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决门。
陆千行坐在盟主的高位上,听着手下人的来报,刚毅的脸上有着化不开的怒气。
九霄殿自从灭了玉宫之后,在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已经有三个门派遭到了袭击,现在已经陆陆续续有其他门派向门中发帖,让凌决门助他们一臂之力。
今日又有手下来报,说第四个门派又遭到了袭击,而凌决门派去救援的手下也统统遇难。
陆千行身为武林盟主,对于其他门派遇难,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但是先如今九霄殿殿主公子赋正如日中天地攻打其他门派,要的就是在武林中称王称霸,其势不可挡。
“难道我们整个武林盟的各门各派加起来,还比不上他一个九霄殿?”凌决门四大长老中的其中一人忿忿地说道。
“想当时玉宫在江湖上是何等威名,却也被九霄殿灭其满门,现在江湖门派接二连三地惨遭九霄殿的毒手,对于九霄殿,我们不得不防。”另一位年纪稍长的伍长老说道,脸上浮现出一丝忧虑。
听到伍长老的话,站在一旁的陆者粼也回想起自己当时去玉宫偷取玉莲心时的场景,自己被玉宫的女子追赶,最后不得已还躲进了青楼,想不到玉宫最后竟然被九霄殿灭了满门,门中之人一个不剩。
想到这里,陆者粼看向上座的陆千行,对他说道:“爹,既然九霄殿的行事如此残忍,而且实力强大,不如我们将各大门派联合起来,一起抵抗九霄殿,如何?”
陆千行听言摇了摇头,“不可,虽然武林盟是各大门派的联盟,但是各个门派分散在各地,想要联合在一起何其困难,而且谁也说不准九霄殿接下来会攻打哪个门派,救援也是来不及的。”
“爹,为什么我们一定要等着九霄殿来攻打才抵挡,为何我们不能主动攻击,各大门派合攻九霄殿!”陆者粼越说越激动,“我就不信,联合我们各大门派之力,还攻不下他区区一个九霄殿。”
伍长老对陆者粼的话并不赞同:“者粼,你有所不知,九霄殿子创派以来,辗转过三处地方,最终在无悔崖上建立门派,其因就是因为无悔崖地势险恶,易守难攻,而且无悔崖上树木灌丛很多,很容易设下埋伏,至今都没有人能够绘制出九霄殿的地形图,若是冒然前去攻打,只会得不偿失。”
伍长老的话,让陆者粼的眉头紧锁,而伍长老所担心的,也正是陆千行所顾虑的。
凌决门上下全都陷入了一片愁眉苦恼当中。
九霄殿对于整个武林当中,无疑是神秘的,九霄殿的创派祖先自创下九霄殿以来,一开始无疑是有其辉煌之处,但是经过了几代的传承后,就渐渐开始没落,与一直辉煌无比的玉宫时没法比的,直到几年前公子赋接手九霄殿后,九霄殿便开始在江湖中撅起,直到几个月前,一举将玉宫给灭了,引起了江湖上的轩然大波,让其他的门派开始对九霄殿重视,却没想到他灭了玉宫还没罢手,竟然又将江湖上其他的几个门派给灭了,让整个江湖开始动荡。
若是再这样下去,那必是一场腥风血雨!
不行,绝不可以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陆千行的瞳孔越来越深,由内自外武林盟主的霸气在他的周身散发。
“九霄殿破坏武林道义,无故灭武林五大门派满门,从今往后,九霄殿被视为邪教,武林中人人人得而诛之。吩咐下去,派人潜入九霄殿,在七日之内,我要看到九霄殿的地势图。”
“是,盟主。”
“暗中通知各大门派,下月初五,各门派汇聚无悔崖,合力围攻九霄殿。”
“是,盟主。”
手下人皆领命下去,留在大堂之中的四大长老,八大护法,三十六使者皆抱拳齐声道:“属下皆不负盟主之命。”
“这一次,本盟主亲自前往。”陆千行握紧了拳头,“这一次,我们誓要为武林除害!”
“盟主威武!”
“盟主威武!”
“盟主威武!”
……
退入书房之后,书房中只留下了陆者粼以及四大长老。
陆千行坐在案桌前,看着其他人问道:“各位长老,你们说我们这次的胜算会有多大?”
