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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年听了花念吟的话之后大惊,李延年不是个傻子,在听说了宫中的卫夫人是另一个人之后,心中立刻有了猜想,也意识到了这里面的不同寻常。
“夫人让臣前来,有何事只管吩咐。”李延年望着花念吟义正言辞地说道。
花念吟见他的表情,不禁一笑,“李乐师就不怕我是假的?”
李延年看着花念吟的笑,沉醉在了她的笑容里。
“若你还怕我不相信你的身份,不如就为我弹奏一曲,如何?”李延年眼角微眯,淡淡地笑道。
“这个好说。”
花念吟让人送来了一把古琴放在了桌案上,然后开始弹奏了起来。
她弹的,正是当年的那一曲《落花时节又逢君》。
琴声清丽而悠扬,舒缓而动听。
李延年身为乐师,本就对乐曲痴迷,再加上眼前弹奏的女子,素手纤纤,容颜醉人。
他这一生,为人弹奏无数,但是让他永远铭记于心的,莫过于当年在御花园中,每日清晨自己在亭中弹奏,看着她来御花园采集露珠,曲因情而发。
当年若她一直都只是长信宫的一个小宫女,他一定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向太后要了她,娶她为妻,可是,这样美好的女子始终是不属于自己的,她成为了皇上的女人,她之与他,这一辈子,再也高攀不上了。
他从未想过还能像现在这般能够听到她弹琴,为自己而弹,这样就够了。
美妙的乐曲是需要闭目细细聆听的,可此刻,他舍不得放弃任何一个细节,他不敢一直盯着她看,唯恐亵渎了她的美好,于是只能看着她的指尖,装作是在研究每一个指法。
再多的美好也是短暂的,一曲,终了。
“李乐师这可是信了?”花念吟将琴收起,对着李延年说道,并让人重新将茶送来。
李延年点头,他本就从未怀疑过。
“我今日找李乐师前来,是有一事希望李乐师能够帮忙。”
“但凭吩咐。”
花念吟端起茶盏,放在唇边喝了一口,然后将茶盏放在桌案上,对李延年说道:“我要重新进宫,在皇上寿宴那晚。”
不日之后就是刘彻的寿宴,她要借着这个机会进宫。
“好,我会想办法的。”
这是她第一次让自己帮忙,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会答应的。
花念吟没有想到李延年会答应地如此爽快,于是脸上露出了笑容,想李延年敬茶道:“那就多谢李乐师了。”
“能够帮助夫人,是臣的荣幸。”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花念吟对李延年笑着点点头,便先行离开了茶楼。
离开茶楼之后,花念吟便往司马府的方向走去,她一边走,一边在发愁,现在最让她头痛的,不是如何才能够进宫,而是怎样才能够将孩子们接出宫,让她们离开皇宫不难,难的是要找到怎样的一个借口。
可是当她一回到司马府,就遇上了主父偃,主父偃一看见花念吟,就立刻对她说道:“平阳公主逃婚了。”
“怎么回事?”
“宫中传来消息,后日便是平阳公主的大婚之日,可是平阳公主今日清晨就不见了踪影,整个皇宫都找不到她。”
“那曹襄呢?”
“曹襄还留在宫中。”
这就奇怪了,若刘娉真的要逃婚,肯定不会丢下曹襄不管,若不是逃婚,她又会去哪里?
想到刘娉和卫青之间的关系,花念吟立刻对主父偃说道:“主父大人,立刻派人前去给卫青消息,将天将剑和平阳公主的事情都告诉他,让他先别急着来长安,想想刘娉会去哪里,先将她找到之后再说。”
“喏。”主父偃得到了花念吟的吩咐,立刻下去安排。
主父偃离开之后,花念吟看着远方的天空,嘴角微微一勾。
这才是刘娉,若是自己,也肯定是会逃婚的,可她没有将曹襄带走,又打的是什么算盘?
这是卫青和刘娉之间的事情,花念吟没有那多的时间去管,她现在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仍然是在想着如何将孩子们带出宫。
翌日,卫青收到了长安花念吟派人送来的消息,他本来离长安没有多远的路程了,在听见了消息之后,沉思了片刻,便调头,朝平阳县的方向而去。
刘娉这一辈子其实并没有去过多少地方,从小在皇宫长大,出嫁之后就一直留在平阳县,她若是离开了皇宫,肯定是会去一趟平阳县的。
可是,卫青这一次却猜错了,刘娉并没有回到平阳县,她趁机逃出了皇宫之后,她便偷偷离开了长安,她前往的地方,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陈留郡。
她没有带上曹襄,但是她却带了另外一样东西。
在她身后背负的,是卫青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天将剑!
没错,天将剑没有被人转移地方,而是被她给偷了出来。
当时她一回来,就被宣进宫中,商谈自己与夏侯颇的婚事,她本是不愿的,但最后想想,反正不能嫁给卫青,嫁谁不是嫁?襄儿,也需要一个父亲。
于是,她便答应了下来。
可是,在宫中,她总是不自觉的就会想起卫青,想到那个他深爱的女子。
刘娉来到了收藏天将剑的地方,她知道如何将剑取出,于是在没有破坏任何机关地取出了剑,她有一时意气想过将这把剑藏起来,让卫青一辈子都找不到,也想过告诉卫青,这把剑在自己的手中,让他来求自己。
可是临近婚期,她最终还是忍不住带着剑逃出了皇宫,其他的,她都不想了,她就只是想见见那个让卫青深爱如此的女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她要让他记住自己的这份恩情,一辈子。
没错,她要将那个叫作玉湖心的女子救出来。
乘船从渭水顺黄河直下,黄河的水流湍急,只是一日,她便来到了兖州,驾马朝无悔崖的方向而去。
月光清冷,正如女子眸中之色,刘娉站在无悔崖壁按,山上的风吹起了她的衣袂,广袖翩飞,刘娉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跳下了悬崖。
很快,刘娉就来到了悬崖边的站台上,接着月光抬头向上看,便看见了那个被锁在悬崖壁上的女子。
幽幽的月光照在女子精美如瓷般的脸上,双目紧闭却依然灵气逼人,全身都被月光镀上了一层幽蓝的光芒。
整个人,美得不似凡人。
这就是卫青深爱的女子?
