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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其他类型 > 奈何公主爱江山 > 第26章 飞来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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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松子领着绛月公主匆匆赶到前庭偏房,阿标正急得在里边来回转圈。

绛月公主先前的淡定从容早已烟消云散,一见到阿标就急忙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送公主回府后,就立刻返回和苑绸缎庄。刚走到铺子,还未来得及拴马,一队六七十人的神武军就冲了过来,将绸缎庄围得严严实实。他们不由分说便把铺子里的客人都赶了出来。我也被当做客人的马夫,撵到了仙客楼门口。我不敢走开,又怕惹眼,便躲到了仙客楼二层的临街雅间,偷偷观望铺子里的动静。

神武军先是把铺子里里外外搜了个遍,半个时辰后又押了十几个人出来。我看得清清楚楚,慕容尚仪也被他们押走了。

我赶紧偷了仙客楼买菜的马车,不远不近的跟着神武军,一直看着他们把人押进天牢,这才回府禀报公主!”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绛月公主也无法立刻做出详细的判断。

阿标呆立在一旁,不敢出声。

转眼间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绛月公主仿佛思考出一点眉目来:<此事若与本宫有关,估计母后今夜便会发难。若与本宫无关……在没有了解清楚慕容尚仪具体所犯何事之前,本宫是万不可出手救她。你现在就驾车,去兴安坊替本宫传个口信,兴安坊中的人自会把慕容尚仪进天牢的缘由查明白。>

回到寝殿,绛月公主看着床帐内安然入睡的香柯,自己却毫无睡意。静静的躺在床上,等待着母后的神武军破府而入,捉自己去紫宸殿。

然而这一夜,公主府内安静如常。绛月公主已经彻底冷静下来,只是心中依旧对入宫后所要面对的情况福祸难料。

梳洗完毕,香柯替她更衣时,她突然开口道:“昨天有些变故,今日入宫觐见母后,不知会是怎样的局面,茵儿想让姐姐陪着一同前去。”

公主知道,自从香柯脸上多出一条条疤痕,便不愿见人。

“嗯,我陪着茵儿进宫。”

五马描金车上,绛月公主深深眷恋着香柯怀中似有似无的温热香气,轻声细语道:“若是慕容晓晓的事情与我有关……”

还没等公主说出后半句,香柯的手指已经挡在了她的唇边,用很多年前哄公主睡觉的语气说:“茵儿放宽心,一切安好。”

这种语气对绛月公主来讲,仿佛有一种魔力,能让她的心立刻静下来。

虽然从水道进皇宫只要半炷香的时间,但从公主府到紫宸门却足足需要两炷香的车程。行至半路,阿标的马不知从哪里凑到了描金车的侧窗口。

“公主,事情大抵探查明白了。”

马夫把车拐进一个僻静巷子,阿标贴着侧窗低声说:“不知道皇后娘娘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是慕容尚仪与荆王以和苑绸缎庄为秘密据点,谋划着刺杀蜀王的勾当。”

“一派胡言!慕容晓晓是昨日才从本宫手里接过绸缎庄,哪来的时间谋划。”

“公主请息怒。眼下最要命的是,神武军从绸缎庄的账房里搜出了蜀王下榻驿站的地图,还有一包鸠毒。最麻烦的是,在驿站的厨子床褥下也发现了一包鸠毒。那厨子已经亲口招供,是荆王派慕容尚仪来贿赂他下毒的。兴安坊的线人目前只探查到这些。”

“明白了。”绛月公主阴沉着脸说。

五马描金车重新回到大路上。

绛月公主对香柯道:“看来是有人要陷害她。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并不会牵连到我,所以昨晚母后并未对我发难。”

香柯抓起公主的手,流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哀求说:“若皇后娘娘没有迁怒于茵儿,茵儿一定要答应我,对此事袖手旁观。茵儿可以没有慕容晓晓,但是我一刻也离不开茵儿。”

“可是我……”绛月公主面对着眼前柔弱不堪的香柯,有些乱了方寸。

“先帝已经驾崩,朝中再无人能制衡皇后娘娘,茵儿万不可为了一个慕容晓晓就忤逆皇后。况且慕容晓晓此人,与皇后有灭门之仇,说不定公主和皇后都是被她乖顺的外表蒙蔽了呢?