这些长老都是江湖中的老前辈了,虽然一身傲骨不会轻易服输,但也绝非是那种意气用事之人,所以在他们深思熟虑之后才说道:“依老夫看,九霄殿难功,主要是胜在地势险要和对他们是实力不明,但是我们各大门派合力,我们人多势众,就算他公子赋武功再高,也不可能以寡敌众。”
“公子赋此人诡计多端,听说他灭玉宫,是趁在与玉宫圣女联姻的婚礼上借机将玉宫歼灭的,若是他知道了我们一起将他合围,保不定他会出什么计策。”
“所以,我们就要攻他个防不胜防。”
听长老们这样一分析,陆者粼越是觉得攻打九霄殿并非易事,于是便上前一步,主动向父亲请缨道:“爹,不如我先潜入九霄殿查探情况,将九霄殿的情况汇报给爹。”
陆千行看着自己的儿子,对他正义遇事不退缩的品行还是满意的,但是他的武艺,却是差强人意,所以让他独自潜入九霄殿,他还是不放心,虽然他是武林盟主,但是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父亲。
于是他对陆者粼说道:“此事先不急,为父有其他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办。”
“什么事?”
“还记得上次凌决门受敌之事吗?黛缇娜以一人之力将整个凌决门上下搅得一团乱,让我们的武功用无可用,若不是因为有吟儿和墨神医的帮助,凌决门怕是危险了。黛缇娜的武功虽高,但若是相比起来,绝非是我凌决门的对手,要不是她用毒先将我们的内力封住,我们岂能让她得逞,所以我要让你先去一趟寒水岛,虽然之前你娘从岛上传来信说墨神医病倒,吟儿出岛了,但是寒水岛上肯定还有其他的用毒高手,我想让你前去寒水岛上求药,来对付九霄殿。寒水岛地形隐蔽,若非熟识之人时去不了寒水岛的,正巧你娘在岛上,所以只有你去最合适。”
陆千行也知道用毒暗算并非光明磊落之事,但是对付九霄殿这些小人,何必用君子行径?
想着可以见到娘亲,陆者粼欣然答应。
“宜早不宜迟,你今日便启程吧。”
“好的,爹。”
从书房出来后,陆者粼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行李,带了几身衣服和一些银钱以及些干粮,便打算出门。
可是他刚刚将房门打开,就看见端着汤菜正准备敲门的宁芊芊。
宁芊芊刚刚将自己做的饭菜端到陆者粼的房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就看见房门被打开,陆者粼正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出门。
“表哥,你这收拾了行李是要去哪?”
宁芊芊是自己的表妹,所以陆者粼也没有打算对宁芊芊有所隐瞒,于是便说:“我受父亲之命前去寒水岛看望娘亲。”
一听见陆者粼是要去寒水岛,宁芊芊立刻想到了花念吟,虽然说花念吟对墨神医情深意切,但是好像听说墨神医中毒昏迷,要是万一花念吟已经回岛了,表哥看见她,对她旧情复燃那可就不好了。
于是很快,宁芊芊就想到了办法:“看望姨母?表哥,我也好久没有见到姨母了,也很是想念,不如……表哥,你也带我一起去吧。”
“这……”陆者粼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好吧。”
“太好了。”宁芊芊高兴地笑了起来,“表哥,你就先在房间里把这些饭菜吃了,我马上就去收拾好行李。”
宁芊芊邹忌陆者粼的房间,将手上的饭菜往桌案上一放,然后连忙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收拾行李。
待陆者粼将宁芊芊做好的饭菜吃完的时候,宁芊芊也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好了。
虽然宁芊芊在凌决门中过着的是如同大小姐般的生活,但毕竟是江湖儿女,没有那些真正的大小姐的娇气,她所带的行李,也与陆者粼差不多,就是几件衣物和一些钱银干粮,不过作为女孩子,还是要比陆者粼细心一点,她还带了些常用的伤药和针线。之所以收拾行李花费了一些时间,是因为她挑选要带的衣服时选了好久,好不容易可以和表哥一起外出,当然要穿漂漂亮亮的衣服。
宁芊芊还特意将自己身上原本的衣服换下,换了一件自己最喜欢的淡青色襦裙,可惜陆者粼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在凌决门牵了两匹马,就出下山了。
寒水岛在常山郡中,凌决门在巨鹿郡,两郡相邻,相隔不是很远,只用了两日的时间,陆者粼和宁芊芊便来到了常山郡的关县。
虽然知道寒水岛在常山郡关县中,但是却不知寒水岛的具体位置,没办法,陆者粼和宁芊芊就只有试着问一问当地的居民了,可是问了整整一天,都没有人知道寒水岛。
看来寒水岛真的很隐蔽,就连当地的居民都不知道。
连续赶了两天的路,现在又在大街上问了一天的路,宁芊芊实在是吃不消了,于是对陆者粼说道:“表哥,我们先找家饭店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再打听吧。”
其实陆者粼并不觉地劳累,但是他看见宁芊芊满头大汗的脸,于是便点头说:“好吧,就前面那家。”
他们二人一路询问寒水岛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却不知,在离他们不远处,一个头戴斗笠,身穿黑衣,用黑纱遮面的人在听见他们口中向路人询问“寒水岛”时,便将目光放在了他们的身上。黑衣人一直看着他们的举动,看着他们走进饭店。
面纱遮住了黑衣人的脸,看不清楚此人的面容,但是可以从此人的身形来判断,她是个女子。
二人进了饭店之后点了壶茶,在点了几样小菜。
陆者粼对店中小二问道:“小哥,你可知道寒水岛在哪?”
