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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在即,绛月公主将两位哥哥请到府上饮酒。

一改往日的冷若冰霜,绛月公主今日面色诚恳:“我此番去东都城,兄妹再相见便了无时日,有几句话想坦言出来。匡扶黎氏江山,是我余生最重要的事情,只要和我站在同一战车上,我不管你们揣着什么心思,便是我的兄长。只要背离了父皇的临终遗愿,我也不管你们是何处境,我必除之!

至于扳倒吴皇之后的事情,大家各凭本事为自己谋划,输赢也好,成败也罢,都不可再动摇皇族根基!

今天我口中的每一个字,我此生必矢志不渝。他日我们兄妹三人,不管是分立朝堂两侧也好,还是互为角逐也好,但凡涉及江山是否姓黎的大是大非,希望三哥和四哥不要猜疑我所做的任何事情,相信我的所有决定!”

荆王和蜀王心照不宣,与妹妹碰杯,同饮而下。丝竹管弦之间,大家都懒得再说江山和朝堂,尽情谈论起儿时回忆、封地苦楚、子女天伦。

绛月公主听着两位哥哥说不完的家常,心中颇不是滋味。

儿时回忆,她很是稀疏。六七岁时便日日在母后的书案前玩耍,把奏折当戏文看。

封地苦楚,她没有。她从记事开始,手边的荣华富贵便挥霍不完。虽然没有被母亲遣到千里之外的边陲,但被母亲摆在工具间里,算不算另外一种流放呢?这种苦楚,可以拿出来和哥哥们大声谈论吗?她不知道。

子女天伦,她更是无从谈起。她忍着无边无垠的屈辱所生下的儿子,是吴皇新得到手的工具。被打磨一番后,趁手的话,便能长成个少年英才。不趁手的话,很快就是折戟沉沙的下场。吴崇被送去东都前,母子匆匆一面,她冷漠的外表下藏着几丈波澜。舐犊情深这个词,或许永远用不到她的身上,可是她也并不舍得一个干净的孩子被活活溺入沼泽。

“三哥......”绛月公主尽量保持着脸上的雍容气度,不露出一丝悲伤:“帮我给魏将军道一声谢,他把吴崇教养得很好。”

荆王隔空接住妹妹的敬酒,一饮而下:“要说我这大舅哥,能文能武,我还真是有几分佩服!吴崇这孩子,说他没福气吧,他天资过人,又遇到魏将军悉心照料。说他有福气吧,他从小没在亲娘身边呆过一天......”

“三哥喝醉了,少说几句吧!”蜀王赶忙打断了荆王的胡话,观察着妹妹的脸色,宽慰道:“妹妹莫要介意,三哥不是有意提这些的。我们虽然都远在封地,但也知道,妹妹在母亲身边,日子更难捱!往事不堪回首,妹妹此去东都城,也算是母子团聚了,多多补偿孩子一些关爱,不枉母子缘分。”

绛月公主面色如常:“他来不来这世上,我说了不算。他如何走世间路,我说了也不算。我与他的母子缘分......各安天命吧。”

伴着清幽的打更声,兄妹三人都已卸去了所有乔装,对着黑夜袒露胸襟。

荆王的酒气已散去三分,他早将最后一番醉话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妹妹要自己替她感谢大舅哥。妹妹本就在朝堂上经营的风生水起,如今被母亲调到东都城委以重任,权势如日中天!既然妹妹感恩于魏府,那今后自己岳丈一家必能受益匪浅。越想越欣慰,不敢摇醒身旁的魏妃分享喜悦,是他今日唯一的憾事。

蜀王进府时,黎命长正提着灯笼在前庭恭候。他一问才知,是儿子担忧姑母设下鸿门宴,辗转难眠又不敢与其他家人说,这才偷偷前来观望。他将今日绛月公主的一番肺腑之言学给儿子听,并考问了儿子的见解,父子才作别回房。

绛月公主记不清上次醉酒是什么时候了。送走两位哥哥,她又怅然若失的自斟自饮了两壶。直到被香榕以慕容晓晓恐吓,她才由小松子扶着,踉踉跄跄回到寝殿。床帐还是那么空,黑夜还是那么长,美酒还是那么无用。迷迷糊糊之中,她回想起席间自己所说的“匡扶黎氏江山,是我余生最重要的事情”,分不清是对话还是错话,

