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宜安带着丫鬟在白府等候多时,终于等来了萧陌和苏予遮。
苏予遮出门在外,身边只带了一个随从长青。
“苏伯伯就在这里住下,一应事务我已经让人置办齐全。”程宜安将人领去安置的院子。
“你把我安排在你父亲旁边,我不怕他跟你断绝父女关系?”苏予遮一看他旁边的院落,笑意直达眼底,并看向程宜安越发觉得师妹的女儿跟他果然亲厚。
程砚书那个书呆子,等来白府见到他,准能让他七窍生烟。
“爹爹不会。”
程宜安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回以笑容,虽然是有些对不住爹爹,生为女儿不那么孝道,但她真的太想看看她爹爹与苏伯伯同处。
前世爹爹在母亲离去后,一心教书,少了为自己而活的生气。
有苏伯伯在,总归是能让爹爹心气不顺的同时找回年轻时的意气用事。
不至于老了想得还是只有教书。
苏予遮脱下厚重的貂皮披风,看向程宜安道:“你对那小子很上心。”
程宜安的用心他还不至于看不出来。
有意把人往他跟前送呢。
程宜安也不扭捏,“因为他是我看中之人。”
苏予遮立时挑眉,“你给自己挑的夫婿?”
‘哐当!’
程宜安被茶水烫了手。
她正在给苏予遮斟茶。
“……不,他是……我给苏伯伯选的弟子……”
“这可不敢当。”苏予遮递了帕子给她,换他来斟了两杯清茶。
程宜安沉默,她就知道在苏予遮这里瞒不住萧陌的身份。
执掌天下玄机的临渊阁阁主又岂会不知一位皇子的身份。
“皇子的师傅苏某可承受不起。”
“那不如奉他为主?”
苏予遮举杯的手顿住,着实又静静地看向她,“你倒是很敢想。”
程宜安保持住嘴边的笑容,“七皇子是可造之材。”
苏予遮:“什么材?”
程宜安坚定:“帝王之材。”
苏予遮漫不经心摸索着白玉茶杯的动作再次停下。
“临渊阁的存在,苏伯伯身为阁主,是有能力窥得一丝天机之人,安儿想请苏伯伯好好看看,在阿漠身上可有天机。”
程宜安玉手一扬,引着苏予遮的视线去看沿廊外抱臂而靠,潇洒肆意的天家之子。
前世的少年新帝,他不仅仅是傀儡皇帝,他还是天选的帝王。
否则老天为什么让她重生了呢,再来一世,她不会再是摄政王一派,她会是坚定的新帝党。
顺着程宜安指得方向,苏予遮也凝视着萧陌。
良久过后,他忽而就笑了,“你是有眼界的。”
“若一定要选一位,这位也正正好。”苏予遮收回目光,喝上了他的茶。
就临渊阁如今的盛名,还有苏予遮的地位,卷入皇室是避无可避的。
因为真正惊才绝艳的人,又岂会真的甘愿沉寂于世外。
他也有抱负,有憧憬,有他理想的盛世繁华。
否则前世又怎么会做了顾慕之的第一谋士。
待在外头的萧陌似有所感,往屋里看,就瞧见程宜安和苏予遮两双明亮的眼睛盯着他,嘴上的笑容压都压不住。
不自觉得挺了挺后背,总觉得后背毛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