店小二想了想,迷惘地摇了摇头,“小的从小就生活在关县中,没听说过什么寒水岛,要是这寒水岛不在关县,那小的就更不知道了。”
店小二的回答让陆者粼再次失落,就连从小就生活在关县的店小二都不知道寒水岛的下落,那还有谁知道呢?
正当陆者粼烦困之际,就听见远处传来女子的惊呼声:“救命啊!救命啊!”
陆者粼和宁芊芊立刻将目光放在了店门外,看着呻吟传来之处。
只见一个黑衣女子脸上蒙着面纱,被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追赶,女子跌跌跑跑,朝着饭店的方向跑来。
眼看着,黑衣女子就来到了陆者粼和宁芊芊的面前。
见几个大块头的男人在欺负一个弱女子,宁芊芊心中的侠女之气立刻生了出来,跑到黑衣女子面前挡住她,然后对着那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说道:“你们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还要不要脸?”
其中一个大块头眼看着就要抓住黑衣女子,却被一个女子给挡住了,脸上立刻显露出了不耐烦,“你给我让开,这娘们偷了老子的钱,看我不弄死她。”
“没……没。”黑衣女子躲在宁芊芊的身后惊慌失措地一直摇晃着脑袋。
“你说她偷了你的钱,你有什么证据?”陆者粼也站了,走到宁芊芊的旁边。
“还要什么证据,老子说的话就是证据。”大块头不耐烦地大手一伸,想要绕过挡在黑衣女子前面的宁芊芊抓住黑衣女子。
陆者粼见状,立刻将大块头的手臂给抓住,“没有证据你就是在诬陷人家姑娘偷钱,我带你们去见官,让官府来判断人姑娘有没有偷你的钱。”
“你这小子,老子的事,要你多管闲事!”见陆者粼在维护黑衣女子,大块头恼了,出拳打向陆者粼。
陆者粼立刻将他另一只手的拳头给握住,然后对宁芊芊说道:“芊芊,你保护好这位姑娘,这些人我来对付。”
“嗯,表哥。”
这些人虽然五大三粗样子挺吓人的,但是宁芊芊有自信,这些人绝对不会是表哥的对手。
宁芊芊退到了一旁,看着陆者粼双手将大块头的两只手都握住了,然后跃起,踢向了大块头长满黑毛的胸膛。
大块头被陆者粼这样一踢,连忙向后向后退了几步。
大块头旁边的那些兄弟看见大块头被人给打了,立刻龇牙围了上来,将陆者粼团团围在中间,一齐扑向他。
就在他们快要抓住陆者粼的时候,陆者粼向上一升,那几个大块头来不及退回,惯性地几个人的头碰在了一起,陆者粼趁机踹向了这几个人的后背,几人皆倒在了地上。
陆者粼飞身,落在了宁芊芊的旁边。
“表哥,你太厉害了!”虽然知道这几人不是陆者粼的对手,但是宁芊芊还是没有放过自己对陆者粼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爱慕之情。
而陆者粼知道这些人并没有练过武功,说到底也是自己胜之不武,所以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没有任何得意之色。
而那几个大块头恨恨地看着陆者粼,知道人虽然看似没有自己魁梧,但绝对是练家子,自己再和他打下去,绝对是讨不了好,于是恶狠狠地瞪了躲在宁芊芊身后的黑衣女子,然后说道:“臭娘们,今天算你运气好,下次要是被老子我看到了,绝对饶不了你。兄弟们,我们走。”
大块头走后,躲在宁芊芊身后的黑衣女子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朝着陆者粼还有宁芊芊跪了下来,对着他们一个劲地磕头,一边磕头,还一边说道:“多谢公子小姐相救,多谢公子小姐相救……”
宁芊芊立刻将女子扶了起来,然后对她说道:“举手之劳罢了,你不必谢我们。”
陆者粼也说道:“没事的,你快点回家吧。”
女子本来平静下来的心,在听见“回家”两个字之后,立刻又慌乱了起了,急忙摇头:“我没有家,我不要回家,那些人他们不会放过我的,小女子恳求公子小姐收留我吧,小女子愿意为奴为婢来报答公子小姐的救命之恩。”
听到女子说这话,宁芊芊可是不乐意了,她好不容易和表哥有了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她才不要有其他人在一旁干扰。而且这女子的脸被面纱遮住,看不清楚容颜,要是将她收留在身边,引起了表哥的注意,成为下一个花念吟该怎么办?
