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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病了好几个月,六皇子就监国了好几个月。

可是圣旨未见一道,圣颜未曾一睹,如今坐在龙椅上的六皇子虽然行事并无差错,但终归是差了一点名正言顺。

几波含蓄的敲打和利落的血洗之后,朝堂上看似诸事有序,朝臣们却仍旧有一部分人,或惶惶观望、或心事重重。

如此情形,就等同于在皇宫里埋下了一颗火雷,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被引炸,生出乱子。

这日承德殿议事完毕,众人都没急着散去。君璟承发现,宗人府丞和监察院司隶校尉一左一右,在大殿两边摆下了两张舒适的宽椅。

随着殿门被推开,两位老者由人搀扶着蹒跚入内。

其一是皇室宗亲中的长辈:在宝月开国那代,君家广招助力,这位老太爷的祖上慧眼识珠,立马借着同姓的便利,与皇室的先祖连了宗。

另一位则是太后的选房亲戚:虽说关系不很近亲,但到底是能扯上联系的,若是细论起来,他应该是皇子们的叔伯辈分。

宝月是礼仪之邦,崇尚能力和德行并重。君璟承只得快步走下高台,行了晚辈的拜见礼。

左手边的老太爷已然垂垂暮已,他攒足了力气才开口道:“承蒙太祖皇帝抬爱,我们这一支也成了王室亲眷,世代身受皇族的照拂。”

“先前老臣年年都要进宫见驾,后来上了年纪、又得皇上体恤,才让孩子们代为致敬。如今圣上病重,已经数月不临朝堂,老臣就算是爬,也要爬过来请安。”

右手边的老者也已到了行动颇费力气的年岁,他坐在宽椅上,缓缓向龙椅行了拱手礼:“皇上仁爱,郝氏一族能有机会尽心辅佐,乃是满门荣幸。”

“只是距离上一次面见太后的日子太过久远,如今想起来,连音容笑貌都不很真切,实在是心里惦念。”

宗人府丞毅然出列:“二位情真意切,对圣上和太后深切挂怀,还望六爷体念人之常情,容我们拜见。”

施冶自然会替君璟承说话:“太后久不见客,现在正由长公主殿下陪伴。皇上现在最适宜静养,哪里敢随便惊扰?”

司隶校尉目光凛然:“自古御前侍疾,从来没有只听从一位皇子安排的惯例。不准吾等见驾,难道连眼前的德高望重之人都没有资格?”

姜绍礼拿出之前威压的做派:“皇上有令,非召不得见,六爷只是奉命行事,处置并无不当。虽然不知尔等用了什么花言巧语,哄骗着二位老者亲自上京,但是妄图以此逼迫六爷,足以证居心不良!”

宗人府丞已是视死如归的语气:“一直以来,圣上龙体欠安,都只是六爷对外宣称,皇上真实的情况,我们根本无从得知,说不好到底是谁在哄骗人。”

监察院司隶校尉也拿出了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态度:“数月以来,养心殿内未召一位臣子,未宣一位宗亲,吾等既然食君俸禄,就该为君分忧,实在是做不到袖手旁观。”

二位老太爷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来到了承德殿:“除了文韬武略、思谋担当,国之储君还需要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得到圣上的认可。毕竟身在其位的人独具慧眼,适不适合坐上宝座,不能自己说了算。”

“君临天下,最要紧的就是一个‘正’字,不正则无法使人信服,不正则会埋下隐忧,不正则可能引发暴乱!”

“我们两个老头子已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平心而论,无欲无求。只是思及往日沐浴皇恩,不能忍受稀里糊涂地变了天。”

“年号仍是安平,我们便仍认唯一的圣上。就算今日血溅当场,我们糟朽之身,也配称宝月的忠良!”

君璟承暗自思忖:宗人府丞不愧是父皇的亲信,他表面上屈从,却不声不响搬来了两座大山;监察院司隶校尉也是跟着薛涛太久了,一样的胆大心细,一样的宁折不弯。

在朝为官的人,君璟承解决起来不很麻烦,抓到些把柄,造出点罪证,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眼前的两个老人身份特殊,还口口声声说一切都是为了社稷稳固,着实难办。

若是自己处理不好,不仅无法向宗亲和外戚交代,更会让天下人指责。要是背上了目无尊长、欺老凌弱,独断专行、弑君夺位的骂名,岂不是会失尽人心?

君璟承只能客客气气地回话:“二位长辈远道而来,一路奔波辛苦,不妨先稍事休息,待本王向父皇禀明,问清了圣意再做安排。”

左手老者坚持完成自己的使命:“特来面见国主,我们不敢觉得辛苦。”

右边的老人也似是在规劝:“面见圣上后,一切都会尘埃落定。早日人心向稳,早日四海归宁,顺应天意才是王道。”

君璟承需要时间,可事态发展却不予他喘息之机。

宗人府丞乃是文官,此时大有武将的豪迈:“六爷若是仍不愿给朝堂官员和天下万民一个真相,在下宁愿触柱身死,以鲜血告诉世人,宝月仍有忠心之臣!”

君璟承无奈地开言:“诸位何必如此,父皇见不见人,又不是本王能决定的。”

监察院司隶校尉随即上前:“那吾等便去养心殿前求见,但愿毅亲王殿下不要阻拦!”

两位老者颤巍巍登上了步辇,宗人府丞和司隶校尉随后而行。

堂下百官炸开了锅,交头接耳的声音不断。

步辇渐行渐远,有的人仍在原地观望君璟承的脸色,也有很多人一跺脚追去了另一边。

“能见见圣上也是好的嘛,对不对?”

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嘴,渐渐地,跟去养心殿方向的臣子越来越多,而留在君璟承身边的人变得屈指可数。

施冶的心里开始打鼓:“六爷,眼下该如何是好?”

君璟承面色冷峻:“姜绍礼懂本王的意思,他已经先一步赶往养心殿,应该会将父皇安置到其他地方。”

施冶这才注意到,姜绍礼不知何时已经不在近前:“哎呦,那就好,要是见不到皇上的话,多少能拖延一些时间。六爷,要不......咱们也跟过去看看?”

六皇子已经在思考对策:“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