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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主府的大门“砰”一声关上了。

裴家人在指指点点中灰溜溜离开了。

门房来报:“县主,那裴家留下来不少礼物,要如何处理?”

林芊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不管,就堆在那,不必处理,如果有人来拿,也不必阻拦。”

裴家带来的东西,收了说不清,扔了会被人说不识好歹,所以置之不理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凭直觉,当年原主流落在外的原因并不简单。

-

帝京,贤武殿,早朝开始。

刚准备议事之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

“报——皇上,八百里紧急军情!”大殿外面,一名风尘仆仆的传信兵举着文书,跑进了大殿。

紧急军情?

这半年来诸国之间早已没有战事,天下太平安稳,怎会突然有军情?

百官们一听,一颗颗心全都提了起来。

“快,呈上来。”桓帝萧元冥手一挥,贴身太监柳公公就赶紧把那黄色的文书接了过来,再呈给他。

桓帝随即打开文书,快速扫了一遍奏报,额头突然青筋暴起,眼里簇着熊熊的火光。

百官看他神色阴沉,也跟着神色凛冽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桓帝倏地从龙椅上站起身,将那文书往地上狠狠一扔,怒道:“好你个拓跋炎,真是一个背信弃义的奸佞小人,才一年时间就撕毁了与桓国签订的停战协议!这文书里说,他领兵三万骚扰我北境百姓,大肆屠杀村落,还大放豪言,欲攻占青北城!”

文臣们一听,一个个义愤填膺,气愤的捏紧了拳头。

这确实是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在大桓看来,乌垣人战力再高,只不过是不通礼教的奴虏,根本不值一提。

“这个拓跋炎,简直嚣张狂妄,胆大包天,咱们断不能受此屈辱,一定要报仇,要永绝后患!”

“陛下,青北城是北境最重要的关隘,一旦攻破,大桓危矣!当务之急,要赶紧派兵增援!”

“朕的十万镇北军名声赫赫,岂会怕这群乌合之众!这次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不灭掉他的嚣张气焰,他还以为朕的子民好欺负!”桓帝盛怒道。

这时,左首位一人向前一步站出来,此人身穿紫色官袍,年约六十,须发花白,脸颊精瘦,眸光却十分锐利。

他就是手握大桓半壁江山的丞相章元宗,他拱手道,“陛下,既然乌贼打到家门口了,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微臣请求陛下增派大将坐镇指挥,力挫乌贼!”

可是在这个紧要关头推举谁合适呢?

章丞相又道:“微臣觉得忠勇侯骁勇善战,有勇有谋,微臣请求忠勇侯带兵出战,重挫敌军,给乌贼一个教训!”

一直低着头,装隐形人的忠勇侯裴凛闻言,眼皮子一抖,不由眼露深邃。

他微颤着上前一步,道:“陛下,微臣年事已高,早已疏于军事,恐心有余而力不足,望陛下另派高明前去支援!”

心说,开什么玩笑,他其实根本不擅长打仗,以前他大儿子裴寒倒是英武之才,身经百战,可大儿已经不在了。

自己倒也亲赴过几次战场,但都是跟着镇北王萧廷煜打的,萧廷煜是军事天才,又熟悉北境地形,战斗经验丰富。

只可惜,鸟尽弓藏,萧廷煜已经被这些文臣联合起来削了兵权,还将人贬为庶民了,他娘的,现在遇到战事了,有本事他们自己上啊!

那拓跋炎心思诡诈,狠如毒蛇,一般人根本对付不了,如果自己去领兵,估计有去无回。

他已年近七十古稀,再有半年就该告老归林了,在这节骨眼上出事,到哪说理去?

而殿下的那些文官一听,顿时不高兴了。

御史大夫蔡继冷笑道:“裴侯,这仗还没打,怎的就开始退缩了!那乌贼只有兵马三万,形不成什么气候,不必怕他!”

“就是,况且你作为护国大将,身负保国重任,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此时当然要一马当先,替皇上分忧,如此才能报答皇恩!”

忠勇侯扫了那人一眼,沉着脸,不说话,后背却是冷汗连连。

心想,这群凑不要脸的,老谋深算,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自古轻敌是行军打仗之大忌,何况乌垣三万大军个个骁勇善战,能以一敌三,朝廷是没人了吗,一个个推着他这快要退休的老头去送死!

桓帝满脸欣慰,道:“好,既然大家都推选忠勇侯,那朕就派忠勇侯为镇北军主帅,为国出战。边关战事紧急,你即刻出战,不得有误!”

忠勇侯闭了闭眼,心里比黄连还苦,已经想象到自己打了败仗,伤亡惨重,身首异处的惨象了。

要是镇北王这时候在,该多好!

-

半月后。

贤武殿上,桓帝正在为边关战事忧心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道匆忙的脚步声,“报——峪州急报!”

一听到这声音,桓帝就神经衰弱,觉得太阳穴发疼。

桓帝往大殿门口一看,见来的传信兵满脸血污,忙问:“边关战事如何了?峪州又是什么情况?”

那士兵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一脸悲伤,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沉重道:“青北州……丢了!”

“啊!”桓帝僵在原地,脑子一时没了思考。

“那乌垣军队气势如虹,已经攻破青北州城,直奔青北州旁边的峪州,乌垣王君还放下狠话说,他要在半年之内攻破峪州城,一年之内抵达皇城,攻……攻破帝都!”

“什么?”桓帝不敢置信的站起身,气得双眼猩红,浑身发抖。

朝堂一下子炸了锅。

“青北州丢了?!这可如何是好啊,峪州是我大桓边关的第二道屏障,如果再让他攻破峪州,那……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那乌贼只有三万兵马,而我镇北军十万,怎会如此?”

那士兵跪在地上,颤抖着身体说道:“三万只是一个幌子,敌方用假象蒙骗了查探的斥候,看似只有三万兵马安营扎寨,实则另有五万人马隐于暗处,敌方总共有八……八万强兵,且那卑劣的乌垣联合了周边几个小部,藏身于城内,里应外合,在夜里助乌垣打开了城门,城门失守,敌军冲入镇北军营内偷袭,镇北军折损了两万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