宁芊芊是真的被花念吟给弄怕了,谁让花念吟一出现姨夫就说要把她嫁给表哥,而且自己斗又斗不过她,还好她自己走了,要不然自己真的和表哥没缘分了。
“不用了,我们不需要奴婢,这样吧,我们给你一些钱,你拿着钱回家吧。”
“奴婢不要钱,奴婢只求公子和小姐收留奴婢。”黑衣女子立刻拒绝。
陆者粼想起那些大块头在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要是就这样让这位姑娘离开,说不定他们真的会对她不利。
宁芊芊想要再次拒绝,却被陆者粼抢先一步说道:“既然如此,你就暂时跟在我们身边吧。”
表哥都这样说了,若是自己再拒绝,那么自己在表哥心中善良温柔的形象就没了。宁芊芊这样想着,最后妥协了,但还是不甘心地说道:“既然你打算跟着我们,你就把你脸上的面纱给摘了吧,有我们护着你,别人不会对你怎样的。”
宁芊芊以为她带着面纱是为了不让那些仇家认出。
“这……”女子听见说要将面纱摘掉,一时间犹豫了。
“是的,姑娘,现在你跟着我们,就无需带着面纱躲避那些人了。”陆者粼也想着,一个人每日带着面纱也是不方便的。
“不瞒公子和小姐,奴婢容貌丑陋,是在不愿摘下面纱吓着公子小姐。”女子依旧不愿将面纱摘下。
“是吗?”宁芊芊将信将疑。
“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强姑娘了。”
这时,饭菜已经上了上来,陆者粼对女子说道:“姑娘,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用饭?”
女子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我看着公子小姐吃就好。”
等他们用完餐之后,天色已晚,于是便决定在客栈先住下,明日再寻找寒水岛的下落。
其实陆者粼和宁芊芊找不到寒水岛,也是再正常不过了。寒水岛位于深山中的沼泽中央,被沼泽中的雾气围绕。平常人根本就看不到深山中的沼泽,就算无意中进入了深山,看到了沼泽,也看不到沼泽中被雾气围绕的小岛。
陆夫人是与花念吟还有墨如斯一同坐马车到的寒水岛,坐在马车内,怎么可能看见车外的路线。而雪芜虽然在寒水岛上生活了多年,但是极少出岛,也是说不出寒水岛的路线的。更何况花汀兰生前有交代,谁也不能将寒水岛的路线绘制成图,泄露出去,毕竟寒水岛是一处隐世之地,选择它的时候就是为了越少人知道越好。
所以陆者粼和宁芊芊在关县停留了三日,都没能找到寒水岛。
又是一天的寻找,依然没能找到,于是宁芊芊来到了陆者粼的房间:“表哥,我们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另外想其他办法吧。”
“什么办法?”陆者粼问道。
“不如我们送信给姨母,让她派寒水岛上的人出来带我们进岛吧。”
“要是真的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每次和母亲联系,都是寒水岛上的人主动来将信送到凌决门,而且是两个月才出来送一次,上次寒水岛上的人来时中旬,依来人所说,下一次送信要等到下个月的中旬了。”陆者粼以为只要自己来到了关县就能够找到寒水岛的所在,但没想到寒水岛竟然如此难寻。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回去,等到下月中旬寒水岛的人来,我们再随着来人上寒水岛看望姨母吧。”其实不是宁芊芊急着想要回去,要是向之前赶路那样与表哥一起骑马,可以一边赶路,一边看看风景也好,谁知道到了这里,表哥说为了节省时间找到寒水岛的下落,就分开行动,一找就是一整天,既不能喝表哥在一起,又累得个半死,还不如与表哥一同回去。
“不可。”陆者粼立刻否定,“你有所不知,我们此次去寒水岛,不仅是为了见到娘亲,更是奉了爹的命令去寒水岛请岛上的用毒高手来助我们打败九霄殿。下月初五就要开战,等不到中旬了。”
“姨夫决定让各大门派合攻九霄殿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但是为什么要去寒水岛上请用毒高手?”宁芊芊不解。
“九霄殿的实力到底有多少,目前并不熟知,所以我们就用黛缇娜那招,用毒将九霄殿中的人的内力给封住,虽然这种行为我也不耻,但是为了武林中的安危,九霄殿必须得除。”
这时,陆者粼听见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声。
有人在偷听他们说话!
