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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其他类型 > 奈何公主爱江山 > 第25章 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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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正是晴美的夕阳最绚丽温柔的时刻。绛月公主意味阑珊的坐在旖旎亭中,静静等待着香柯。

香柯领着两位侍女徐徐来到。一人捧着茶具、香炉,一人捧着点心、贡果,香柯则吃力的抱着绛月公主的古筝。

亭内的一切都安置妥当,两位侍女便被打发走了。绛月公主亲手做好一盏翠绿清香的午子茗茶,送到香柯手边,柔声嗔怪她:“古筝这样重物件,姐姐以后不要再自己劳累。府上那么多侍女、太监,姐姐随便差遣便是。”

“茵儿的衣食起居,贴身用度,一直都是我亲手打理的。现在我的身子废了,恐怕是越来越难以像从前那般照料茵儿。”

绛月公主掏出丝帕,轻轻擦拭着香柯额头上的虚汗,一时语顿,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我弹奏一曲出水莲给姐姐听。”

绛月公主望着被余晖点亮的满池莲花,手指拨弄琴弦,一阵风格淡雅、韵味悠长的曲调跃然湖面。正值秋初的时节,湖中的莲花已不似盛夏时繁茂,却另有一番别样的残缺之美。

月上枝头,几支或悠扬或闲适的曲子弹罢,绛月公主和香柯已经回到寝殿。床帐中,两副柔润美好的胴体上下交替。烛光里,两只温热的鼻尖同呼同吸。

同一轮明月,爬上太阴阁的枝头,银光下只有慕容晓晓在藏书楼窗边独饮。西都城的桂花稠酒甚是好喝,甘甜馥郁,喝了能让有情人暂时忘却无情人。

慕容晓晓冰凉的手握在酒杯上,酒杯底下压着一张绸缎庄的房契,房契旁边摆着绛月公主的荷包。

又开始了在太阴阁和皇宫之间来回通勤的生活,慕容晓晓经常能在赶去早朝的路上遇见各路大臣们。

中北山南坡自古是西都城高官大族府宅云集的地方。相比于嘈杂的西都城市井,中北山可谓是个僻静清幽的好住处,而且离皇宫北门如此之近。

南坡山腰地势平缓,有多处开阔的台地可供营建府宅,高官大族们也都聚居于此。

山顶却仅容得下一个太阴阁俯瞰全城,绝对找不出第二块开阔坚固的宅地,可谓是在众多府邸中独占鳌头。

北坡冬季迎风寒冷、夏季背风闷热,只有几处如镇宁庄一类的小庄子,达官贵人们鲜少踏足。

撩开马车的门帘和窗帘,清晨的风带着一丝微微的寒气,吹得慕容晓晓心旷神怡、神清气爽。顺着下山的路前行,一会儿与宰相的马车并行,一会儿又遇见都尉大将军。

想想穿过来之前,自己那四十平米的乱中有序的单身宿舍。再想想现在,西都城富人区独门独院的楼王别墅。绛月公主还是蛮可爱的,虽然对自己没有什么女女私情,也算是格外的一份宠信。

不要说太阴阁这种要排场有排场、要格调有格调的宅子了,许多耕读传家、进士登科的寒门子弟,在西都城做官十几载,哪怕是贵为尚书、宰辅,买不起三间瓦房的比比皆是。品阶高些的,在城内租房。品阶低些的,只能在城外租房。

何况自己的太阴阁,不仅仅是豪宅,还附带了不计其数的古玩、字画、善本古籍。

昨晚的舔狗悲伤文学,好像已经彻底掀篇了,慕容晓晓此刻觉得做个好使好用的工具人也不错,起码比刚来时在浣衣局做苦力强百倍。

一时兴起,慕容晓晓上前凑到车夫旁边,轻快的问道:“阿标,可否替我向公主要一匹上好的骏马?我想学骑马。坐在这马车里,憋闷,还颠簸。”

车夫嗯了一声,便不再搭话。

下午坐在会要阁中,憋了整整两个时辰,慕容晓晓终于编好了一份文案。大抵内容是:先皇驾崩前对嫡幼子蜀王给予厚望;钦天监夜观天象发现西南蜀地方向有紫微星冉冉升起飞入西都城;自四皇子黎献奉旨入蜀,蜀地风调雨顺、政通人和、连年丰收。

将自己文采斐然、煽动性极高的满分文案放入木匣内。此事非同小可,辗转水道怕是不周全,慕容晓晓叫来阿标直接送她进公主府。

这车夫阿标原本就是公主的贴身侍卫,驾车进出公主府,把守的军士自然盘问的松懈一些。

见到绛月公主的时候,她刚坐下用膳,身边只有香柯一人布菜伺候。

公主放下银筷,仔细读着慕容晓晓的大作。两遍过后,脸上表情甚是喜悦,问道:“此文你准备如何运用?”

