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炎并没有完全信任紫袍道人,但这道人确实有厉害之处。
他如今已经不需要白泽的血来入药了。
光吃道人配制的丹丸,就能让他心口的疼痛和头疼大大缓解。
锦衣卫查探来的消息是,紫袍道人一家都是被白泽杀了的,所以怀恨在心,一直在想办法。
即便如此,白炎疑心病重,即使这样充分的证据,他还是没全信。
如今,就看道人配的这幅“药”,会不会月余开始对白泽起作用了。
紫袍道人接着说了一些无为无不为,顺其自然无为而治等大道后,照旧退下。
他特意弯弯绕绕地避开了巡防营。
同时又避开了一些暗卫,偷偷进了东宫。
这一消息在大约半个小时候,死士传给了皇帝白炎。
白炎批着折子,冷笑一声,“廷儿现在的动作真是越来越频繁了。”
自他那夜气急攻心,太子监国三日后,就忽然看懂了这个儿子。
不愧是他和皇后的种,呵!
...
白泽一路慢悠悠地走在夜色的宫墙边。
他抬眼看着漫天星辰,神色冰冷。
过了半分钟后,又垂下头。
身披月色,浑身落满孤寂的他,伸手拿出了一条发带。
他放鼻下轻嗅,在闻到熟悉的馨香后,勾着唇一点点带起笑意。
而后又掏出一条青绿色的绸缎发带,缠在佛珠上。
他看着手腕笑,轻摇了下头。
自己怎么会如此傻?
天下大概没有比情爱更蛊惑人心的毒了。
原来心里住着一个人的滋味是这样的。
白骨等尘埃相搂,红豆等岁月来朽。
这沉棺之身少了血肉,万物之灵都躲不过时光摧枯拉朽。
可有情人相爱时的温柔,不会同肉体恶臭,不会比相思难守。
那满腔的爱意入魄入魂,竟比盘山的月色更皎洁明透。
不过,一刻钟后,暗卫来报。
当听见孙宁宁和祝卿带着十五皇子去逛了夜市,一路开心嬉笑后。
白泽的暴怒心立刻升起,还伴随着恐慌的失控感。
为什么宁宁不听话?
一定是祝卿吧。
当本王的警告是摆设?
白泽一边走,一边魔怔了似的自我解答。
他的远山修眉紧紧拧起,满脸的杀气。
本想等你回金陵再动手,非要现在来挑衅本王。
白泽心里扭曲地想:为什么这些人都这么讨厌...他只有一个宁宁而已。
换做以往,白泽根本忍不住这般升起的怒火。
不高兴?那就当场就让自己高兴了!
但是现在不同了。
他有了孙宁宁,就像有了一条无形的绳子紧紧拴着他。
他知道现在去贸然杀了祝卿,孙阁老知道真相会受不住。
他的小姑娘那么善良,肯定会怪他,甚至会不理他!
会直接和上回一样,冷着脸喊他秦王殿下。
白泽知道,他受不住她的冷脸。
一忍再忍!
白泽竟就这样生生忍下了这口气。
可是接下来,他的怒气就撒向了别的地方。
第二日
朝堂之上,皇帝突然毫无预兆地晕厥。
等皇帝被抬下去后,白泽第一个站出来。
他难得对太子拱手,言语间竟是请求太子监国?
白承廷的好脾气立刻没了,他冷着脸痛斥白泽不怀好意。
白泽一脸惊讶地反问:“父皇旧疾复发,作为太子,监国不是合乎情理?大哥这是紧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