想到这里,陆者粼立刻拔剑冲向门口,用剑指着门外之人,待他看清楚来人,竟然是自己救下的黑衣女子。
“我……奴婢是过来看看公子晚上需不需要吃点东西,没想到小姐也在。”女子这样说着,却更加加深宁芊芊对女子的怀疑。
虽然此女子是宁芊芊自己救下的,但是宁芊芊对她并没有多大的好感。
陆者粼放下剑,让女子进了屋。
“公子,小姐,你们要不要吃点什么,奴婢去厨房给你们做。”
女子的话说完,却无一人回应。
宁芊芊上下打量着女子,眼中充满了对她深深的怀疑,“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奴婢不知道小姐是什么意思。”女子的眼神一直在闪躲宁芊芊的目光。
宁芊芊见她如此,更加加深了对她的怀疑,于是上前一步,一手抓住了女子的手腕,另一只手趁她不防,扯下了她脸上的面纱。
当宁芊芊和陆者粼看清了女子的模样之后,二人都惊讶了。
“夕弱?”
二人认出了眼前的女子,正是一直在凌决门中伺候着陆夫人,给陆夫人下了三月花之毒的夕弱。但是让他们惊讶的,并不是因为此人是夕弱,而是因为她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从耳根一直划到了嘴角。
夕弱见自己的面纱被宁芊芊扯下,也不再伪装,便向陆者粼和宁芊芊跪了下来,一脸的忏悔:“陆少爷,芊芊小姐,是夕弱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夫人,夫人的毒是黛缇娜那个毒妇逼着我下的,我家人的性命被控制在黛缇娜的手中,若是我不给夫人下毒,我亲人就没命了,求少爷小姐原谅夕弱,少爷小姐若是心中对夕弱有恨,少爷小姐尽管打我骂我,若是不够,少爷尽管杀了我为夫人报仇,若是能够死在少爷的剑下,就当是夕弱赎罪了。”
夕弱一边说着,泪水一边从眼眶滑落,“夕弱每次想着夫人对我的号,就越是感觉自己不是人,辜负了夫人,夕弱每天都生活在后悔当中,从没妄想过还能够遇见少爷小姐,被少爷和小姐救下,夕弱本想着就这样在少爷小姐身边伺候着,为自己所犯的过错赎罪,可还是被少爷小姐给发现了,最后能够在死前再见到少爷小姐,夕弱死也瞑目了。”
说完,夕弱就将眼睛缓缓闭上,一脸解脱的模样。
此时的陆者粼是愤怒的,若不是她,娘亲也不会中三月花毒,受花毒的折磨,也不用去寒水岛与家人分开。
所以在他看清楚此人是夕弱的时候,立刻将剑举起,对准了她的喉咙。
可是,当他看见夕弱脸上那一道长长的疤痕时,他的心又开始动摇了。
她也是被黛缇娜所逼迫的,毒虽然是她下的,但并非是她的本意。
于是,陆者粼手中的剑,又慢慢放了下来。
夕弱闭着双眼,却不觉有任何动静,于是便将双眼睁开。
“你脸上的疤痕,是黛缇娜留下的?”宁芊芊问道。
夕弱点了点头,“是的,当时她让我再去害他人,我不从,她就将我的脸给划破,我好不容易从她手中逃了出来,但是我无依无靠,无处可去,就流落到此。”
“你走吧。”陆者粼将剑收回,虽然他下不了手杀了她,但是他也不会将她带在身边。
可是夕弱却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终于,她开口说道:“少爷,我刚刚在门外无意中听见你们需要寒水岛的毒来对付九霄殿,我虽然不知道寒水岛在哪,但是,我知道黛缇娜当时给凌决门下的是什么毒。”
夕弱的话,立刻引起了陆者粼的兴趣,“你有黛缇娜当时用的毒?”
“没有。”夕弱摇头。
陆者粼眼中的光芒立刻暗了下去。
“但是我知道那种毒要如何制作。”夕弱这句话又让陆者粼回过了神,看着她,让她继续说下去,“当时黛缇娜将我关在凌决门后山的一处木屋内,我看着她怎样制作那种毒药的。”
“你能不能制作出来?”陆者粼问道。
“那种毒药有几味药材是凌决门后山独有的,只要去了后山采到药材,我便能将毒药制出来。”夕弱说得肯定。
凌决门的后山有很多稀有的药材,当时墨如斯给陆夫人医治三月花的毒,也是用的那儿的药材。
陆者粼想着,自己和宁芊芊在这关县停留了那么些天也没能找到寒水岛,倒不如相信夕弱一回。
“那好,我便相信你,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
夕弱听言,立刻欣喜地朝陆者粼磕头。
“多谢少爷,多谢少爷,夕弱一定会不负少爷所托的。”
看着如此欣喜的夕弱,宁芊芊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也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就像是女人的直觉吧。
算了,既然表哥都这样说了,自己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翌日,陆者粼和宁芊芊就带着夕弱南下,往凌决门的方向往回赶。
回到凌决门,陆千行看到陆者粼,不禁问道:“怎么去了那么多日?”