慕容晓晓答:“此文还请公主托付给一位有威望的大臣,写成折子,在早朝中公开上奏。我们需要再给荆王编一个不大不小的错处,让皇后娘娘能罚他返回荆楚封地自省。一捧一贬,皇后册立蜀王为新君,便顺理成章。”

绛月公主听得喜上眉梢,又随口问道:“铺子去看了吗?可还满意?”

“今天不得闲,明日让阿标带我去。”

“好啊!奏折一事就交给皇叔燕王黎经吧。明日我在会要阁等你们下朝,向燕王交代好,便同你一起去看铺子。那可是一间年入万贯的上好铺面,晓卿可要细细查点才是!”

一旁的香柯看着自己的公主对慕容晓晓如此殷勤,心中早已灌满酸水。

这夜公主睡熟,她小心翼翼的从床帐中爬出来,蹑手蹑脚的从寝殿黄花梨柜子中翻出装有田契房契的小木箱。

公主财产颇多,但能够年入万贯的铺子也不过十几家。香柯打理财产文书多年,自然是很快便清点出了少掉的那张。

朱雀正街和苑绸缎庄,公主竟然对这厮宠爱到砸这么重的礼进去。联想到之前公主被慕容晓晓退回贴身玉佩一事,香柯脑中已经浮现出她视若神明的公主,对慕容小贱婢求而不得、百般讨好的戏码。

<绝不能再容这不知好歹的贱婢留在公主身边。>香柯心中暗自骂道。

第二天,送公主出府后,香柯回到自己房内,用蜡丸封好一封密信,亲手交给吴皇后派进公主府暗中与她接洽的线人。

下朝回到寝宫,吴皇后听罢女儿与慕容晓晓的一番谋划,甚是满意。送走女儿不多时,又接到线人转交的蜡丸密信。

蜡丸里的密信着实让吴皇后吃了一惊。香柯告发的是慕容晓晓佯装扶立蜀王为新君,实则以和苑绸缎庄为据点,伙同荆王及魏氏一门密谋刺杀蜀王,以逼迫皇后立荆王登基。

先前香柯倒向自己,吴皇后只以为是忠仆护主心切,再加上她对自己安排给慕容晓晓的一些秘密差事并不知详情。可此次香柯所报之事,细节颇多,倒是有几分可信之处。

吴皇后一边点燃密信,一边在心中暗自揣度:<莫不是慕容晓晓已经与荆王交往过甚,有了真情?巴望着自己立下个拥立之功,好攀龙附凤彻底改命?眼下正是关键时刻,蜀王那边容不得半点闪失。

倘若真的弄巧成拙,被荆王钻了空子登上皇位,本宫要再收拾魏氏一门可是要费不少周折。况且这一年中,从黎筅造反开始,已经清理掉太多能臣大将,朝堂上怕是经不起再一次震荡。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信其无。茵儿早在两年前便开始偷偷培植官员入朝,如今也已经形成了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就算茵儿对本宫忠心不二,也难保不被慕容晓晓蒙蔽。这么久以来,这二人确实是越走越近,利害关系牵扯颇深!>

吴皇后把持朝政多年,坐以待毙从来不是她的风格,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才是她的习惯。将自己的骨灰级心腹李炯召进紫宸殿,做出一番妥善应对后,她才欣然享用午膳。

谈好一切,绛月公主送皇叔燕王出了会要阁,便带着慕容晓晓出宫去收铺子。

一反往常,车夫没有在会要阁后门等候。而是由香榕引路,绛月公主和慕容晓晓一同来到了皇宫西侧的车马司。

一行三人在一辆素锦包裹着的轻便马车前停下。

马夫行完礼,便站起身来说道:“这素锦马车,是公主殿下命采买的,车轮为薄铜板悬挂减震,与公主殿下的五马描金马车同理,慕容尚仪坐在其中,不必再受山路颠簸之苦。”

绛月公主看着慕容晓晓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只觉得有些好笑,说道:“前两日不是你想要匹骏马吗?马也拴到一旁了,西域进贡的汗血宝马。日后你可要把你的绸缎庄操办好,否则怕是养不起你的香车和宝马了。”

慕容晓晓用力绷着自己的笑意,嘴角却还是不受控制的向上扬起。不过,她还是觉得公主“养不起”的话有些夸张。

进到素锦车厢,她马上又觉得公主说得有些道理。车厢外裹着一层素锦,雅致低调。车厢内真是另有乾坤。

首先是一股浓郁的沉香气味盈满鼻腔和胸膛。珍贵堪比黄金的沉香木,像不要钱一般的被雕成各种各样的精美装饰,嵌在各个位置。坐进去的一瞬间,头脑如刚刚被仙露浣洗过一样清爽。

