就没多说了。
她可没忘她还有一个行刺的任务。
许朝朝走到一户人家栏杆前,大声喊,“诶,那边那个姐姐——”
那边的中年妇女看过来,环顾四周,发现周围就自己一个人,疑惑道,“喊我?”
许朝朝小嘴可甜了,“对啊姐姐,我想请问您几个问题,可以吗?”
她双手合十,眨巴眨巴眼,还有种可爱娇憨的感觉。
中年妇女乐呵呵地看着她,“要问唐大师吧?”
“诶诶诶?”许朝朝惊讶,“是的姐姐。”
“哝。”中年妇女给她指了方向,这条路走到头,西边那家就是唐大师的家。
她轻笑,“自从唐大师来了我们这个偏僻小村庄之后,见过的外人都多了哩,唐大师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很好的人啊。
很……好的人?
很好的人????
许扬观在外面敲了两下门,没人应答。
陆笺抱着剑倚靠在门边的篱笆旁,微微瞌着眸小憩。
她真的太困了。
握着手中的剑的力道渐松,她垂着头,进入了浅睡眠的状态。
许朝朝看出了她的疲倦,刚想要叫她,一起去问问有没有什么休息的地方。
突然,一只手从后面伸出来,在陆笺的后颈部点了几下。
白色的衣袖荡出飘逸的弧度,清淡好闻的香气混杂着淡淡的药香,格外安神,白色的缎带随着风微微吹动,黑衣与白衣交叠在一起,他将人拢在怀里,垂眸,看她,唇角弯起轻轻浅浅的笑。
许朝朝刚开始还想喊,但是一看到熟悉的白色缎带,她便知晓了来人是谁。
那个,自称是陆姐哥哥的小仙男。
而他身后,有一个穿着简陋长袍的男子背着柴走过来,拉开篱笆的门,走进去。
男子发丝用一根木簪束起,身上衣衫单薄,看起来稍微有些年头了,下巴冒着浅浅的胡茬,看起来似乎是三十多岁的样子。
他打开了门,看着满院子的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先进来吧,寒舍简陋,倒是没什么能招待的。”
……
被点了睡穴,陆笺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她并非没有察觉人的靠近,相反,就是因为那人气息太熟悉了,让她没有生出什么防备之心。
【宿主别狡辩了,你就是想偷懒。】柠七鼓鼓腮帮子。
陆笺在识海里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拜托,暗卫这个活真不好做行不行?我找草那几天可是睡得很少的,我要困死了。】
这就相当于,连上三天网课不睡觉。
【下次能不能换个身份,我身为一个反派,却当个暗卫天天跑上跑下,按理说我怎么着也得是个皇帝吧。】她幽怨地道,【下个世界能不能换个吊炸天的身份?】
柠七:【……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废物柠七。
陆笺砸吧砸吧嘴,翻个身又睡了。
不知道外界情况怎么样,但是陆笺这一觉睡的又长又好。
睡了整整18个小时。
再睁眼的时候,是简陋的屋顶,她坐起身来,刚好云倷推门进来。
他透过白绫,看见床上隐隐绰绰的轮廓似乎不像是睡着之人,便开口,“阁下?”
“……”陆笺舌尖顶了顶腮帮子,没说话。
虽然她是个社交悍匪,但是感觉还是很尴尬。
上次被突然醒来的大人轻薄了。
但是云倷应该是没有记忆的。
虽然只有她一个人尴尬,但是却并不妨碍她想把两个人搞得尴尬。
她下床,登上鞋子,想从瞎子美人儿旁边溜走。
云倷微微垂眸,隔着缎带睨了她一眼。
真当他看不见?
但是他只是微微抿唇,没有动作。
似乎,又有些委屈。
……
唐束卿,郁郁不得志的大师。
上一任礼部尚书,辞官隐居,竟是来了这偏远弹丸小国。
他放下肩膀背的柴火,从破旧的柜子里拿出茶叶,泡了一壶茶,放到桌子上,然后坐下。
“诸位有什么事吗?”
他看了眼许扬观,微愣,笑了,“我认识你。”
许扬观谦逊有礼地点了点头,“尚书大人。”
“别叫我这个了。”唐束卿摇了摇头,自顾自地端了一杯茶,“我早就不是什么尚书了。”
他脸上的笑容带些怀念,“我那时候见你还是永川九年的时候,你和妹妹进宫那次。”
在他还年轻的时候,皇上就曾赞扬过许扬观,“此子有为。”
那个在宫殿围墙前拿着书卷的青衣男童,也出落得如此这般玉树临风了。
时间,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
“此次前来,是想询问您的藏画。”他道。
“画?”唐束卿放下茶杯,“我的大部分藏画都送了出去,手中确实也不剩几副了。”
唐大师带着他们来到了北室,墙上挂着四五张画,许朝朝上前,一一仔细查看。
有一张是之前挖出来的胥朝大学士王仲的墓中随葬品。
有一张是曾在隔壁宋博士的修复室里见过的画。
其他的,都不是,而且她也不熟悉。
可能最后,都流落在外了吧。
文人可不就是像画一样吗?
漂泊也已矣。
穷其一生,可能三四十载。
生而为婴,十五、二十为人。
学安世之字,习定世之武,提笔安天下,马下有乾坤。
一代又一代寒门学士走近朝廷,一任又一任兴王朝的重任交接,一棒接一棒的传承。
才是胥朝。
才是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