按时间推算,他们往返寒水岛,也不该花费那么多天,就算是看见了陆夫人,母子俩多时未见说说话也是应当,但事情紧急,儿子不是这么没有分寸之人。
陆者粼和宁芊芊听见问话,不由的惭愧地低下了头。
陆者粼说道:“爹,儿子办事不利,在关县寻找了多日,也未能打听到寒水岛的具体位置,所以未能将寒水岛上的用毒高手请来。”
陆千行听言,眉头皱起。
想想也是,寒水岛是何其隐蔽之地,若非当年有幸认识了花汀兰,他也不会知道寒水岛这个地方。他以为知道了寒水岛在常山郡的关县就能够找到寒水岛,看来是自己将寒水岛想象地太过简单了。
“也罢,既然如此,你就会练功房好好练功,到时候与我们一起出战。”陆千行没有想要责怪儿子,既然找不到,那便作罢,他也并非需要用这种手段来取胜。
可是他已经吩咐了,而陆者粼却迟迟站在原地没有动。
“还有什么事?”陆千行问道。
“是这样的,我和表妹在关县遇上一个人,我们将她带回来见爹。”
“什么人?”
宁芊芊听到陆千行的问话,于是就走到门口,将在门口一直等待的夕弱带了进来。
陆千行见宁芊芊将一个一身黑衣的女子带了进来,女子用黑色的面纱见脸遮住,看不清楚面容。
夕弱以走进房间,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规规矩矩地朝着陆千行跪下。
“这是?”陆千行上下打量女子。
“这是夕弱,当时娘中的三月花的毒,就是她下的。”
陆千行一听,脸上立即露出了愤怒的表情,但毕竟是武林盟主,没有被愤怒冲昏了理智,“你,把面纱摘了。”
女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脸上的面纱取了下来。
脸上的疤痕赤果果地暴露在空气之中。
陆千行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不像陆者粼和宁芊芊那般入世尚浅,他一看到眼前的女子,就感觉到了这女子身上有着一丝邪气,当他看到女子的脸时,这种感觉更加浓烈,倒不是因为女子脸上的疤痕,而是女子的整张脸,都让他感到一种不自在。
夕弱低着头,感受到来自陆千行的目光,眼眸垂下,将本就低着的头低得更低了。
无疑,陆千行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对夕弱来说是有压迫的,从她紧捏衣角的手中就可以看出她此刻心中的紧张。
突然,陆千行的眉目一凝,大掌挥出,内力直逼跪在地上的夕弱,夕弱的身体如纸屑般飞出想门口,后背撞向了门框,夕弱的后背因为承受不了木门的撞击,一口鲜血从她的口中喷出。
“爹!”陆者粼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她没有想到父亲竟然会突然出手,然后看着摔落在地的夕弱。
“你没有武功?”陆千行收回掌力,看向夕弱。
他记得,当时黛缇娜带着她的那些毒物来进攻凌决门的时候,夕弱就跟在她的后面,还出了不少力,怎么可能一点武功也没有?
女子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望向陆千行,眼中并没有对陆千行的出手表现出任何恨意,而是缓缓解释道:“当时我背叛黛缇娜,为了逃脱追杀被打伤,后虽然被人救起,但是一身的武功却已经被废了。”
“爹,说到底她也是被人利用,爹您就饶过她吧。”看见夕弱匍匐在地的可怜样,陆者粼的同情心开始泛滥了,不禁为夕弱求情道,“爹,夕弱告诉我说,她曾亲眼看见黛缇娜是如何配置当时将我们凌决门上下封住内力的毒药的,她可以将那种毒药配置出来,这也是我将她带来见您的原因。”
陆者粼说完,倒在地上的夕弱也开口说道:“求盟主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可是陆千行在听完林志玲和夕弱的话之后,脸上的表情不仅没有舒缓,反而眼眸更加深邃,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陆千行只是一直看着地上的夕弱,那目光,像是要进她的身上看破一个洞。
而夕弱畏惧陆千行的目光,只是低头、低头、再低头。
“不必了。”陆千行终于开口说道,“她下毒谋害夫人,已是犯了门中大罪,将她带下去,锁进柴房,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出。”
“这……”陆者粼听到父亲的话,“爹,这不好吧。”
“你不必为她求情,将人带下去吧。”
陆千行说完,就转过了身,背对着他们,明显就是一副没得商量的态度。
陆者粼是知道自己父亲的,既然他的态度已经表明了,自己在怎么求情也是没用的,于是只有默默地将地上的夕弱扶起,与宁芊芊一同退出了房间。
陆者粼和宁芊芊将夕弱带到了柴房,然后对她说:“我爹这人固执得很,知道你给我娘下了毒,这口气肯定咽不下,你就暂时先在此待几日,待我爹的气消了,我在想办法让他将你放出来。”