吴皇的一群子侄,天资良莠不齐,涉足政务又晚,眼下还没有形成一股令人生畏的气候。她不免担心女儿过于狠辣,过早拔除她悉心栽培的两亩秧苗,便想主动示好。

此番心思下,迎接绛月公主入朝的规格便被吴皇刻意拔高了一些。礼部又掌管在荆王手上,不管是仪仗队,还是诸般器具,再次被拔高,准备得宛如太子还都。

自从绛月公主统管中书、门下两省的诏书传出紫薇宫后,慕容晓晓这位光杆宰相便赋闲了。东都城内老气横秋、格局无趣的慕容府,自然装不下她翘首期盼佳人的燥热心脏。

装腔作势的,上奏吴皇:礼部逾制,绛月公主僭越。

得到了吴皇回复的:朝中无太子,僭越何从谈起?

慕容晓晓把舆论、氛围都酝酿妥当,便摆出一副怄气的姿态,躲到洛水之滨宛如仙境的私宅去了。

这座处处巧夺天工的宅院,原来做行宫时,没有名字。现在门额上镶着一块无瑕的墨玉石匾,“醉花荫”三个阳刻描红篆体字,鸾飘凤泊、韵味悠长。

慕容晓晓最是会数日子,技巧颇多。

她可以在半池荷花中寻到一枝十五籽的莲蓬,每日啖一颗莲子。齿间味道先是几日苦涩,再是几日清香,最后几日微甜,待她悉数咀嚼完毕后,绛月公主的书信就能如约而至。

她还可以在檐下找一窝新出壳的家燕,每日伴着余晖探望。先瞧见幼雏们睁开眼,又发现幼雏们生出稀疏的羽毛,直到幼雏们被双亲喂成毛茸茸的小肉球,绛月公主的书信便又能如约而至。

眼下的静候,其实没有十五日的家书之期那样长,七日不到,八日必到!但等待一位暖如焰火、柔若蝶翅、润似晨雾的爱人,日子就变得无论如何都数不清了。

第七天的日落将至,慕容晓晓已经在凉亭中坐了两个时辰。自己与自己互博黑白棋子,自己与自己对饮两盏香茶,自己与自己侧耳倾听一墙之外的驰道。

终于,两名骑兵敲锣开道的声音从极远处传来。少顷过后“绛月公主驾到,闲杂人等回避”的喊声,字字清晰,透过墙上的镂窗,爬上凉亭的青瓦,盈满慕容晓晓的双耳。

声音渐渐又远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千护卫军铿锵有力、整齐划一的迈步声。慕容晓晓的心跳,不由自主的转换了节拍,与这声音合二为一,伴着绛月公主同行。

待手中的茶盏凉下来时,那护卫军的脚步声已经听不见了,空留下慕容晓晓的心跳声,越发剧烈,越发震得她坐立不安。

礼部那隆重到夸张的仪式,必然不会是表演给晚霞看的。城外的驿站三日前便开始禁严,里里外外整饬妥帖,恭候着绛月公主。

这驿站在醉花荫和东都城之间,骑马悄然夜行,也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慕容晓晓决定大着胆子走一趟。

她知道这很鲁莽,她也知道多熬几日必有机会见到,但她今晚忍不住!

夏夜晴美,月虽不圆,慕容晓晓觉得足以照亮潜行的小路。

换好一身黑衣,慕容晓晓坐在卧房中,等着阿标准备妥当的出发信号。

当当当......门被叩响。

慕容晓晓没有一丝犹豫,起身、上前、开门,一气呵成,带着鲜有的鲁莽之气。

暗夜中,她还未来得及看清门外之人,熟悉的诱人香气扑鼻而来。香气中伸出一双摄魂的胳膊,将她和惊魂一并裹挟入怀。

“呆雁变成夜枭了?要飞去哪里?”黎茵的双唇落在慕容晓晓额头上,一开一合之间,调侃的情话中夹了数枚轻吻。

“想你了,多一刻也等不得......”慕容晓晓氤氲暖语,拥人入房,抬腿关门,随手落栓。

纷繁的热吻搅得两人步履蹒跚,膝头和脚尖越是乱磕乱碰,腰腹便越是贴得密不可分。

“想必这半年多,你甚是听话,多出来的几分丰腴,我很喜欢......”黎茵的手不安分起来。

“喜欢......就好好享用......”