刘娉在看见玉湖心的那一瞬间,心中被微微一震。
即刻,她取下背后的天将剑,将剑套取下,指尖抚摸在剑背之上,温润的指尖触碰着冰冷的剑背。
剑刃将手指划破,指尖的鲜血滴落在天将剑上,可这把剑就像是饥渴过度一般,拼了命地吸取着刘娉手上的鲜血,刘娉根本就控制不住,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鲜血从自己身体中抽离的感觉。
天将剑疯狂地吸取着刘娉身上的血,光是指尖流出的血根本就不能满足它,天将剑已经开始一步一步被解封,它不受控制地自行将刘娉的手腕划破,让刘娉的血更多地流向剑身。
终于,天将剑吸够刘娉身上的血,整把剑全身都散发出了金色的光芒。
剑一被解封时,聚集的力量是最大的,刘娉顾及不到自己失血过多,身体的虚弱,连忙起身冲上前,一把握住剑柄,运用内力,朝捆着玉湖心的铁锁链砍去。
天将剑乃是提取了精炼玄铁中最精华的部分冶炼而成,而帮着玉湖心的铁锁链虽然也是精炼玄铁,可是相比之下,却是掺杂了不少杂质,剑与铁链相互碰撞之下,激起了无数的火花。
正在闭目练功的玉湖心感受到了周遭的动静,猛地睁开了双眼。
公子赋说过,玉湖心最美,就美在那一双一尘不染的眸子,当她睁开双眼的时候,就连月光,都失去了颜色。
刘娉看见玉湖心已经醒来,可是她无暇顾及其他,立刻转身,将困住玉湖心的另一根铁锁链也砍断。
锁链被砍断,坠落下了悬崖。
“终于自由啦!”玉湖心开心地大笑,激动不已的她,竟然一下子就飞到了对面的山峭之上,转了一个圈,然后又飞了回来。
玉湖心来到刘娉的面前,对刘娉说道:“姐姐,是越哥哥让你来救我的吗?越哥哥在哪里?”
刘娉望着自己眼前这张天真无邪的娃娃脸,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刘娉不语,玉湖心眨巴着她的大眼睛继续问道:“姐姐,你怎么了,越哥哥呢?”
刘娉慢慢回过了神,看向玉湖心,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开口问道:“你就是玉湖心?”
玉湖心连连点头,“对啊,我就是玉湖心,姐姐,你叫什么啊?”
“刘娉。”刘娉回答道。
“哦。”玉湖心点头,还是没有忘记之前的那个问题,“姐姐,越哥哥呢?”
刘娉想也知道,玉湖心口中说的越哥哥就是卫青,于是便说道:“他现在应该正在边关。”
“越哥哥去边关干什么?”玉湖心不解地问道。
“为了能够将你救出来。”刘娉淡淡地说道,悬崖边上的风将她的发丝吹得有些凌乱,她转过头对玉湖心说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嗯,姐姐,我们一起去找越哥哥。”玉湖心激动拉起刘娉的手,毫不费力地就带着她飞向了悬崖顶。
可是到了崖顶,玉湖心还是没有任何想要停下来的意思,而是继续用轻功带着刘娉朝无悔崖下飞去。
刘娉惊讶于玉湖心的武功,见她年纪轻轻,没有想到竟会有如此厉害的武功,光是这轻功,自己就远远不及。
刘娉转念一想,也是,能够被缚在这悬崖边这么多年的女子,又怎会寻常?卫青爱的女子,又怎会寻常。
刘娉上无悔崖,花了一个时辰,而玉湖心带着刘娉下无悔崖,却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
“姐姐,我们该去哪里?”玉湖心看着刘娉问道。
刘娉见玉湖心的模样,突然感觉自己就像是带着一个小孩子一样,玉湖心很是信任自己,若自己说东,她就绝对不会往西。
“我们回长安。”刘娉说道。
“好啊。”玉湖心带着刘娉想继续用轻功前行,玉湖心刚被放出来,心情非常好,巴不得一路上都飞着走。
可是,玉湖心刚一起身,就立刻停了下来。
“怎么了?”
刘娉以为她是累了,谁知道玉湖心却皱着可怜巴巴的小脸对刘娉说道:“姐姐,长安在哪?”
玉湖心在之前,从未离开过玉潭小苑,与外人接触得都少,她哪知道长安在哪里。
刘娉这一刻突然想问,这姑娘是真单纯,还是真傻?
可就是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女子,才会让卫青如此喜欢的吧,而自己,与玉湖心相比起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到向她这般简单吧。
“朝西边去,我给你指路。”
刘娉刚说完,玉湖心又用轻功带着刘娉飞了起来,刘娉看着玉湖心的速度,眼神低沉了下来,回到了长安,自己该面对的,还是要继续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