夕弱对着陆者粼浅浅一笑,“少爷不必费心,是我自己做错了事,理应接受惩罚的,盟主只是将我关进柴房,已经很是善待我了。”
陆者粼听见她如此明白事理,越是觉得她可怜,心中的同情心也开始泛滥,“你刚刚受了我爹一掌,虽然我爹用的不是很大的力,但是你的身子肯定是吃不消的,我待会儿就让人给你送写疗伤的药。”
夕弱听了陆者粼的话,感动的泪水在眼中打转,立即朝陆者粼跪了下来,抱着陆者粼的双腿感激涕零地说道:“多谢少爷的大恩大德,守夜日次以德报怨待我,夕弱若是有机会,一定以命相报。”
“不……不用。”陆者粼双手扶着夕弱的手臂,慢慢地向后退了几步。
看着他们二人这样,站在一旁的宁芊芊终于看不下去了,于是对陆者粼说道:“表哥,我们一路赶来,还没有吃东西的,我去厨房里给你做点菜吧。”
宁芊芊有看了一眼夕弱,对她说道:“你呢,就先在这里呆几天,我和表哥会向姨夫求情将你放出来的。”
其实宁芊芊也就看在陆者粼的面子上这么一说,她以前就没怎么把夕弱这个小丫头放在眼里,因为以前的她,还算是有几分姿色,宁芊芊自认为是凌决门里最漂亮的,丑的她从来就没注意,漂亮的,她对人家就有敌意,而刚好以前的夕弱就是其中一个。若不是看在她脸上那一道长长的疤,被毁了容,破了相,她才不会让表哥再次将人给带回来呢。
不错,她宁芊芊自认为是凌决门的侠女,看见有柔弱女子被人欺负,她会二话不说地拔剑相助,但若是此人吸引了表哥的注意力,那她的眼中是绝对容不下此人的。
她又将目光放在了夕弱脸上的疤痕上,心中才舒服了些。
看到这条疤,她不禁想起了当时花念吟为了墨如斯将簪子将脸上狠狠地划了下去,之后就没有见过她,她的脸上会不会也留下这样一条丑陋的疤痕了呢?
最好是有的,那样花容月貌的脸上留下一条疤,她就再也没有理由来跟自己抢表哥。宁芊芊恨恨地想着,脸上不由还露出一丝得意。
看见宁芊芊脸上奇怪变得表情,陆者粼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想得如此出神,喊了她几声都没有回应,终于忍不住对着她的耳朵大喊了一声。
宁芊芊终于被陆者粼这一声大喊喊回了神,这才问道:“表哥,什么事?”
“在想什么呢,叫了你几声都没有回应。”
“没……没什么。”宁芊芊能把自己所想的事情告诉他吗?她会回头,看见夕弱已经不见了,于是问道,“夕弱人呢?”
“进去了。”陆者粼指了指柴房内。
宁芊芊点点头,然后搂着陆者粼的胳膊笑道:“表哥,我们先走吧,我去给你做菜。”
“不用了。”陆者粼将自己的手从宁芊芊的手中抽了出来,然后淡淡地说:“我先去练功房练功,你自己要是饿了,就自己去吃吧。”
说完,陆者粼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表哥,表哥。”宁芊芊在他身后急忙喊道,但是陆者粼已经走远了。
陆者粼离去,宁芊芊也不可能傻瓜似的留在这里,也跟着离开了柴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待二人离开之后,一路跟随他们而来隐藏在一旁的陆千行将刚刚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中。
者粼这孩子,虽然正义善良,但是从小在凌决门中长大,被他娘保护地太好了,入世未深,不知人心险恶,很容易轻信他人。如此单纯,早晚是会初亏的。
陆千行微微地叹了一口,转身离开后,对凌决门中管理凌决门上下秩序的护法吩咐道:“派人看紧柴房,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也不能靠近柴房。”
他总觉着这次跟着者粼回来的夕弱,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
莫非黛缇娜不甘心,又想出来的其他阴谋诡计?他现在将整个心思都放在了下月初五与九霄殿的敌对当中,实在是分不出精力来管黛缇娜这边的事,所以就只有先将夕弱关住。
陆千行交代完之后,并没有急着回房,而是来到了练功房,看见陆者粼正在努力的练武。
知子莫若父,陆者粼的心思,陆千行怎么会不懂。
上回他私自离开凌决门前往玉宫为他娘寻找玉莲心,最后无功而返,这次自己让他前去寒水岛,他也没有将事情办好。虽然自己不说他,也没有人责怪他,但是这小子自己在责怪自己呢。
看着儿子努力的模样,陆千行也在心中轻叹。
者粼一直武功平平,并非是他偷懒不勤于练功,相反,他的勤奋他都看在眼中。但是者粼缺少的是历练,在他的武功没有达到一个高度的时候,就算自己是武林盟主,武功再高强,也不能把这些高深的传授给他,没有一个扎实的基础,就传授他高深的武功招数,对他来说,只是百害而无一利。
或许,等九霄殿的事情一结束,自己真该让他出去好好历练,即使自己只有他这一个儿子,再怎么舍不得,但是为了他好,也要让他历练一番,不然的话,他的武艺永远也精进不了。
