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文炎敬便让文舅舅与文舅母二人随他一同去京兆尹府。
到了京兆尹府,京兆府尹崔大人看到文炎敬,打着官腔说道,“不知文大人今日到此,是为何事?”
文炎敬笑着与崔大人还礼道,“崔大人,下官是来接回表妹曲莲的。”
崔大人搓了搓自己的双手,有着为难的说道,“文大人,不是下官不肯放人,只是这曲莲是原告,案子尚未结清,恕我不能给文大人这个面子……”
说罢,崔大人附在文炎敬耳边对着文炎敬小声说道,“那些御史可是看着呢,若是我同文大人您讲私情,那明日被关进大牢的,就是我了。”
文炎敬勾唇笑道,“崔大人误会了,下官此次前来,并非是要崔大人徇私枉法,而是我舅舅与舅母两人,特意从老家前来,只为了把表妹给接回去。”
崔大人看了看文炎敬后面站着的两位老人,在崔大人的注视下,文舅舅与文舅母走上前来,「噗通」一声便齐齐跪在崔大人的面前,对着崔大人求情道,“大人呐,还请大人放了小女,让草民把她给带回去。”
崔大人没想到这两位老人竟然是曲莲的父母,曲莲看着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女子十五便可出嫁,虽然曲莲还未出嫁,可到底也是个妙龄少女,可眼前的这两位老人头发花白,看着就像五十多岁的年纪,崔大人用疑惑的眼光看了看文舅舅与文舅母,又看了看文炎敬。
文炎敬看出这是崔大人怀疑他为了脱身,随便找了两个人来冒充呢。
文炎敬心中一阵轻笑,随即便蓦然感叹道,“崔大人在京为官,不明白乡下之人的苦楚,我舅舅与舅母不过三十出头,可常年劳作之下,看起来竟像是五十多岁的老人,如今我舅舅与舅母大老远的从老家奔波而来,还请崔大人便放了表妹吧。”
“这哪里是说放便能放的,曲莲一案被御史闹到了官家面前,那班御史不仅缠着你不放,还有盛家呢,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嘛。”崔大人对着文炎敬说道。
“那依崔大人之见,此事该如何?”
崔大人沉思一会儿,想了想,对着文炎敬说道,“那便只能开堂审案了。”
文炎敬想了想自己的前途,点了点头,“那便按崔大人所说。”
京兆尹府的大堂之上,崔大人坐在正堂之上,一拍惊堂木,大喊道,“把曲莲带上堂来。”
不一会儿,曲莲便被带了上来,只见她手上脚上都未曾带镣铐,反而是像被精心养了几日似的。
“民女曲莲,见过大人。”曲莲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文炎敬,跪在堂上的中间,对着崔大人说道。
崔大人二拍惊堂木,对着曲莲问道,“本官问你,你要状告的,可是眼前这位文大人?”
曲莲大声回答道,“是,民女要状告文炎敬负心薄幸,还有盛家,仗着权势,强行嫁女!”
“你状告文大人负心薄幸,尚有依据,可你又状告盛家,仗着权势,强行嫁女,可有证据?”
“我……”
说罢,崔大人对着文炎敬问道,“文大人,盛家可曾仗着权势,强行把女儿嫁给你?”
文炎敬走至曲莲身旁,对着崔大人行礼道,“回大人,盛大人是下官的老师,同下官有再造之恩,再说,京城之中人人皆知,盛家女皆是高嫁,下官又怎敢高攀,下官的娘子虽是盛大人侄女儿,可下官与娘子是两情相悦,当时下官上京赶考,没有落脚一个,承蒙老师不弃,让我借住在盛家,下官对娘子一见倾心,高中之后,这才厚着脸皮求娶,至于负心薄幸,下官更是不知从何说起。”
“你!”曲莲没想到文炎敬会在堂上如此说,连忙对着崔大人说道,“大人,文炎敬曾许诺于我,高中之后便会娶我为妻,可他高中之后另娶贵女,民女委曲求全,降妻为妾,可他仍看不起民女的出身,这不是负心薄幸,又是什么?”
“大人!还是听听下官的舅舅与舅母怎么说的吧。”文炎敬打断曲莲的话,对着崔大人说道。
“也罢,来人,传曲莲的父母。”
曲莲转过头去,看到自己的父母一路小跑着到堂上来,曲莲心中五味杂陈,在她的父母跪在她的身旁,对着崔大人行礼后,曲莲红着眼睛,对着自己的父母说道,“女儿对不起爹娘,让爹娘担心了。”
谁知,接下来文舅舅与文舅母说的话,让曲莲彻底傻了眼。
文舅舅对着崔大人说道,“大人,是小女从小爱慕敬哥儿,哦,不,是文大人,文大人从未许诺过她什么,都是她一厢情愿的,不关文大人与盛家那位大娘子的事。”
“爹!”
曲莲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对着文舅舅说道,“爹,当时我把家中七十八两的积蓄拿给表哥的时候,您不是这么说的,您说,「这笔钱,就当是我们给未来女婿的,等他高中了,你就是状元夫人了。」娘,您说句话啊,爹当时是不是这么说的。”
曲莲伸手拉住文舅母的手臂,使劲摇着。
文舅母尴尬的笑了笑,对着曲莲说道,“女儿啊,你是魔症了,你爹当时可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这敬哥儿,不,文大人是你爹的外甥,你爹当时还说,「这外甥出息了,若是考上了,当了官,以后咱们家也能扬眉吐气了。」”
曲莲不可置信的放开了文舅母,撇着嘴呆呆的坐在一旁。
崔大人听了文舅舅与文舅母的话,拍了惊堂木,对着众人说道,“这么说来,是曲莲诬告文大人与盛家了?”
“是是是,都是小女疯魔了,还请大人莫要计较。”
“大胆!你们可知,诬告朝中官员,是什么样的罪吗?”
崔大人冷着脸大声斥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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