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的地点在哪?”刘娉问道。
“潜远山的子规亭。”王管家回答道,“公主,老奴这就带着府中家丁去将小侯爷救回来。”
王管家说着就想拔腿而去,可是却被刘娉给拦住了,“他们是冲我来的,我亲自过去。”
“公主,你是千金之躯,怎可亲自前往,还是老奴去吧……”
王管家还想再劝阻,但是刘娉一个眼神立刻让他闭上了嘴。
花念吟五人听到刘娉的话,再联想到了昨日发生的事情,立刻想到了绑架曹襄的人,肯定是陈须,于是微微靠近钦书,扯了扯他的衣角,用眼神示意他,钦书立刻领会。
“公主,不如让我们与你一同前去吧。”钦书上前一步对刘娉说道。
穆越也反应了过来,“公主,我们与你一起去。”
刘娉看了看二人,想起他们在街上救小孩,并且将自己救下,虽然不知道武功到底有多高,但应该是不错的。
于是刘娉点了点头,对王管家说道:“叫上十个武艺高强的家丁,与我一同前往。”
刘娉一行人来到子规亭的时候,陈须早就等在里面了,用爵盛着点小酒,就像是出来看风景一般,一边喝酒一边哼着小曲,优哉游哉地等着刘娉过来。
刘娉走上前,压抑住心中的愤怒,开口说道:“我道是谁带走了襄儿,原来是表哥。表哥要是想看外甥,直接来府中看就好,何必偷偷摸摸地将襄儿带出来,还好是我自己亲自来了,要不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些不三不四,尽喜欢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人将襄儿绑架了呢。”
客气的语气,礼貌的表情,但是再傻的人也听出了刘娉的指桑骂槐。
陈须虽然气愤,但还是将这份怒气给压了下来,然后举了举手中的爵,对刘娉说道:“表妹说的这是什么话,表哥我这不是从来没将我那外甥,就想带出来和他亲近亲近,让他透透气,看看这山上美丽的风景,表妹你看,哥哥我选的位置还不错吧。”
陈须说完,将手中青铜爵放下,然后往一个方向指去,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赫然看见一颗大树的树枝上吊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婴儿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不哭不闹。
树是大树,但是吊着婴儿的树枝却并不粗,一个小小婴儿的重量就已经将树枝给压弯了,这还不算,最主要的是,吊着婴儿的树枝这端,底下并不是山地,而是在山边,只要树枝不小心折断,小婴儿就会掉下山去。
这样的情况,让一向不管怎样淡定自若的刘娉再也平静不起来了,也不再和陈须说什么客套话,“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见刘娉的脸色变了,陈须得意地笑了起来,“我本来想着你们孤儿寡母的,把你给娶回家,刘彻那小子娶了我妹妹做皇后,我娶了他姐姐,这不正好门当户对亲上加亲,可你偏偏不识趣,昨日在大街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我,还纵容那些暴民,你让我的面子往哪放?刘娉,我告诉你,没有我娘,你就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公主。”
“我把话放明白地跟你说,要不是我娘看到刘彻那小子最近有些不受控制,想要我娶你来控制住他,你以为我会看得上你这嫁过人的残花败柳,当朝第一公主那又怎样?是,你是长得好看,长得漂亮,但是我陈须是什么人?怎么会去要别人穿过的破鞋!反正按我娘这意思,你,我是娶定了,但是要我陈须给别人养儿子,我告诉你,绝对不可能,所以这孩子必须死。”
听完陈须说的话,刘娉心中的怒火更加深。
好你个姑母,好你个馆陶公主!