陆千行就这样一直看着陆者粼练武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陆千行下意识地向后一闪,隐藏在一根大树后面。
陆千行看见宁芊芊端着一些饭菜走进了陆者粼的练功房,让陆者粼吃完饭菜之后再练功。
陆者粼吃着宁芊芊做的饭菜,宁芊芊就在一旁笑着看他吃。
芊芊这孩子对者粼的心思,他作为长辈其实都看在眼里。若是以前,看着两个孩子青梅竹马地长大,彼此相处地也融洽,二人又是表兄妹,若是将两个孩子凑在一起,倒也算是亲上加亲。
但是自从吟儿那丫头出现之后,他才知道,者粼对芊芊不过是兄妹之情,只是者粼这孩子一直不开窍,遇上了吟儿后才知道什么是男女之情。芊芊和者粼,终归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要是能将吟儿娶回家,他是极力赞成的。但是吟儿和墨神医之间的深情就连他这个过来人都被感动了,而且夫人从寒水岛上传来信说吟儿和墨神医已经成亲了,他也就不再奢望者粼能将吟儿娶回家了。
还好,者粼这孩子对感情之事懵懵懂懂的并未陷入太深,而且者粼还小,娶妻之事并不着急。
这时,陆者粼已经快速地将宁芊芊做的饭菜吃完了,继续练功,而宁芊芊收拾好碗筷之后,一脸满意地离开了。
唉,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倒不如放他离开凌决门,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于是乎,陆千行更加加深了让陆者粼离开的想法。
而在柴房中,被关在里面的女子透过窗户看见被派过来守在柴房外的人,也听到了柴房之门被锁上的声音,女子的眼眸一眯,眼中不再是之前面对着陆者粼时的柔弱与可怜,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阴郁的狠恶。
“陆千行你这个老匹夫,夕弱一个小小的丫头,也值得你派这么多人守着吗?”女子一声冷哼,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摸到了脸上的疤痕,长长的指甲用力地插进了了疤痕之中,“哼,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夕弱那个没用的东西,早就死在了寒水岛外的沼泽之中了。”
女子手指用力一抠,指甲嵌入进了伤疤之中,然后用力一扯,只见一张如同人脸的面皮被女子从脸上撕了下来,露出女子原本的面目。
若是陆者粼在此,便可认出,这个女子,就是当时与黛缇娜一起,站在夕弱旁边的另一个手下。
没错,此人就是带着黛缇娜逃出了寒水岛的湘竹。
湘竹脸上的肌肤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她嫌弃地看了一眼手中的人皮面具,脸上露出恶心的表情,然后将其扔在了地上,并且从袖中掏出一个药瓶,倒出几滴药水。
药水倒在人皮面具上,看着人皮面具一点点被溶化,最后消失不见。
“黛缇娜制作出来的恶心东西,若非万不得已,我真不愿意碰。”湘竹将药瓶放回袖中,在看了一眼柴房外守着的人,轻蔑一笑,“就凭这些人还想看住我?”
入夜时分,一道没有气味的烟从柴房内传来出来,柴房外围守的人无一例外一一倒下。
一个黑色的身影从窗户处无声无息地飞出。
夜依旧很平静,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待黑色身影飞回柴房时,黑衣女子的手中已经多了一只黑色的猫咪。
湘竹拿出银针,将猫的喉咙刺破,让猫发不出一点叫声。
湘竹抚摸着黑猫柔顺的猫,嘴角微勾,将猫用绳索困住了脖子,绑在了柴房内的一根柱子上,然后对着猫儿轻声说:“小猫,这几天,就由你代替我呆在这里了。要乖乖的按时吃东西。”
湘竹看着猫的眼睛在黑夜中缩小瞳孔折射出来的光,她自己的瞳孔闪过一瞬间的蓝色。
很快,黑色的身影再次飞出了柴房。
湘竹手中有从夕弱那里得来的整个凌决门的地图,避开了所有的把守之地,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凌决门。
第二日清晨,凌决门被迷倒的守卫慢慢地醒了过来,皆以为死自己玩忽职守睡了过去,害怕受到惩罚,全都不敢声张,看到有人给柴房中的人送饭,将饭碗从紧闭的门下的门缝中递进去,不到半晌,再拿出来时,饭碗已经空了。
知道里面的人并没有事,那些守卫也就没有多想什么。谁也没有发现,里面原本应该被困住的人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黑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