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罗，小罗！”
开了一天的会下来，姚文海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他疲累地倚在沙发上，对着门外喊了两声秘书，却并没有得到像往常一样的回应。
“去哪儿了？”姚文海边支起身子向门口张望边咕哝着。
然而还未等他站起身，办公室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笃笃笃”
“进。”
以为是秘书罗涵，姚文海再度倚回沙发，头也不抬地对进来的人吩咐道，“小罗备车。”
明天还有一天的会，今天要早点回去休息了，姚文海疲倦地想。
然而脚步声停在门口后，却没有听到熟悉的“是”，姚文海疑惑地抬头看向来人，才发现并不是自己的秘书。
是两个陌生的年轻人，黑色西装，白色手套，表情严肃。
姚文海慌乱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心里蓦地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请问是姚文海吗？”
像是从对方嘴里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姚文海刚刚迈开的脚步瞬间停在了原地，他的身体在听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控制不住地抖了起来，花白的头发也随着身体一起抖动着，停不下来。
“我......我是，你们......”
得到肯定的回答，黑色西装男子也不犹豫，利落将手中的纸张举向对面的人，声音冷酷，“姚文海，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
“怎么回事？怎么还没来？”
“是啊，这都过了半个小时了。”
“秘书的电话也打不通......”
向来安静到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声音的会议室，此刻乱哄哄的，像是一锅煮开的粥。
说好今天九点的会，九点半了也没见市长来，就连平时有事代为通传的秘书此刻也处于失联状态。
众人面面相觑间，眼底都带着同样的猜测与疑问。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一屋子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副市长谭正茂却推门走了进来。
只见他走到姚文海常坐的位置旁站定，待众人都逐渐安静，目光投过来后，才清清嗓子开口道，“接上级指令，自今日起，由我暂代市长职位主持工作。接下来我们开会……”
如同平地惊雷般，刚刚安静下来的现会议室再次一片哗然。
像是已经预料到大家会有这样的反应，谭正茂表情平淡，他垂下眼帘，选择忽略对面那些满是探究的眼神，拉开椅子坐了上去。
“好，现在开会。”
......
手机早已不知道被收到了哪里，身上的衣服摸起来手感粗粝，姚文海静静地坐在这传说中的小房间里，死水般的眼睛看向周围包裹着墙壁的防撞包。
夫人在家一定等着急了吧？
明明检查组还有几天才会到，为什么会提前到来？
不由分说地将自己带来，是不是真的已经掌握了什么证据？
受贿？作风？还是别的什么？
或者只是正常的问询......
姚文海的脑子里像是涌入了一团乱麻，他抱着头拼命地想理清一些头绪，然而却只是徒劳。
头似乎更疼了。
正在呆愣间，那扇门却开了。
徐锦舟目不斜视地走了进来。
将手中厚厚的资料放在姚文海眼前的桌上，徐锦舟静静地坐在了那人的对面。
他不急着开口，只是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对面满脸慌张的人。
“想好怎么交代了吗？”
跟在徐锦舟后面进来的另一个年轻人随着领导坐定后，又将一支笔握在手里，看着姚文海开口问道。
“领导......我不知道.......”
“铛铛铛......”一阵激烈的敲击桌子的声音瞬间打断了姚文海还未说完的话。
那年轻人语气和表情都带着不耐，“这是你唯一一次争取组织宽大处理的机会，想好了再说。”
姚文海哑然，刚刚还盘旋在心里的一丝侥幸也随着那年轻人带着斥责的话语偃旗息鼓。他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不如，先看看这些材料，”静坐一旁的徐锦舟此时终于看了口，他将带来的那摞资料向对面推了推，向忐忑着看过来的姚文海好心提醒道，“或许，它们能帮你回忆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