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娇娇虽有绿芝帮忙,到底抵挡不住母女几人的围攻。
最终,那二十两银子还是落到吴氏手里。
吴氏气喘吁吁:“你一个儿媳,竟然敢从婆母手里抢银子?谁给你的胆?”
席娇娇心如死灰:“二十两银子而已,也值得你们这样。”
正扯着皮,却见杨兴贤又醉醺醺地回来了。
“老子今天,又输了!我的手气怎么这么背?都是你们这些女人,整日里在家吵吵闹闹,把老子的手气都给吵没了。”
吴氏恨得咬牙,让阿昌端一盆凉水来,猛地泼到杨兴贤脸上。
如果是以前,她是万万不舍得如此对待金贵的儿子的。
但是,当饭都快吃不上时,一看到这样不堪的儿子,就怒从肝上生。
杨兴贤一个激灵,酒就醒了,冷得直哆嗦。
他的脸色扭曲,哆嗦着就给了席娇娇一巴掌:“还愣着做什么,是想要冻死我吗?”
席娇娇没想到自己会遭受这无妄之灾,她“嗷”的一声便冲了上去,也照着杨兴贤的脸就是狠狠一巴掌。
这一巴掌把所有人都打懵了。
吴氏气急败坏:“席氏!你是不是疯了,这可是你相公,你敢打他的脸?”
“这是什么狗屁相公?全家人都因为他在受苦!你们都想跟着他去死吗?他若是不戒了这赌瘾,你以为你刚刚得的二十两银子保得住?你还想护着他,护成什么样了?”
杨兴贤从一巴掌的惊讶中清醒了过来,倒是把“二十两银子”听了进去。
他一声不吭到房里去,阿昌连忙跟上去伺候他换衣裳。
吴氏心也一跳,这儿媳妇干啥啥不行,这银子又让这败家子得知了,不藏好的话,又会被偷了。
她也赶紧到房里,想着要把银子藏到哪个秘密地方。
看着杨父睁着空洞的双眼望着屋子上空,她福至心灵,把十几两银子用荷包装好,放到杨父的腰带里。
另几两银子揣在自己怀里,这样才有了点安全感。
开饭了,杨兴贤一看只有咸菜和豆腐,大怒:“爷们在外奔波一天,回来了就吃这样的猪食?”
其他人都习以为常,不理他那么多。
“还能吃得起饭便吃吧,断粮了就吃糠去。”席娇娇食不知味地扒拉着米饭。
杨兴贤扒拉了两口,才发现不对劲。
“柳眉与莲叶呢?”
“呵,你终于想起那两个丫头了。不就在这桌子上啰?”
席娇娇的话让杨兴贤悚然一惊:“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卖了你那两个丫头,换来了这些猪食。满意了吗?要不是卖了她们,咱们连这猪食都吃不起了。”
杨珞没好气地吼道。
杨兴贤不敢与杨珞对呛,反而好言哄着:“待你大哥明日回本,定把你那银子补上。”
杨珞听不下去了,把碗里的饭向杨兴贤的脸泼去……
桌上乱成一团,饭粒撒落在他们的头上,身上。
杨兴贤怒吼着就要打杨珞,杨珞却不害怕,直直地杠了上去:“你打啊,打死我就不必赔我的银子了。”
杨珞怼完,就回去自己的屋子了。
席娇娇冷笑着:“姓杨的,你继续去赌。看哪里还有银子让你去。一个大男人,不想着赚钱,总是在家里偷啊抢啊,丢死人了。”
吴氏有些发愣,又不可避免地想起席千悦在杨家的时候,那样的好日子,现在想起来都有点不真实了。
祈承运脸色惨白,跪在太后殿里:“皇祖母,我知道您最疼孙儿了,就依我这一次。我想娶席家女为妻。”
太后满面和蔼,却不赞同:“你是堂堂王爷,怎能娶一个商户之女。即使她对你有救命之恩,给她一个侧妃之位,也绰绰有余了。救命之恩可报,却没听过男儿要以身相许的。”
“不只是救命之恩。皇祖母,孙儿是真的心仪她。”
“再心仪她,纳为侧妃也就得了。莫非,那商户之女还不愿意?哼,当真是心比天高。这样的女子,真是辜负了你的一腔真情。”
太后面色不虞,甚至有些恼怒。
“还请皇祖母莫要责怪,千悦确实不想嫁人。她不只是不愿嫁我,也不想嫁予其他人。都是孙儿一厢情愿。”
太后大奇:“她竟然还不愿意嫁你?她一个和离归家的商户女,还在做什么美梦不成?”
祈承运心里冷笑,自己哪里有什么隐私,这不都调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吗?
“皇祖母,若是我不能娶她,也便不想娶任何人。反正,孙儿还小,就陪伴着父皇和皇祖母吧。”
太后被逗得笑了起来:“你还小?你都快十九了,还小啊?哀家这老太婆可不稀罕你来陪。你要早点开枝散叶才是,但是,那席氏不行。我这样金尊玉贵的孙儿,还配不上她?”
祈承运无奈,已经被父皇拒绝一次,想着在太后面前撒撒娇,让太后如了他的意,结果也是不成。
侧妃。席千悦才不愿意呢。
“原本哀家想着你那表妹宋家姑娘,性子太过活泼,不适合做你的王妃。如今看来,比起席氏,那宋家姑娘是再合适不过了。”
祈承运连忙拒绝:“皇祖母,您可不要乱点鸳鸯谱呀,我对表妹只有兄妹之情,这不是乱了套吗?”
见祈承运面色不似作伪,太后又满意了些。
“你家舅父是九门提督,他家姑娘与你才是良配。宋姑娘年龄小些,泼辣些也是有的。我瞧着近一两年来,她倒是越发沉静了。你这兄妹之情……培养培养,不愁变不成男女之情。”
太后说着,自己越发高兴,笑了起来。
满殿的人附和着,陪着笑,只有祈承运在求饶。
“皇祖母,您可饶了我吧。您若是真把宋表妹指婚给我,那我就……我就成天待在您这寿康宫,不回府了。”
“你这泼猴,倒威胁起你皇祖母来了。”
太后笑得脸像朵舒展开来的菊花,显然很享受孙子的撒娇。
祈承运退下后,她的笑意才收敛了:“唉,也是个可怜孩子,年纪小小的便没了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