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舅舅与文舅母被吓的一惊。
崔大人随即说道,“按照律法,所诬之罪反坐。”
文舅舅与文舅母不明所以,对着文炎敬小声说道,“敬哥儿,这是什么意思?”
文炎敬上前,对着崔大人求情道,“大人,下官认为,曲莲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还请大人从轻发困。”
崔大人皱着眉头,手指轻轻抚摸着惊堂木,对着文炎敬说道,“文大人呐,这事上达天听,如今文大人得已平反,可这如论如何,也要给陛下,给那班御史一个交代啊,不是我刻意为难,而是律法所在啊,按照律法,曲莲诬告朝庭官员,最轻也要杖责二十,流放三年呐。”
“什么,杖责二十?”
“还要流放三年?”
文舅母对着文炎敬着急的说道,“敬哥儿,这二十板子打下去,莲儿可就丢了半条命了,更别说是流放三年了,三年后,她可还有命在啊,她可是你的亲表妹啊!敬哥儿,你想想办法啊。”
文炎敬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对着文舅母说道,“舅母,这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若不是我方才向崔大人求情,表妹只怕是不止杖责二十,只流放三年了。”
崔大人再拍惊堂木,对着曲莲宣判着:“曲莲,你诬告朝廷官员,本官判你杖责二十,流放三年,你可服判?”
曲莲听着崔大人对自己的宣判,突然大笑了起来,大笑着说道,“民女不服,民女不服!你们官官相互,欺负我无权无势,这天下,哪里有我们底层人说话的份!”
“大胆!”
崔大人对着曲莲呵斥道,“你大胆!本官念在文大人的份上,又看在你父母老迈,奔波至此,才对你轻判,你竟当堂污蔑于本官,来人,把曲莲拖下去,重打十板。”
说罢,便有两个官差上前来一左一右的架住曲莲,把她往堂下拉去,文舅舅与文舅母在一旁一边拉扯着曲莲,一边对着崔大人求情道,“大人,饶命啊,饶命啊。”
曲莲还是被绑在了行刑的木板上,官差拿着小手臂粗的棍子,重重的打在曲莲的腰臀处,曲莲吃痛,却仍是咬紧了牙关,下嘴唇都被咬出了血,也不见曲莲哼叫一声。
看到女儿如此,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文舅母心疼女儿,来到文炎敬面前,拉着文炎敬的衣袍,对着文炎敬说道,“敬哥儿,你就求求情吧,求求情吧,她是你的亲表妹啊。”
不等文炎敬求情,十板已经打完了,曲莲被两个官差又拖回了堂上,文舅母急忙爬到曲莲身旁,对着曲莲说道,“莲儿啊,你看看娘啊。”
官差在一旁请示道,“大人,十板已经打完,方才大人宣判的二十板,可否现在执行?”
听到还要再打二十板,文舅母对着崔大人求情道,“大人,再打下去,她就没命了呀。”
崔大人看曲莲是一个倔犟的女子,虽然言语冒犯了他,可到底只是一个弱女子,崔大人对着官差摆手示意,官差便退下了,可曲莲却只是抬头看了文舅母一眼,眼中有恨意,有失望,更多的,还是难过,文舅母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就在文舅母晃神之际,也不知曲莲哪里来的力气,爬起身来,直直的向一旁的柱子上撞去。
一时间,堂上乱做了一团。
崔大人大喊道,“快拦住她,快拦住她!”
若是有罪犯撞死在了京兆尹府的大堂之上,那他这个京兆府尹就算是做到头了。
纵使是有人拦着,曲莲还是撞上了柱子,不过,好在她刚刚受了刑,撞在柱子上的力气不足以致命,只是额头被撞破,额间满是鲜红色的血。
文舅母把曲莲抱在怀里哭着,文舅舅在一旁老泪纵横的对着曲莲说道,“女儿啊,你这是为何啊?”
曲莲喘着粗气,对着自己的父母问道,“爹,当时,你是不是说,那钱,就算是给自己未来女婿的,若是表哥高中,女儿便是状元夫人了。”
看着生死未卜的女儿,听着她的质问,文舅舅并未回答曲莲的话,他的心里,想的还是自己的儿子的前途,只要棋哥儿能留在京城读书,有了文炎敬这个依靠,他们曲家,就算是鱼跃龙门了,等棋哥儿高中,那可就是一步登天了。
文舅舅咽了咽口水,对着曲莲说道,“莲丫头,三年时间很短的,你放心,等你弟弟高中,他会奉养你,让你一辈子不愁吃穿的。”
曲莲到现在才明白,自己不过是为自己的弟弟做嫁衣裳,从小到大,爹娘的重男轻女,自己从未放在心上,想着以后,弟弟若是成了材,自己也能跟着沾光,就算自己心里知道父母让自己进京来给表哥做妾,是有私心的,为了能留在表哥身边,她也没有说什么,甚至很开心,没想到,如今,为了弟弟的前途,父母竟连自己的命也不顾了。
曲莲望向文炎敬,见文炎敬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又看向自己的父母,对着自己的父母问道,“爹,娘,为了弟弟的前途,难道爹娘连女儿的性命,也不顾了吗?流放三年,就算女儿还有命回到家中,可谁还敢娶一个流放过的女子?”
文舅母还试图安慰曲莲,“方才你爹不是说了吗?等你弟弟高中,以后会奉养你一辈子的,你放心吧莲儿。”
曲莲失望的别过头,不再看文舅舅与文舅母一眼。
事情终于得以解决,曲莲被关去了牢中,在文舅舅与文舅母的求情下,文炎敬给了行刑的官差一些好处,剩下的二十大板,倒是也没有要了曲莲的性命。
到了流放的那日,曲莲身上穿着囚服,带着镣铐,从京兆尹府大牢出来到出城的路上,不少围观的路人拿着烂菜叶,臭鸡蛋扔了曲莲一路,曲莲没有躲避,就像是个行尸走肉一般走着。
到了城外,路边停着一辆马车,马车旁站着三个人,正是曲莲的父母和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