不论如何,慕容晓晓都是皇后娘娘的内阁臂膀。若皇后娘娘都认定她有罪,即便是茵儿救她出来,她必定也不能再为茵儿所用。她要是真的无辜,就更不用茵儿为她涉险,皇后自会还她清白。”

“姐姐说的也有道理。”绛月公主升起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分不清此刻揪住她心头的是香柯这双冷似寒霜的手,还是慕容晓晓那双陷入天牢的手。

进到紫宸殿,绛月公主跪地请罪:“求母后发落儿臣。”

“公主自己说说吧,你有什么罪?”吴皇后的语气有些阴冷。

“和苑绸缎庄,原是女儿的产业,昨日才签了房契,过到慕容晓晓名下。既然涉案的据点是这里,那女儿自然是脱不了干系的。”

吴皇后和香柯都听出来了,绛月公主这话里暗含着替慕容晓晓脱罪的企图。

“绸缎庄的伙计已经招供,慕容晓晓和荆王之所以会选在这里密谋刺杀蜀王,就是看中了你绛月公主的名号。东窗事发,把公主牵连进来,本宫便会投鼠忌器。”

“那他二人为何不去太阴阁?太阴阁岂不是更安全?”绛月公主争辩道。

“太阴阁里的一众家丁、婢女,不都是从公主府安插进去的吗?在太阴阁密谋,你肯定比本宫知道得更早。本宫之所以没有怀疑你,就是因为他们特意避开了太阴阁。”吴皇后给香柯使了个眼色,又对着公主说:“你先起来吧,地上凉,大病初愈,别再跪坏了身子。”

香柯收到眼色,上前扶起公主,低声说:“公主不要多言,保全自己便好。”

绛月公主站起身来,沉默片刻,又道:“儿臣感念母后明察秋毫之恩,定当反思自己失察之过。”

回府的路上,绛月公主双目失焦,沉默不语。

香柯忍不住问:“茵儿就如此在意慕容晓晓的安危吗?”

绛月公主思量再三后回答:“我觉得她不是这样的人。”

刚回府不到一个时辰,吴皇后身边太监总管高公公便带着皇后口谕来到绛月公主面前:“宣皇后娘娘口谕‘先帝起灵在即,差绛月公主前往皇陵巡视地宫,明日启程’。”

绛月公主当然明白,母后这是要支走自己,免得在她身边碍手碍脚。

送走高公公,绛月公主忧心忡忡问香柯:“母后真的会仔细彻查此事吗?我实在想不明白慕容晓晓为什么要这样做,她肯定是被人陷害的。那些所谓的证据,根本就经不起推敲!”

“茵儿!”香柯一反常态,显出几分怒意:“不过是个女官而已,皇后娘娘执意不要你过问,你又何必如此挂怀她?”

“姐姐有所不知,她几次暗中助我。若非如此,我今日哪来的朝中官员势力。况且……没有她的话,说不定父皇驾崩那日,我就已经被神武军射死在延英殿前了。”

“那又怎样,她不过是左右逢源,攀附公主的权势,好让她在宫中过得好一些。她是从掖庭宫出来的浣洗奴婢,过怕了苦日子而已。银钱、别院,公主又何曾亏待过她呢?”

“也许吧……也许正如姐姐所言。”

“皇后娘娘最懂茵儿,到皇陵去,为先帝再尽一份孝心,不是更重要的事情吗?”

天牢中漆黑一片,只有火把忽闪忽闪的微弱灯光。慕容晓晓只以为这一夜格外漫长,却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被关了一天一夜。

狱卒倒是没有在明面上难为她,不但给了一间单独的牢房,甚至还有一张简陋的破旧竹榻。阴冷潮湿的空气钻进她每一道骨缝,腹中饿得拧作一团。

有叮叮咣咣的脚镣撞击石板地面声,还有其他牢犯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呻吟声。偶尔也能听见不知道哪里飘过来的,咒骂妖后乱政的声音。

眼前的处境,比刚穿过来时困在浣衣局洗脏衣服还恶劣十倍。但是慕容晓晓却并不绝望,她心底里装着一个肯定句:公主很快就会救我出去。

仔细思考着和苑绸缎庄发生的事情,慕容晓晓觉得账房里搜出来的驿站地图和鸠毒,实在算不上什么铁证。到底是谁在陷害她,为什么陷害她,却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腹中的饥饿感已经消退,随之而来的是全身乏力、头重脚轻。

以自己上大学时减肥的经验判断,出现这些低血糖的症状,起码需要饿一天以上。慕容晓晓逐渐有些心慌,祈祷绛月公主行动得快一些,至少在自己饿死之前吧。

同样身处黑暗的是香柯,她又一次偷偷来到碧池水边的乌篷船中。

黑衣人奸笑着说:“老夫的手段还不错吧?神不知鬼不觉,物证就塞进了账房。”

“那个厨子不会翻供吧?”

