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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们一见秦王和太子杠上了,一个个如鹌鹑似的,一言不发。

缩着脑袋恨不得要多远离多远。

谁都不敢这时候出来触霉头。

白承廷黑着脸斥责道:“父皇不过操心国事导致的体虚疲惫罢了,明日便如常早朝了,何须孤来监国。”

白泽捻了捻手指,无所谓地看他一眼,也懒得演戏了。

冷冷一笑,说:“哦,原来太子是觉得父皇老了?虚了?”

几个大臣一听这句话,吓得恨不得当场聋了!

哪个男人能听到他人说自己虚的?

更何况还是自己儿子,又是一国储君。

白承廷立刻大骂:“你莫要在这曲解孤的意思!”

白泽弹了弹衣袖,将太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眼神分明不屑,语气却是恭敬又欠揍:

“嗯,是的,太子说得对。”

又加了句:“一切都听太子哥哥教诲,唯太子命是从。”

白承廷第一次觉得白泽不动手,不骂人的情况下,居然能这么讨厌!

“你!”

分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却无可奈何。

气得太子脸色涨红,想说什么又生生憋着。

多说多错,不能让他得逞。

白泽一看白承廷还在虚伪地维持着人设,再看他阴狠的眼神瞪着自己。

他心里想的却是:

宁宁每日见到我这张脸,居然还觉得太子好看?

这哪里好看了?

鼻子没有我挺,嘴唇太厚,下巴太宽,尤其是这双眼,风流又....又什么呢。

哦对,变态。

偷偷学了不少现代词汇的白泽,觉得用“变态”形容太子简直太对了。

他看了一圈众人的脸色,笑呵呵地拂袖离开。

白泽没去乾清宫外候着侍疾,也没理会大臣痛心疾首地劝解太子。

更不在意几人附耳嘀咕,九成是在骂他不孝不敬。

出了金銮殿,他一步步丈量着地砖走。

约莫一刻钟后,白泽的眉心忽而落上一抹冰凉?

他抬头仰望,灰蒙蒙的天空飘起了点点碎雪子,被寒风裹着,打着卷地四处飘散。

很快,他的头发、肩膀...都落了不少。

白泽没有去拍,反而伸出手,任由冰凉落入掌心。

化开、沁凉。

慢行,不久后行至太和殿前。

看着空旷的祭祀台,前世一幕幕回忆掠过。

白泽习惯性地摸上袖内的佛珠,但是先摸到了光滑的绸缎。

他低头卷上袖口,看了眼青绿色的发带,是昨天戴上的。

用餐、沐浴都没有摘下来。

“宁宁”

轻声呢喃了两个字后,浑身的寒意和杀意退去了一大半。

再看向祭祀台时,他眼中只有深深的沉默,如古潭幽深静谧。

“如果”

“要经历那些,才能遇见你...”

“那么,本王认下了。”

背手离去,白泽的右手一直摩挲着左手腕的发带。

寒风中吹散了一句低哑的声音:

“所以...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别想摆脱我。”

...

乾清宫

皇帝很快就清醒了,他第一个要见的是紫袍道人。

门外候着的大臣和皇子一概忽视。

白翎负手站着。

身旁是五皇子,七皇子、十皇子还有最小的、才七岁的十一皇子。

白翎的手脚筋接上后,用了白泽送来的最好的伤药,短短六日就已经好了大半。

不过站久了会酸胀的疼,提重物也会疼痛。

但对比平白无故被杀了,白翎苦涩地嘲讽一笑。

本就与那个位置无缘,也不想去争。现在倒好,做个王爷还是个废物。

呵呵。

自从那天听白泽说了那些话后,他现在很清醒。

每在这宫里多呆一个时辰都闷得慌。

还不如接受了好友段兄的提议,早些去封地。

而后随段兄去漠北住一段时间,看看大漠无垠、看看长河落日圆。

骑马,放牧...

他向来喜好热情活泼的女子,或许在漠北还能遇到个心仪的姑娘?

白翎如今根本不想,不再回忆那个古怪的“前世梦”。

更不敢去回忆“孙宁宁”三个字。

信不信前世今生?

他只能说,不由天,由他的心。

自那日上了药醒来后,白翎立刻找人四处散播自己的谣言。

吴王狩猎时摔下,手脚已落下隐疾。

白翎心想:这重重围墙里的浑水,自己早已经看透、早已经疲倦。

父皇他...

要变天了啊。

还是早些启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