“你不仁,也就别怪我不义!”刘娉说完,抽出旁边护卫手中剑,就向陈须而去。
之前刘娉在大街上驭马时,穆越就看出了刘娉身怀武功,但是却有所收敛,这一次她是用尽了全力的。
陈须上一次吃过了亏,只一次放聪明了,在刘娉还未靠近他时,他身边的两个护卫就挡住了刘娉的剑,与刘娉对打了起来。
陈须一挥手,他身后的其他人皆朝刘娉带来的人而去。
这一次陈须明显是有备而来,他所带的手下都是武功不凡,而且藏在一旁丛中的手下也都围了出来,足足有三四十人,从人数上来说,刘娉带来的人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刘娉以一敌二,既要迎接前面的人的招数,又要防止身后的人的偷袭。
刀光剑影中,只看见剑与剑之间摩擦出来的火花在耀人眼。
穆越取出背上玄钺,与陈须的手下打斗了起来。
正好了知先生教他的招式还没有真正用过,现在可以试用试用。
“劈!”穆越运足内力,将钺柄紧握,毫不留情地劈向了陈须的手下。
如今的穆越已经不同往日,三十年的内力在体内运用自如,只见尘沙扬起,山间的枯叶随之飞扬,气势直接将前方的人逼开,落得风沙迷眼,满嘴的泥沙,身上的衣物破裂,甚至还有些许伤痕。
穆越看着这一招下去的影响,皱了皱眉头,看来还是自己的武功不够高强,连了知先生当时所施展出来的威力十分之一都不够。
但是他这一招,倒是让钦书刮目相看,上次在玉宫遇见他的时候,武功不过尔尔,想不到才短短数月,倒是精进不少。
“剁!”
“刺!”
……
穆越一招一招地施展,虽然效果达不到他想要的地步,但还是让陈须的那些手下吃不消。接二连三地一个个手上倒地。
而钦书这边,虽然不像穆越那般一招下去就倒下一片,但是他的招招都是致命的,倒下一个,就再也爬不起来。
本来陈须以为自己带了这么多高手来以为万无一失,却没想到刘娉手下竟然有如此厉害的,让自己的人这么快就死的死,伤的伤。
若是再这样下去,虽然知道刘娉不会对自己怎样,但自己一旦输了,那就是面子里子全都没了。
他把目光方向刘娉,看见她已经杀了好些个自己的手下,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这个表妹竟然有武功,而且还这么好。一个公主,这么高的武功,而且还没人知道,他们姐弟二人,果然是不能小看啊。
陈须下意识地将穆越和钦书当作是刘彻安排在她身边保护她的。
突然,陈须将目光放在吊在书上的曹襄身上,心中立马有了算计。
他那三脚猫的武功,只有偷偷摸摸地走向那棵大树,再走过去的途中,还有一个被钦书一剑刺死的人突然倒在的他的身上,他的立刻被吓得浑身一抖,马上将人一把推开,然后加快了速度来到大树下。
他拾起地上的一把长刀,放在了吊着婴儿的绳子旁边,然后对着一旁打斗的众人大声喊道:“都给我住手!谁再敢动手,我立马就将这根绳子给割了。”
陈须的话,让所有人都停了下来。都看着放在绳子旁边的大刀。
这其中,心里最紧张的莫过于刘娉了,但是她硬是让自己表面上看上去镇定。因为她知道,陈须这人,你越是表现得紧张,他就会越得意,他越是得意,就越不知道他会干出些什么来。
穆越和钦书下意识担心地看向刘娉,她是孩子的母亲,肯定是心中最害怕的。
可让穆越惊讶的是,刘娉此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望着绳索上的婴儿,就像不是自己的儿子一般。
这样的女子,要不就是太冷血无情,对自己的孩子不在乎。要么就是她就是在强迫自己忍耐。
当然不会是前者,所以他在好奇,她刘娉堂堂一个公主,本应该是衣食无忧,刁蛮任性的,怎么会养成如此隐忍的性格。虽说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但是她也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若是放在现代,也不过就是在读高中读大学。
本来穆越是应该担心陈须刀下的婴儿的,却不知为何竟然将目光放在了孩子的母亲身上。
“陈须,你要是敢割了绳子,我不会放过你的!”刘娉冷冷地开口。
“呵呵。”陈须一笑,“不放过我?你倒是说说,你要怎样不放过我?”
