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朝朝回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外头灯火将熄，只有零零散散的车流。
她打着哈欠，看了一眼时间。
晚间十点，容易发生鬼故事的时间。
不知道今天是不是还会遇到那个疯女人。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安全起见，她特地找来了封狐。作为堂堂一个大鬼差，如果当真如周玉所言，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封狐有责任驱鬼。
封狐在百忙的游戏生活中，抽空去小区门口迎接程朝朝的到来，顺便一探那个传说中的疯女人。
先前听程朝朝说过那天电梯上的事，他就在仔细留意这个女人。
不过那个疯女人似乎总是在躲着封狐。
“程朝朝，我是不是应该拉个横幅。”封狐蹲在小区门口等了许久，腿都蹲麻了，程朝朝才磨磨蹭蹭走过来。
程朝朝看着封狐一脸不爽的表情，问道：“拉什么横幅？”
“大小姐驾到，统统闪开。”
封狐面色不动说道。
打游戏打疯了。
程朝朝扯出一个微笑，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副墨镜戴上。
“横幅哪够？最好用喇叭随行播放。”
封狐：……
开个玩笑她还当真了。
“过会我们就在电梯那等着，我记得上次那女人就是这个时间点出现的。”
封狐点了点头，从自己怀里掏出几张正儿八经的符纸给了程朝朝。
“拿着，过会万一是个厉鬼，留着保命。”
上面朱红色龙飞凤舞画的什么程朝朝也不清楚。但封狐强调过那是保命的符咒，她毕恭毕敬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
“鬼差大人，你有几成把握？”
就封狐这二吊子不上道的样子，程朝朝觉得先前那个骗子道士看起来都要比他靠谱些。
“百分百好吗？我可是堂堂冥府鬼差，上古厄兽，九尾灵狐……”
“停停停。”
程朝朝打断了他这番中二自我介绍，推了推墨镜，挡住了脸。以防身边的路人觉得自己和封狐是一个精神病院逃出来的。
“按照计划行事。有事记得捏符纸。”封狐说完便走开了。
程朝朝把符纸藏进兜里，又在衣袖里藏了几张。从书包里掏出喵喵的小枕头塞进了自己肚子那。
这是封狐安排的，程朝朝假扮孕妇作为诱饵，引诱那个女人出现。
按照周玉的描述，那个女人应该是只会缠上孕妇。
“像吗？”程朝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大摇大摆地走向电梯。
“有点像一只螃蟹。”周越楼评价她的走姿。
程朝朝这才收敛了一些。
电梯的长廊就像浸在了一片黑暗中。空无一人，灯光昏暗，看起来和恐怖片里的场景并没什么异同。
阴沉沉的风吹过，黑暗深处就像是有双眼睛时刻盯着程朝朝。联想起那天看见那女人的情形，程朝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挺着肚子站在走廊等电梯。
“周越楼，你唱个歌吧。”程朝朝对着空气说道，声音有些颤抖。
唱个歌，配上bgm，画面就没那么恐怖了。
“你害怕了？”周越楼问道。
说不怕那是骗人的。
她超怕好嘛。
但是还是忍不住好奇。
作为一个信仰唯物主义这么多年的马哲学生，她十分想看看传说中的驱鬼。
周越楼见她不说话，一副绷紧神经的样子，轻笑一声。
“想听什么？”周越楼问道。
程朝朝连思考都没有思考，几乎是脱口而出：“好运来。”
周越楼：……
他还真唱了。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
“叠个千纸鹤，再系个红飘带～”
程朝朝：……
不是高岭之花吗？
现在怎么有点像村口油菜花？
程朝朝突然就不怕了。
比起鬼，她更怕周越楼开口唱歌。
怎么这么好听的声音，怎么一唱歌跑调的啊？！
程朝朝连忙打断周越楼：“算了，要不你还是别唱了。你讲个笑话吧。”
周越楼于是立马收住了自己的嗓音，咳了一声。他思索了一番，又想不出什么笑话。
“我不擅长讲笑话。冷笑话是你的特长。”
程朝朝又想起了那天等电梯自己讲的那个冷笑话，尴尬的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说那时快，电梯很快打开一个缝，程朝朝连忙钻了进去。
按下楼层。电梯缓缓上升，狭小的空间就程朝朝一个人，空气逼仄又宁静，只有周越楼身侧微微的寒意与气流风声。
虽然自己身边就跟着一个鬼，但程朝朝还是有些害怕。
她推了推自己带的墨镜，对着空气说道。
“周越楼，猫咪有时候真的可以听懂人话。”
周越楼：“嗯？”
程朝朝：“前几天我问喵喵，我们去哪烧香可以解决猫蛊的难题。”
“它回答我：庙。”
周越楼轻笑一声，问道：“现在我是不是应该笑，以表我对这个笑话的尊重。”
“不好笑吗？不好笑你还是别笑了。”
程朝朝十分沮丧，她的冷笑话又一次败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