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春柯都被墨兰关在院子里不让出去,一开始的时候,春柯还找人闹腾到梁六郎的跟前,可梁六郎根本不管,还说墨兰这是为了她腹中的孩子好,慢慢的,春柯也便歇停了,每日里最多是闹着要吃些好的,补一补身子。倒是玉小娘,每日都来墨兰的跟前晨昏定省,说话做事都一副规规矩矩的模样。
眼看着科考在即,邕王妃办了一场宴,便邀汴京城里了六品以上官员的正室与嫡子嫡女,盛家自然也在邀请之列。
收到帖子的时候,王若弗便专门请了裁缝,给几个兰裁了衣裳。
到了那日,王若弗便带着如兰与明兰去了邕王府,长柏科考在即,便是往日,他也是不喜欢这种场合的。
下了马车,明兰对着如兰说道,“五姐姐你看,那是齐国公府的轿子,这么说来,元若哥哥也来了呢。”
如兰撇撇嘴说道,“再过三个月便要科考了,元若哥哥才不会来呢,定是在家中读书呢,你看,那是英国公府的轿子,张姐姐也来了。”
到了邕王府,王若弗环顾一圈,都没有看到白氏,问了吴大娘子才知道,原来白老太爷之前生了大病,这段时间断断续续的还是不见好,怕是大限将至了,白氏一直在床前伺候着。
(别问为什么吴大娘子知道的事情王若弗怎么不知道,因为吴大娘子就是一个百事通,哪里有什么事她都第一时间知道。)
吴大娘子带着墨兰赴宴,三姐妹时隔一个月再见面,自然是有些话要说。
今日邕王府办的是流水席,邕王妃坐在头部的位置,左右各有一个奴婢伺候,一个负责上菜,一个负责加水,尾端也有两个奴婢,负责收走没人吃的菜,一旁还有百戏班子请来的角儿在唱戏。
邕王妃端起酒杯,对着众人说道,“今日请诸位来,不过是小聚,诸位不必太拘束了。”
随之又对着平宁郡主说道,“郡主娘娘今日赏脸,只是怎么不见小公爷?”
平宁郡主笑着说道,“再过不久便是科考,元若在家读书,不曾来。”
邕王妃嘴角闪过一丝不屑,对着平宁郡主说道,“小公爷勤奋,要我说,考那劳什子科考干什么,他是你们齐国公府的独子,家中有爵位继承,他日,若是再娶上一个门当户对的高门嫡女,岂不是比科考有用?”
平宁郡主脸上陪着笑脸,连声说是。
说了一会儿子话,墨兰便回到了吴大娘子的身边,明兰看到张家姑娘,对着如兰说道,“五姐姐,我过去同张姐姐打个招呼。”
说罢,明兰便去了张家姑娘那边,只留下如兰一人。
余家三姑娘此时走到如兰的身边,对着她说道,“郡主娘娘平日里说话趾高气扬的,见人说话鼻孔都朝天,这会儿在邕王妃的面前,却是一副避猫鼠的模样,你知道是怎么一会儿事吗?”
如兰佯装不知道,拿起酒杯对着余三姑娘说道,“三姑娘妆安。”
余三姑娘脸上一副看戏的模样,对着如兰说道,“你少给我来这套,一个小门小户出身,仗着小公爷在你家里读书,又替你出头,同你打了一场马球,便不知天高地厚,你是不是还以为小公爷会回禀郡主娘娘,娶你入国公府当正房大娘子?我告诉你,虽然嘉成县主与荣飞燕都看上了小公爷,可今日郡主娘娘既来了邕王妃的宴,那便是对邕王妃的回应。”
如兰并未理会余家三姑娘,只是低头吃着流水上摆盘精致的吃食。
余家三姑娘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看了看周围,悄声对着如兰说道,“你别以为你摆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我便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告诉你,邕王可是要入内坐东宫的人,郡主娘娘会选择嘉成县主做她的儿媳妇,自然也是因为如此,哎呀,妹妹,看来你真是枉费心机了。”
明兰可看不得别人欺负她的姐姐,来到余三姑娘身边,便对着她说道,“余三姑娘这是说谁枉费心机呢?”
余三姑娘笑了笑,对着明兰说道,“盛家六姑娘也来了?瞧着这旁边也没有位置了,不如我给盛六姑娘腾个座。”
说罢,余三姑娘便起身走了,明兰坐下后,对着如兰说道,“五姐姐,你别听她胡说。”
如兰眯着眼睛笑着对明兰说道,“我才不管她说什么呢,反正我相信元若哥哥。”
明兰笑了笑,她怎么忘记了,自己这五姐姐是个认死理的人,她怎么会听余三姑娘说的这些话呢。
到了傍晚,邕王府的晚会才堪堪结束,王若弗坐在马车里,刘妈妈替王若弗轻轻揉着太阳穴,王若弗闭着眼睛说道,“总算是出来了,哪里是什么宴会,明明就是一场高门大户勋爵人家的站对。”
如兰听了王若弗的话,不解的问道,“母亲为何这么说?”
王若弗没有回答如兰,反而对着明兰问道,“明儿,你认为呢?”
明兰想了想,对着王若弗与如兰说道,“今日邕王妃这场宴会,几乎汴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来了,如今官家正在邕王与兖王之间做选择,英国公一家虽然也来了,可他家却是一直坐在另一边听戏,英国公夫人并未同邕王妃坐在一起。先前中秋灯会,荣家二姑娘差点被人劫持,大家都知道,是邕王府动的手,嘉成县主与荣家二姑娘都喜欢小公爷,表面上,这是嘉成县主与荣家二姑娘争风吃醋,其实不然,这更像是一场政治上的博弈,是邕王在向众人展示自己的实力与对众人的威慑。”
王若弗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些,是她这一世才想明白的,没想到她轻轻一点,明兰便都明白了。
如兰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对着王若弗问道,“郡主娘娘常年在宫中走动,想必是得了什么消息,才做了选择,如此说来,不日,官家便会立邕王做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