“陈须,我告诉你,你今日敢这么对我,不就是仗着你娘是馆陶公主,是先帝的姐姐,是太皇太后的女儿。没错,是你娘当年在父皇面前保我弟弟登上太子之位,对我家有恩,但是你也要知道,我弟弟能不能当上太子,不是你娘说的算,父皇不是昏君,他会让我弟弟当太子,那就是我弟弟的本事。现在的当今圣上是我弟弟,这个江山是我们刘家的江山,他姓刘,我也姓刘,你一个外姓的人,凭什么在我面前作威作福?”
刘娉在说这话时,身上充满了一国公主的霸气,让陈须原本得意的脸,气势瞬间弱了好几分。
但是刘娉还是没有就此罢休,继续说道:“父皇已经去世了,若不是还有太皇太后在身后支持,她刘嫖(馆陶公主)不过就是一个堂邑候府的夫人,而我呢还是当今圣上的姐姐,你在我面前,又算个什么东西!”
刘娉终于把憋在心中多年的怨恨给说了出来,以前他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自己碍于两家关系不愿多说,但是今日他尽然将脑筋动到了自己的儿子身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逆鳞,她不管这番话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会有多大不敬,反正她也是豁出去了。
“你别忘了。我妹妹还是皇后。”陈须不甘地说道。
“没有我弟弟这个皇上,你妹妹又怎么可能成为皇后。”刘娉一句话就将陈须给堵了回去。
“你……”陈须被她气得不小。
其实陈须就是一个纨绔的二世子,哪里有认真分析过什么朝廷纷争,从小就是被保护着长大的,在侯府中他就是最大,外祖母是太皇太后,父亲是侯爷,母亲是公主,妹妹是皇后,而且母亲常在她耳边念叨自己对当今皇上有恩,皇上都要顺从自己的母亲,所以他就养成了这种天不怕地不怕,世间唯我独尊的性格,这是他第一次被人给羞辱,被气得咬牙切齿。
看见陈须被气得不小的样子,站在一旁的穆越倒是笑了。他从二人的对话中也明白了一些后宫恩怨。
其实刘娉说得没错,那陈须凭什么和刘娉相比。要拼爹,陈须的爹只是一个堂邑候,而刘娉的爹是汉景帝。要拼娘,陈须的娘只是一个先帝的姐姐,堂邑候夫人,而刘娉的娘是当今太后。要拼兄弟姐妹,陈须的妹妹是皇后,而刘娉的弟弟却是当今皇上。
你说说,这拼爹拼不过,拼娘也拼不过,拼兄弟姐妹也拼不过,这样的渣男还在人面前趾高气昂,真不害臊。
若非有太皇太后一直在压制着刘彻,刘娉又何须怕他?
想到这里,穆越也忍不住笑着开口:“我说那个什么猴子的,看你人模狗样的,嘴巴里喷出的是狗屎也就算了,做的还都不是人事,这孩子好歹也是你的亲外甥,你这谋杀亲外甥真是猪狗不如,也没见过你这么蠢到家的,这孩子是太后的外孙,皇上的的外甥,杀了他,太皇太后的重孙,杀了他,这些人能放过你?说你是猪狗,还是侮辱了猪和狗。”
穆越的话冷不丁的在这氛围中想起,说得不仅直白而且还很粗俗,俗不可耐。可是听在刘娉耳中,不禁没有厌恶,反而还觉得有些好笑,当然,她没有笑出来,而是硬憋着。
在场的人都想笑,但是谁敢笑出来?所以都死憋着。
气愤异常诡异。
“你……”陈须被气得憋红了脸,也是豁出去了,“你看我敢不敢割绳子!”