然后是挂在车内四角的四只翡翠铃铛。每只有拳头那么大,通体翠绿清澈,没有一丝杂色。铃铛上雕刻的仙草图案,繁复精密。铃铛坠子也是用一整块玉料掏空了雕成的。

车一动起来,车底的很多层薄铜片发挥出极佳的减震作用,车厢浮动微小而柔和。四只翡翠铃铛发出清脆低微的悦耳之声,一点也不杂乱吵闹,反而颇有些小乐趣。

“车底的四套铜片需要三月一换,沉香雕饰需要一年一换。至于这翡翠铃铛嘛,不换也行。但是时间一久,内壁磨损,声音便不会如此动听,是重新打磨,还是换新的,就只能看你绸缎庄生意如何了。”

“公主费心啦!”慕容晓晓懒得再矜持,放肆的显出一副没出息的样子,一会儿凑到沉香前深吸一口气,一会儿又小心翼翼的抚摸一下翡翠铃铛。

“没怎么费心,差事都是阿标去办的,本宫只管掏些银子。本宫向阿标交代差事时只叮嘱了一条‘让慕容尚仪离开本宫便养不起这香车’。那匹汗血宝马也是一样,养它,每年需花费千贯钱财。不过也值得,寻常皇亲贵胄都享用不上如此骏马,更何况那些臣子们。”

慕容晓晓的好心情,被绛月公主几句话扎得所剩无几。被霸总富婆包养的幻想,已经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老板收买人心的现实。

素锦马车在和苑绸缎庄门口停下,慕容晓晓看起来有些胆怯。她可从来没有做过生意,况且是这么大的铺子。

“先吃饭吧,在路上本宫就已经饿了。”绛月公主话音刚落,就自顾自的朝着绸缎庄对面的仙客楼走过去。

仙客楼的老板虽然并不认识绛月公主,但认得出她身后跟着的四名军士身上穿得是御林军的衣服,便点头哈腰的领着贵客往楼上雅间走。

慕容晓晓虽然也饿了,但比起吃饭她更想赶紧看看自己的生意到底有多大。

穿过来两年了,即使是出宫,慕容晓晓也只去过公主府、太阴阁,还有封禅瑶山那次。今天可是第一次进到朱雀大街这种繁华闹市,十分新奇。这让她想到了上大学时去过的横店影视基地,只不过更逼真、更热闹、更有趣。

四名御林军把守在包间门口,车夫阿标站在桌子旁靠窗的位置盯着楼下的街面,香榕在一旁布菜。

送入口中的饭菜让慕容晓晓有些惊喜,没想到比皇宫中的好吃很多。

虽然包间内外好几位电灯泡,但能和绛月公主单独同桌而餐,四舍五入,慕容晓晓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她搜肠刮肚想找两句闲话说一说,好营造个轻松和谐的氛围。

“公主最喜欢吃什么菜?”慕容晓晓以前和现在都不是社牛,她扯闲篇的话术并不丰富。

“食不言,寝不语。”绛月公主不冷不热的回复。

慕容晓晓的食欲瞬间就从一桶变成了一盏,乌雌鸡汤失去鲜美的味道,鸭脚羹失去软糯的口感,包鱼鲊失去清香的气味。

绛月公主也吃得有些心思烦乱。明明知道慕容晓晓爱慕自己,却迫于形势无法做到彻底不搭理她。偶尔出言刻薄,也只是想断了她的幻想。她有恩于自己,更有功于自己,能赏给她的都赏了,能替她操办的也都操办了。每每听她说一些越过臣子本分的话,公主都反省自己拒绝得是不是不够明显,然后便对香柯心生愧疚。

要说这绸缎庄,还真是门大生意,特别是对慕容晓晓这种经商小白兔来讲。仅仅是办理官府的过户文书,慕容晓晓就天昏地暗忙了整整一下午。

临近傍晚时分,绛月公主在新旧房契上都签名盖印后,便吩咐车夫道:“这里已经没有本宫的事情了。你先送本宫回公主府,再来接慕容尚仪。等你再回来,她应该就清点完账簿了。”

夜幕低垂,香柯正坐在公主御用的铜镜前,由公主亲手为她卸去粉黛钗环。

突然间前庭的小太监慌慌张张跑到紧闭的寝殿门外,不顾死活的打破了门内的柔情蜜意:“禀报公主……禀报公主……奴才有要事禀报!”

绛月公主并未动怒,她听得出来,门外正是自己的心腹太监小松子,若无十万火急定不会如此唐突。她只是遗憾了今晚的良辰美景,叹一口气,缓缓放下手上的玉梳,安置了香柯先去帐内歇息。

沉重的檀木殿门只打一道缝,绛月公主独自出来,问道:“什么事?”

小松子压低声音,凑到公主耳边回禀:“车夫阿标来报,慕容尚仪被抓进天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