“姑娘尽管放心!那厨子一家老小七口性命都被老夫握在手心,定然不会翻供。”

此时的香柯已经不似最初那样惴惴不安,十分笃定的说:“我要慕容晓晓死在天牢里。”

“那是当然。老夫拿着姑娘给的一百两银子找到狱卒头目,只说是绛月公主吩咐的,不许给慕容晓晓一滴水、一粒米。等她活活饿死在里边,狱卒便说是身子虚受不住,肯定不会有人起疑的。

这个贼丫头,左右横跳,不但出卖了甄大人的一番托付,还杀死了权庄主,让她不缺胳膊不少腿的饿死,真是便宜她了!”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最好我们以后再也不要碰面。”

“甄大人对老夫恩同再造……呃……你……”

一把锋利的匕首趁黑衣人不备插进他的胸膛。

香柯凑到他面前,冷冷说道:“甄大人对你恩同再造,那你就应该下去陪他!”

香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乌篷船中摸出事先藏好的两个大铁锭,系到黑衣人腰上。拼尽全身气力,将这死人拖出船外,丢入水中。

“什么人?”一小队在岸边巡夜的军士听到扑通一声,跑了过来。

原本就身体虚弱,刚刚这一番折腾,香柯全身已经使不上任何一点气力。她蜷缩在船舱中,无计可施。

所幸军士们赶到时,水面已经恢复了平静,恰巧又有两只水鸭游过,便没有怀疑到乌篷船上有蹊跷。

力竭,再加上紧张,香柯缓了好一会儿才能勉强站起来。踉踉跄跄往回走的时候,她心中暗暗念着:“慕容晓晓,你也不要怪我。若不是公主放不下救你的心思,我倒是可以留你一命的。要怪你就去怪吴皇后,她若听了我的,早早把你派去东都,我便不会难为你。”

清晨,绛月公主醒来时,香柯已经如往常一样,为她准备好了温水和新衣。

“姐姐昨晚在自己房中休息得不好吗?脸色怎么如此憔悴?”

香柯表情有些不自在,敷衍道:“昨夜梦多,睡得不实。待会儿送公主出府后,我再回房睡一会儿便好了。”

“昨晚没有姐姐作伴,我也睡得不太踏实,还梦见了慕容尚仪。也不知道她在天牢里有没有被用刑。”

香柯端着铜盆的双手微微一颤,问道:“公主就这般放不下她吗?”

“不提她了,她的命始终是在母后手中。”

梳洗妥当,更衣完毕,绛月公主愁容满面的往寝殿外走去。香柯一直送到五马描金车前,检查完所有衣物、用品、吃食才放心的让车夫出发。

马车刚一动起来,就又被绛月公主喊停。香柯知道这是有事吩咐,便进了车厢。

绛月公主犹豫片刻,还是轻声交代:“昨晚我做的梦实在是凶险,劳烦姐姐亲自去趟天牢,打点一下狱卒。慕容晓晓的生死我虽无能为力,但她毕竟在很多紧要时刻帮过我,还是让她少吃些苦头吧。”

香柯面如死灰的答应一声,便转身下了马车。

被饿了两天三夜,慕容晓晓昏迷的时间已经多于清醒的时间,她甚至感觉到了肌肉痉挛的脱水症状。求生的本能让她拼尽全力爬到了铁栏旁边。

一声、两声、三声……手上铁铐撞击铁栏的声音终于引过来一名狱卒。

“水……饭……”她的喉咙痛得如刀割一般。

狱卒知道此人被特殊关照过了,不敢随意搭话,急忙转身就走开。

不一会儿,一个头目模样的狱卒独自来到铁栏边,用脚踢了踢慕容晓晓伸出来的手臂:“喂!死了没有?”

慕容晓晓又一次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已经发不出任何声响。

狱卒头目不耐烦的说:“看你身板挺小,没想到这么扛得住,竟然还没死!”

慕容晓晓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许久得不到半点供给,还给狱卒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你瞪什么瞪!绛月公主要买你的狗命,你有什么不服气的?这天牢里能留个全尸的死鬼可不多!不过你这小丫头嘛,命还挺值钱。哈哈……你呀,也别叫人了,大家都是收了钱财办事的,瞎折腾也没用。留着你这最后一口气吧,多活一晌是一晌。哈哈……”说罢,狱卒头目便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