让陈须去刘娉确实是馆陶公主的意思,但是想让这个孩子死,却是他自己的意思,本来他还真不敢下手,只是想要吓一吓刘娉,但是现在他真恨不得这孩子死。
看到陈须赤红的双眼,刘娉意识到情况不妙,立刻飞身而去。
与刘娉一同起身的,还有穆越和钦书二人。
陈须的手下看见刘娉飞向陈须的方向,立刻冲上来拦住刘娉。
一个母亲的力量是伟大的,刘娉二话不说,直接用剑划破了二人的喉咙,可是当她再次看去时,只见孩子已经往山下掉落。
“襄儿!”刘娉大喊一声,便加快了速度。
可是在她之前,就已经有一个人往山下飞去。
穆越快速地用内力一点一点靠近了下坠的婴儿,最终抓住了婴儿的衣物,用力往自己的怀中一拉,婴儿落入了自己的怀中。
抱着怀中的婴儿,穆越提起的心也终于落下了,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自豪感在心中蔓延,就连当时获得影帝的时候都没有现在强烈。
紧随而至的刘娉见曹襄已经安全地落在了穆越怀中,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看到刘娉,穆越对她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随即,他的笑容立刻冷却。
一道剑光直逼刘娉后背。
刘娉只是安心于孩子的安全,却完全忽略了自己身后的危险。
她只看见穆越迅速向自己靠近,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已经落入了怀中。
没来得及让她下意识推开穆越,就看见陈须的一个手下挥剑直逼他们而来。
穆越一手抱着婴儿,另一只手抱着刘娉,没办法用自己的玄钺,而且这是在空中,穆越只有一个翻身,用脚尖踢向来人的见背。
而这个手下的武功也是不弱,一剑被踢开之后,立刻一个转身,第二剑刺向刘娉。
穆越来不及反击,只能躲闪,但还是慢了一步,手臂被剑划出一道口子。
手臂被剑划伤,穆越吃痛咬牙,但还是用力保护住母子二人。
当来人的第三剑刺向穆越的时候,穆越已经来不及躲避了。
剑迎面而来,就当剑尖离穆越不到一公分的时候,剑突然停了下来。
之间来人的身体迅速坠入了山底,穆越看到了在背后出剑,将那人一剑毙命的钦书。
穆越想钦书透出一个感激的眼神,钦书只是抿嘴一笑。
将刘娉母子二人带回了山上,穆越立刻将手中的婴儿换给了刘娉,然后朝陈须而去。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八。
没错,陈须这人算什么王,顶多就是个王八。
陈须的武功不堪一击,很快就被穆越给制服。
一把玄钺架在陈须的脖子上,把他吓得全身瑟瑟发抖。
“你……你想干什么?”
“让你的手下都停下来。”
陈须战战兢兢地瞥了一眼脖子上的玄钺,那锋芒的钺刃立刻把他吓得一抖。
穆越把他这幅窝囊的样子都看在眼中,好心提醒道:“别抖,要不然你一抖,我不想杀你,你自己却抖到了上面挂了,那可是与我无关的。”
陈须听言,心中更加害怕,越是想要强迫自己不要发抖,腿就抖动地越是厉害。
他还不想死,真不想死。他还有那么多的荣华富贵没有享,府中那么多小妾没有宠信,他不要就这么死了。
“住手!停下,你们都给我停下!”
陈须的话还是很管用的,他一声命令他手下的人都停了下来。
陈须又小心翼翼地看向穆越,“大……大侠,这下可以放开我了吧。”
穆越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放在刘娉身上,看她是何意。
刘娉向穆越点点头,示意他放开陈须。
穆越将手中的玄钺一收,一脚踹在了陈须的屁股上。
陈须狗吃屎一般地趴在了地上,立刻吃痛地翻过身,还没起来,就恶狠狠地对自己的手下下令道:“杀了……”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穆越的玄钺又横在了他的头顶,让他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主子在别人的刀下,陈须的那些手下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刘娉抱着孩子一步一步走向坐在地上四角朝天的陈须,脸上有说不出的冷意。
“表……妹,玩笑,一切都是玩笑,别当真,表哥逗着你玩呢,快让你的手下把这家伙拿开。”陈须向刘娉求情。
刘娉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向前走,眼眸冷到了极点。
刘娉慢慢地腾出一只手,只用一只手抱着孩子,弯下腰,用另一只手拾起地上一把沾满鲜血的大刀。
“表妹,你……你想干什么?”陈须惊恐地看着拿着大刀朝自己一步一步靠近的刘娉,突然,她停住了脚步,手中的大刀飞出。
“啊!”陈须只觉得下身一痛,尖叫出身。
“表哥,没了这玩意儿,我看你怎么娶本公主?别说娶我了,以后你什么人也不能娶了。”
“啊!啊!啊!……”陈须连续尖叫几声,终于忍不住痛晕了过去。
刘娉面无表情地抱着孩子转身,然后对平阳侯府的人说道,“回府。”
刘娉用手抚摸了一下孩子的脸,这孩子到现在还在昏迷当中,若不是鼻翼的呼吸平稳,刘娉绝不会就这样放过他。
陈须,你敢伤害我的孩子,我就敢毁了你的命根子。
穆越望着刘娉离去的身影,收回了手中的玄钺。
这女人还真够狠的,像陈须这种种马级的人,夺了他的命根子,比要了他的命还痛苦吧。
穆越眼神略带同情地看了陈须一眼,但是嘴角却是挂着轻笑。
这种人,活该!
