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暴雨如注还伴有电闪雷鸣,床上男人的声音明明细若蚊吟,南烛却激动得一下子从小榻上跳了起来:“你醒了?”
“你说什么?”南烛耳朵凑近,想听清男人在说什么。
“水……水……”躺在床上的男人眉头紧皱,双眼无神的睁开,像是不习惯刺眼的光,复又闭了回去,只是嘴唇上下蠕动,发出气若游丝的声音。
“好好好,马上、马上。”南烛激动得语无伦次,无头苍蝇般在床边转了一圈,随后才快步出去端水来给男人,她实在太高兴了。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醒了。
喝了水的男人精神好了一点,挣扎着就想坐起来,只是伤得太重,几番挣扎也没能如愿。
“大哥,你知不知道自己伤得多重啊?”南烛上前将男人扶了起来,小心翼翼将枕头放在男人身后,让其靠着。
伤得这么重,能捡回一条小命已经是万幸了,还敢折腾, 真是个嫌命大的主。
“你是谁?”男人靠坐着,脸色苍白如纸,每吐出一个字都会发出喘息声。
“这话应该我问你,你是谁?”南烛有十万个为什么想要问男人,来到这个鬼地方这么长时间了,终于找到会说话的了。
“沈桉。”男人想了想,半晌,嘴里缓缓吐出这么两个字。
“沈桉。”南烛复述一遍男人的话,随即报出自己的名字:“南烛。”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你是谁,为什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南烛抛出两个问题。
实际她有十万个为什么想问,最终选择了最重要的两个 ,这些日子她的心中已经隐隐有些猜测,此时急需人解惑。
……
两人相互对望着,南烛在等沈桉的回答,沈桉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回望着她,原本没有舒展开的眉头,此时更是拧成结。
“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受伤?”
静默半晌,就在南烛以为沈桉根本不会回答她的问题时,悠悠的声音从沈桉的口中传来。
“啊……,我的头好痛,好痛……”沈桉反问了那么一句,突然双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头,表情痛苦,密密麻麻的汗珠不过一瞬间就已经爬满他的额头,原本就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此时更是白里泛青,犹如死人。
“你怎么了?”南烛焦急上前,伸手摸了摸沈桉的额头,并没有发烧也看不出什么,忙端来桌上的水,喂了一点到沈桉的嘴里,大声说:“沈桉,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别想了,什么都别想了,放松。”
“对,放松一点,什么都不要想。”南烛轻拍着沈桉的后背,像安抚孩子一样轻轻抚平他的焦燥不安。
原本头痛欲裂的沈桉喝了水后慢慢的冷静了下来,眼底泛红,有气无力的看着南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衣服都被打湿的沈桉,南烛不敢再问刚才的问题,只是快速找来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然后旁敲侧击的问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
两人聊了一会儿,南烛从沈桉的口中大致得到一些消息,她现在所在的是一个叫大历的国家,这座深山应该是属于边境,具体叫什么不知道,沈桉说不出他自己为什么受伤,也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只知道他叫沈桉,还说他今年八岁了。
通过支言片语南烛得出两个结论,第一,如她这些日子猜测的一样,她穿越了,就像无数脑残小说写的那样,小说照进现实,可惜不是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剧本,第二,沈桉失忆了。
看着躺在床上时不时对她露出一笑,双眼懵懂如受惊小兽的沈桉,南烛无奈的发现,这个一看就二十好几,身高一米八几的成年男人,不仅失忆,好像智商也只有七八岁孩子的样子。
苍天啊,大地啊!
别人穿越都有女主光环,不是皇后就是贵妃,再不济也得来个王妃什么的,什么世家千金,受宠嫡女更是信手拈来,或者自带金手指,空间、神器说出就出,为什么她拿到的剧本是这样的啊?
南烛捶胸顿足,无力问苍天,可除了眼前躺在床上一眨不眨看着她的沈桉,根本无人理会她。
“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煎药。”南烛在心里做了一番思想建设,不管了,即来之则安之,反正再差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十天后。
时间转眼而逝,不知不觉沈桉已经醒来十几天,从今天早上开始都能自己下床走动了。
看着在院子里一步一步慢慢行走的沈桉,南烛不无感叹,古人这身子骨真是铁打的,受了这么重的伤,躺了一个星期才醒,鬼门关里走了一遭,这么快竟然就生龙活虎的了。
“姐姐,今天中午我们吃什么啊?”沈桉不知何时来到小厨房,站在南烛的身后,身子微微前倾,因为两人身高相差太多,沈桉说话的时候会习惯性的低下头,此时他的头就靠在南烛的左边,只要一转头两人的脸就能碰在一起。
沈桉的一声‘姐姐’叫得南烛三魂只剩下七魄,脸‘唰’一下红到耳根,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不是说了吗,不能离我那么近?”
她一个母胎单身狗,生平与她离得最近的就是他们那六十几岁,头发花白的老教授,哪里受得了五官俊朗,肩宽背挺腿长,颜值堪比优质偶像的沈桉如此撩拨。
明知沈桉是无心之举,此时的他心智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南烛还是无耻的心动了。她可是一个颜狗啊,平时刷抖音三分钟就能换八个男朋友的正常女人。
“姐姐,是桉儿不乖,惹你生气了吗?”沈桉一脸无措,显然不知道他此时在南烛的眼里就是一只待宰的小羔羊。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
“存天理,灭人欲。”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南烛在心里把知道的孔子、老子、孟子,圣人明言都念了一遍,好不容易平心静气,差点又被沈桉一声姐姐叫得破防。
“桉儿乖,厨房太危险了,你先出去玩一会儿,姐姐做好饭叫你,好吗?”南烛扬起大大的笑脸,好不容易才把沈桉送了出去。
“南烛,你个禽兽,怎么能对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起贼心呢?就算那是一个成年男人,还长得肤白貌美大长脚,你也不能那样啊。”南烛在心里又狠狠把自己鄙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