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一鸣皱了一下眉毛,心里很诧异,这个叶大鹏自己不去,干嘛让我去呢?
看路一鸣有些不理解,叶大鹏哈哈笑道:“咱俩谁去都一样!不过,总有一个要去应付一下,咱们总不至于抓阄吧!”
“我明白了,那我明天准备一下,早点去报到!那叶书记,我就先走了。”路一鸣站起来,恭敬地说着,然后退出了叶大鹏的办公室。
路一鸣出来之后心里有点不踏实,虽然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他暂时猜不到叶大鹏的用意,只能静观其变。
……
……
路一鸣与叶大鹏算是前一段政治格局的延续,两人都明智地选择了和平,毕竟这是敏感时期,斗则双败,和则双赢。
听说路一鸣去省委学习班,梁正群,马小虎,张德柱在镇上的凤娇酒馆给路一鸣践行 。
由于是私人请客,路一鸣倒也乐得轻松,吃饭前,除了张德柱带着老婆桂英参加,其他家属都不在镇上,一见面总不能开口闭口都是工作上的事,马小虎见饭菜还又会才上,提议道:“陈镇长,我们别大眼瞪小眼,打双扣。”然后,慢悠悠地走到门口,对着不远处的服务员招了招手,又在门口耳语了几句。
不一会,服务员端着茶水和马小虎走了进来,又利索地给每个人的茶杯填满茶水,等到服务员收拾好,马小虎眨巴眨巴眼睛,坏笑道:“陈镇长,双扣规矩你来定,咱们是按照六安本地规矩还是算上花牌?。”
这包房里,路一鸣是六安镇的二把手,城改组组长,地位最高,自然得由他来拿主意,马小虎是老成精的人物,很懂这些人情事故,其他人围坐在桌旁,等着路一鸣发话。路一鸣也不推辞,道:“就打老式的吧,简便一些。花牌的规矩太多了。”
大家就一致赞成了路一鸣的提议。
当然,也不能白挠,他们这么早把路一鸣拉进包厢,可不是纯娱乐的,快过年了,多少带点银子。这个就有派出所所长梁正群定,起码不能让派出所背上赌博的名头。
其实,每年梁正群都会去各村抓赌,对于打牌打麻将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赌博,而对那些推牌九,押宝,一律不放过。
梁正群笑道:“按照我们规定,平时二元一把,年前年后五元一把。均属于娱乐活动,那么,我们就玩五元一把的吧!”别看五元一把,若是一个人背到家里,几百块钱也少输不了。
于是,路一鸣,梁正群,张德柱,马小虎四个人就在包厢里聊天打牌,一旁张德柱的老婆桂英坐在一旁看热闹,眼睛不时的盯着路一鸣看。没一会,酒馆老板闫凤娇不请自到,也坐在路一鸣的旁边看热闹。
路一鸣打牌水平一般,可赢钱倒是不少,每次都敢抢,他和对面的张德柱一家赢,梁正群和马小虎输的挺惨。倒不是路一鸣牌打得有多好,而是坐在他身后的闫凤娇在暗中帮他,说白了,就是耍赖。
闫凤娇偷瞄着马小虎的牌,看的明明白白,路一鸣一旦要出错牌,闫凤娇就在下面踢路一鸣一下,路一鸣不想赢都不行。
马小虎根本没料到闫凤娇是卧底,自认倒霉。
打了一会儿,张德柱的媳妇桂英忍不住开口道:“陈镇长,上次听说老张说,你还单身一个人,没对象呢!别耽误了,过完年,我帮你介绍个对象呗!”
路一鸣还没回话,身后的闫凤娇接过去说:“呦,桂英大姐,你还真关心陈镇长啊!你打算介绍个啥样的女孩才能配得上我们陈镇长呢?”
桂英笑道:“是个老师,长得不错,挺合适的。”桂英可没敢说是她侄女,那样的话就有点拉拢的意思了。
“现在都什么年头了,在网上都能找对象呢!谁还介绍啊!不过,陈镇长要是真没对象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女孩,她们家……”闫凤娇话说了一半,桂英就不愿意了,敢情她给路一鸣介绍,闫凤娇也跟着凑热闹,没见过这种人的,反驳道:“闫凤娇,你急什么急啊!等我介绍过后你再介绍不行吗?非要跟我争?”