刘娉一行人离开之后,陈须却突然醒了过来,忍住疼痛,对呆在一旁的手下骂道:“你们还在干什么?还不赶快送我回府!”
听到陈须的声音,那些手下这才反应过来。
“今日之事,你们要是谁给我说出去了,我灭你们九族!”
陈须咬牙切齿,赤红的双眼满是恨意。
刘娉,你给我等着。
而刘娉这边,一回到府中,就将张大夫给曹襄查看身体。
张大夫给曹襄把脉后,先是舒展眉头,然后眉头又皱了起来。
“张大夫,怎么样?”刘娉急切地问道,眼中尽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担心。
“小侯爷只是中了迷药昏迷而已。”张大夫的这句话让刘娉松了一口气,但是他接下来却说,“可是这种迷药没有时间,若是没有解药,小侯爷就会一直这样昏迷下去,不到三日,就会死去。”
“张大夫,快给襄儿解毒。”刘娉急忙说道。
张大夫的脸上露出惭愧之色,“老夫不才,这种迷药老夫行医多年从未见过,恐怕是……无能为力。”
刘娉听言,立刻对凝香吩咐道:“凝香,你进宫找母后,让她把所有的御医都请来侯府。”
“喏。”
刘娉担心着昏迷中的曹襄,而此时的花念吟正坐在穆越的房中,将百草霜敷在穆越的伤口上为她包扎。
“芷柔,你这玩意儿貌似还挺管用的,敷在伤口上就感觉没那么痛了,要不你送我几瓶当做备用呗。”穆越的一只手任花念吟给自己包扎,另一只手则是拿起了花念吟放在桌案上装着百草霜的葫芦瓶,打起了这个东西的主意。
“你呀,还当做备用,是指望着自己以后老是受伤了咯?”花念吟给了穆越一个白眼,“别芷柔芷柔的叫我,在这里,我叫卫子夫,叫我子夫姐,要不就直接叫我姐得了。”
“姐。”穆越也不废话,直接叫了一声。
这一声,倒是让花念吟愣了愣,“在现代,打死你也不肯叫我一声姐,现在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这不同嘛。”突然,穆越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在现代,和你打打闹闹也就习惯了,可是到了这里,我的亲人,也就只有你一个了。”
穆越这话,说进了花念吟的心坎了去了,她的眼中也浮现出了一丝忧伤,“我们两个穿越到这里,也不知道老爷子一个人在现代怎么样了,我们两个突然一下不见了,他该急成什么样了。”
想到从小将自己带大的老爷子,花念吟眼中的泪水掉了下来。
见花念吟被自己带得心情低落,虽然自己心里也牵挂老爷子,但是也没有任何办法,于是便说道:“我们两个一失踪,那影响可就大了,先别说老爷子,就我们的公司该有多大的损失,还有那些成千上万的影迷。你说,媒体为了炒作,会不会写我们两个抛下一切一起私奔了?”