慕容晓晓言罢,两人已来到床边。她似藩属献供一般,把自己身上裹着珍宝的一层层织物打开,将自己的身体作为贡品展露在外,任由着黎茵细细欣赏,慢慢摩挲。

黎茵故技重施的抓住慕容晓晓的手,带着那十根手指,拽开自己腰间的玉带,解开自己胸口衬绳,拨开自己颈下的亵衣。间或有意,间或无意,那十根手指每每碰到她的冰肌玉骨,她便报复给慕容晓晓一个充斥着爱欲的眼神。

卸去所有束缚的两人,相拥着坠入床内,交融在一起的呼吸好似和风中的茉莉花一样清香诱人。

慕容晓晓的双唇,在黎茵的面部游走,仔细查阅每一个轮廓上的每一条细微曲线,是否还和分别时一样。双手埋入黎茵的秀发中,哪怕是万千青丝,她也有耐心数一遍。

黎茵正痴迷于重新认识那副压在自己身上的胴体,胳膊、腰背、臀腿,到处都透出一股熟悉的触觉,也到处都透出一股陌生的握感。

不再发柴的慕容晓晓,确实更合她的口味,她越是探索,内心的躁动便越是猖狂。

毫无征兆的,黎茵收紧双臂,把慕容晓晓反压在身下,眸子里焚着贪恋的火。

慕容晓晓只盯着她的眸子看了一刹那,便知道是什么点燃了她的贪恋,媚声问道:“茵儿最爱吃的是乌雌鸡汤,还是我?”

黎茵没有说话,埋下头后,用唇舌的放肆索取,回答了她的问题,一遍复一遍。直到她求饶。

又是背上薄汗浮起的休息时刻,两情缱绻,十指紧扣。肩并肩躺在一起,腿脚终于顾得上舒展片刻。

慕容晓晓顶着一张微红娇羞的脸:“饿了半年,你的胃口仿佛比以前更好了!看来以后要时不时的把你多饿上几顿才好!”

“我不是说过吗?我不喜欢柴的,现在你......肥瘦刚好......”黎茵一边说着,一边把鼻尖凑到慕容晓晓的鬓边,深吸一口气。

伴着这缓慢而悠长的吸气,一股微不可察的气流聚拢在慕容晓晓的耳垂上,撩拨起她新一轮的,别样的悸动。

她忽然想起了刚刚被黎茵中途打断的妙事,薄汗未消,便在这番悸动的催化之下,重燃兴致。侧身而卧,与黎茵绵密贴合。

她专注于黎茵眉头上和唇峰上的细微颤动。她手上的动作辗转变幻之间,黎茵的脸上便漾起截然不同的涟漪。眉头或紧或松,都随着她的节奏。唇峰或静或吟,都随着她的缓急。

黎茵偶然间睁眼看见慕容晓晓专注的眼神,第一刻的想法是躲闪,第二刻的想法是坦然面对。她抬眼去迎接那个欣赏她春意的眼神,她开始喜欢上这种感觉,她也极为享受这种感觉。这种赤裸心意的感觉,这种袒露欲望的感觉,这种不必羞涩的感觉,无限放大了她的......

慕容晓晓从没见过这样的黎茵,眼底透出无限暖流的黎茵,鼻翼呼吸急促的黎茵,朱唇微张暗合胸口起伏的黎茵,面露红晕的黎茵,神情茫茫如远山芙蓉的黎茵。

平静的脉脉含情已经束缚不住两人的心绪,慕容晓晓最终还是压了上去,黎茵最终还是埋头于在呆雁肩背中的发泄。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晓晓发现,身下的人在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抓咬之后,在几番欲坐又仰的躁动之后,躯体重归绵软,口中仅剩短而重的呼吸声。

她也气力全无,她也心满意足,她也身心松弛。

“你生出了更多的坏主意!”黎茵回味着刚才的四目相对,喃喃低语。

“是坏主意吗?我觉得你很喜欢,我也很喜欢。下次还看......”慕容晓晓也在回味着刚才的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