闫凤娇见桂英一脸的不高兴,不敢顶撞,笑嘻嘻地道:“我这也是为陈镇长着急嘛!陈镇长这种好男人,当然要选个配得上他的女孩才行啊!”
其实,谁也不知道闫凤娇心里怎么想的,她心里早就把路一鸣装在心里,可命运让他不能拥有这个男人,她更不想这个男人那么快被别的女人抢走。梁正群一看两个女人为了帮镇长介绍对象着急,也跟着凑热闹道:“陈镇长,我爱人池州县工作,她有个表妹可是池州学院的校花。啥时候咱们给陈镇长搞个私人相亲会怎么样?让陈镇长自己选。”
梁正群这句话说话,闫凤娇和桂英一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还在哈哈哈大笑的梁正群噎了回去,搞不懂自己哪里说错了。张德柱趁机瞧了一眼他媳妇桂英,然后皱了一下眉头,挺不高兴的。
原本这个事要私下里跟路一鸣说,这下可好,被他媳妇捅开了,结果一帮人都要提亲,一下子增加了不少对手,好事没办成,倒是让别人捷足先登了。
镇党委也就路一鸣一个光棍,没料到成了热点人物了,看来当镇长挺不错,上赶着给自己介绍美女,路一鸣苦笑着自嘲道:“我一个小镇长,比芝麻还小的官。哪里摘得到校花,况且娶女人养女人的成本比娶个平常女子高得多,我可不愿意做这种傻事。”
“镇长说的对啊!”一直没说话的马小虎感叹道:“娶老婆真的要考虑成本,就说我吧!我和我老婆两地分居十来年了,前年我老婆才从沙县调到池州北城小学,算是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这分居的日子不好过,陈镇长是正当年的时候,找老婆可不能光靠外表,我还是觉得门当户对的婚姻才是幸福的。”
马小虎心里一直想调去池州城里工作,可惜他县里没人,学历也低,要想爬上去,谈何容易,连事业单位也进不去,他知道路一鸣还身兼市委机关一科科长的身份,所以才说的很可怜,等以后有机会,能让路一鸣帮他调到县委机关去,和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不用周末才回县里团聚。
路一鸣并不知马小虎的题外之意,顺口道:“马主任说的门当户对我倒是不赞同,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重要的是要有共同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如果两个人的观念出现问题,婚姻家庭都会受到影响。”
“陈镇长说的对!”马小虎顺着话题道。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各自心中都在猜测,陈镇长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到底是什么呢?
六点半,才结束打牌,路一鸣和王德柱两个人赢了一千多,虽然赢钱了,路一鸣也没拿走,而是把钱给了闫凤娇,笑道:“我赢钱,我请客!闫老板,按照这个标准上菜。张镇长,没意见吧!”
张德柱连忙笑着摆手:“没意见,听镇长的。”
在乡镇小酒馆,一千多块钱一桌的酒菜可是相当豪华的,二瓶三品茅台,十二个大菜,足够这些人吃的快快乐乐。
在六安镇这近一年的时间,路一鸣见了许多人,学了很多知识,更重要的是渐渐掌握了官场节奏,节奏这东西,看不见挠不着,不可言传只可意会,若是给节奏下一个简单的定义,可以理解为稳扎稳打,才能步步高升,错一步,乱了分寸,也就乱了节奏。
路一鸣暂时离开六安镇一段时间,很多干部陆续来送行,在临走前,闫凤娇打电话说有事找他,她只是说要让路一鸣在省城帮她带些东西,其他并未说什么。见面后,才知道,闫凤娇没啥别的大事,就是让路一鸣帮她买块手表。
闫凤娇心里清楚,由于身份的悬殊,这个装在自己心里的男人最终不会属于她,不在乎天长地久,因为曾经拥有过。闫凤娇希望路一鸣给她一个念想,起码有个感情寄托。
临走前,闫凤娇心情就暗淡了,嘱咐道:“一个人到省城要注意身体,晚上别熬夜。”
两个人在包厢里说了些闲话,闫凤娇把路一鸣叫到了内屋,她从坤包里取了二叠人民币,说道:“手表不论什么牌子的都行,当一定要你亲自为我挑选。”
路一鸣答应了,不过钱并没有要,说自己一定会帮她买一块最好看的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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