“去你的。”花念吟破涕而笑,“咱俩最佳荧幕情侣,用得着私奔吗?”
“哈哈。”穆越也是大笑,习惯性的笑起来拍了一下桌案,却忘记了自己有伤在身,痛得他哇哇大叫。
“这几天你就安生点,好好把伤养好。”花念吟将桌案上收拾干净,然后对他嘱咐道,“钦书的医术不错,你和他住在一起,我会让他按时给你换药的。”
“嗯。”穆越朝她点点头。
“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房了。”
穆越朝花念吟挥挥手,花念吟便走出房门,在回房间的时候,经过了刘娉的厢房,看见她的厢房老是有人进进出出,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者,凭着对草药的敏感,花念吟老远就闻道了这些人身上散发出的草药的味道。
花念吟已经从穆越口中知道了在山上发生的一切,对刘娉对陈须的做法,只想拍手叫好。
不过看她请了这么多大夫,肯定是小侯爷的昏迷不一般。
自己不方便出手帮她,但是有这么多大夫,想必应该会没事吧。
可是到了第二天,花念吟便听见府中丫头的议论,说平阳公主将宫中的御医全部都请来了,可是却没有一个能将小侯爷给就醒,公主不得已去府外贴告示,重金悬赏请民间的大夫来诊治小侯爷。
花念吟再次经过刘娉的房间时,看见她的脸上有了憔悴,虽然刘娉以前一直给她一种清冷高傲,但是现在,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单亲母亲,花念吟有点同情这对孤儿寡母了。
不自觉地,花念吟竟然朝着刘娉的厢房走去。
毕竟身为医者,看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昏迷,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花念吟的感性控制了理性,但是随即一声呼喊将她喊了过来。
“公主,太后来了!”凝香老远的一边喊着一边跑了过来。
凝香的叫声让花念吟停住了脚步。
自己不可以如此冲动,要救孩子,可以向别的办法。
于是花念吟又退回了一旁,在王太后来之前离开了这里。
花念吟来到了穆越和钦书的房间,看见钦书正在给穆越换药。
穆越看见花念吟笑道:“姐,既然来看我,怎么不带点好吃的?”
花念吟给了穆越一个白眼,“你当这里是你家,想吃什么做什么?”
穆越嘿嘿一笑,
花念吟走到钦书身边,钦书对她恭敬地说道:“小姐前来,是有何吩咐?”
花念吟跪坐在穆越旁边,对钦书说道:“你暗中去查看一下小侯爷到底中的是什么迷药,确认之后,借着给少儿熬安胎药时,将御医开的药给换了,将那个孩子救醒。”
“是,小姐。”
钦书的医术是墨如斯一手教的,花念吟自然对他的医术放心,但还是不忘叮嘱道:“现在平阳公主担心孩子的病情,日夜都守在孩子身边,我看得出来她的武功不错,你给孩子把脉的时候,千万不要惊动了她。”
“这样吧,我去将平阳公主引开,让钦书兄弟去给孩子把脉。”穆越说道。
“这样也行。”
白日里,王太后和平阳公主以及那些御医都在厢房之中,钦书根本就没有进屋的机会。只有等到晚上了。
傍晚,平阳公主将王太后劝回了宫,只留下一两个御医依然留在房中想办法就曹襄,开药针灸都用过了,依然没有任何起色。刘娉守在床边心中只有焦急。
明日,便是第三日,若是襄儿还不起来,她就不顾一切地去他堂邑候府问陈须要解药。
她没有马上问陈须要解药,是因为她在害怕,御医都拿这种迷药没有办法,她害怕陈须根本就没有解药。
依陈须的性格,若是他有解药,早就上门拿着解药来威胁自己了。
就当御医对这种迷药没有办法的时候,门外响起了穆越的声音:“卫青求见平阳公主。”
“不见。”刘娉现在整个心思都放在曹襄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心思求见任何人。
“公主,卫青是为了小侯爷的事情前来求见,还望公主见上一面。”
听见是为了襄儿,刘娉的脸上才有了一些变化,然后说道:“你进来吧。”
待穆越进来后,给刘娉行礼,刘娉回过头,这才发现来人是昨日将襄儿救下之人,于是对他的态度有柔和了几分。其实府中下人这么多,她还真不知道卫青是谁。
“你说是为了襄儿,到底是什么事?”
“我听说小侯爷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醒来,虽然我不懂医术,但是小侯爷还小,昏迷这么些天,肯定血液不流畅,我想给小侯爷输入一些内力,将他的筋脉打通一些,也好让小侯爷舒服一点。”
听完没有的话,刘娉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于是便看向御医,御医也觉着可行。
“公主,可否让我和我哥一起来助小侯爷打通筋脉,这样会更加安全一些。”
“让我来吧。”刘娉身为母亲,看见孩子一直昏迷,却什么也做不了,想要为孩子做点什么。
“公主,你身为女子,内力偏阴柔,可能不适合小侯爷。”
其实穆越这样说只是为了能够让钦书进来,根本就没有什么依据,当时玉湖心是女子,也照样可以给他输入内力。但是刘娉为保孩子的万一,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同意了穆越所说。
钦书进来后给刘娉行了礼,就与穆越一同给曹襄输入内力。
钦书知道输入内力对孩子是有好处的,但钦书主要还是为了能够给孩子把脉,当他查探清楚曹襄中的迷药为何物的时候,也是微微吃了一惊。
将经脉打通之后,孩子虽然没有醒来,不过脸上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
光是这样,刘娉也已经很是欣慰了,但是脸上的愁绪依然抹不开。
“公主,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我相信上天一定会让小侯爷平安醒来的。”穆越敢这样说,也是看到了钦书脸上胸有成竹的表情。
“但愿吧。”刘娉叹了一口气。
“公主,我就先告退了。”穆越说道。
“公主,属下先行告退。”钦书也随着开口。
“嗯。”刘娉点头,但还没等他们走了三步,又被刘娉给叫住,“等一下。”
二人立刻回头。
刘娉将目光放在穆越的身上,看见了他手臂上的包扎的伤,然后说道:“我见你武功不错,等你伤好了之后,就留在襄儿的身边做他的护卫,保护他的安全吧。”
经过这件事,刘娉害怕陈须会再次对襄儿下手,她必须让一个武功高强的人留在襄儿身边保护她,而眼前的卫青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喏。”穆越应道。
刘娉又将目光放在钦书身上,对他开口道:“你的武艺也不错,留在厨房可惜了,不如这样,我将你升为护卫总管,带着府中的护卫操练。”
看见了堂邑候府的那些武功高强的手下,刘娉明显感觉到自己府中的护卫远远不如,平阳侯生前在世的时候,为人平和,不与他人结怨,所以不用担心有仇家上门,也导致府中的护卫懒散,不勤于练武,但是现在为了保护襄儿的安全,她必须让府中的防范加强。
“喏。但是公主,可否让我同时留在厨房,以便照顾我妹妹。”
“可以。”刘娉并没有多意见。
到了第二天,钦书便按照花念吟的吩咐,到厨房煎出治疗小侯爷昏迷的药,并且偷偷换了御医开的药方。
当曹襄将药喝下去之后,没过多久便行了过来,刘娉抱着孩子流出了激动的泪水。
得知小侯爷平安醒来,后府上下一片喜庆,终于将之前压抑悲伤的气氛给缓和了过来。
而之后的几日,也再也没有听见了陈须来找刘娉麻烦的事,估计那家伙是在家安心养伤呢。
卫少儿的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来,她虽是府中歌女,但是有了平阳公主的特许,只需安心养胎。
“子夫,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卫君孺问道。
平阳公主已经答应了找机会让他们进宫,就一定不会反悔,所以现在他们需要做的,就是等。
等一个好的时机。
“做我们该做的事。”花念吟回答道。
“我们该做的事?”卫君孺疑惑。
“我们身为歌女,当然是要排练出一场可以艳压群芳的舞蹈,将其他歌女比下去,让汉武帝一眼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