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柯又跪在了地上,哭诉道,“奴婢欺瞒了大娘子和公子,奴婢每次当着苏嬷嬷的面喝下避子汤,苏嬷嬷走后,奴婢便会把避子汤吐出来,奴婢只是太害怕了,害怕大娘子会容不下奴婢,所以才偷偷怀上了孩子,还请公子看在孩子的份上,留下奴婢吧。”
梁六郎听了春柯一番哭诉,心有些软了,对着春柯说道,“你暂且在屋里待着。”
说罢,梁六郎便去了吴大娘子的院里。
梁六郎才走,春柯便对着银月说道,“方才公子说的,你在门外都听见了?”
银月急忙跪在地上对着春柯说道,“奴婢不是有意偷听的。”
春柯不耐烦的说道,“起来吧,我知道你是我表姐的人,方才公子说的你也听见了,大娘子想要把我送走,公子想必是去了大娘子的那边,你快去我表姐那里,让她救我。”
“是,奴婢这就去。”
银月一路小跑来到梁家大娘子(梁家庶长子的媳妇)的院里,把吴大娘子的打算告知了梁家大娘子,梁家大娘子愤怒的拍桌子,冷笑着说道,“想把人赶走,也得看我同不同意,你先回去吧,告诉春柯,我自有办法。”
银月走后,梁家大娘子便去了吴大娘子的院里,此时,梁六郎已经把春柯怀孕的消息告知了吴大娘子,吴大娘子气的连摔了好几个茶盏,正当她有气没处撒时,下人来禀报道,“大娘子,大奶奶(梁家大娘子)来了。”
吴大娘子冷哼一声,“她倒是消息灵,这么一会儿便找上门来了,让她进来,我倒要看看,他们大房耍的是什么把戏。”
梁家大娘子一进屋里,便哭诉着对吴大娘子说道,“媳妇听说,母亲要把春柯给送走,可如今,春柯她已经怀了六郎的骨肉了呀。”
吴大娘子冷哼一声,对着梁家大娘子说道,“怀了孩子又如何?就算生下来是个儿子,不过就是一个庶长子罢了,况且,谁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六郎的?”
一句“庶长子”,深深的戳着梁家大娘子的心窝,可她又不知道吴大娘子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只能笑着说道,“母亲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春柯肚子里的孩子自然是六郎的。”
吴大娘子神色从容的说道,“我这院里一碗一碗送过去的避子汤,是苏嬷嬷亲眼看着她喝下去的,既然这避子汤一碗不落,那她肚子的孩子又是哪里来的?春柯她说得清吗?大奶奶你说呢?”
梁家大娘子自然知道春柯肚子里孩子是怎么来的,可她也肯定,那孩子定然是梁六郎的,于是对着吴大娘子说道,“春柯她是我娘家人,府里的人也都尊称她一声表小姐,众人皆知,她是来府里陪我的,可六郎却与她有了私情,又开口向我求她,说要纳她做妾,我是六郎的大嫂,六郎向我开口,我是无有不依的,可六郎把我那妹妹要了去,却是不收房,如今春柯怀了六郎的孩子,母亲和六郎却要把她给送走,这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吴大娘子什么牛鬼蛇神没有见过,又怎么会被梁家大娘子三言两语便给说动了,轻蔑的说道,“她虽然是你表妹,可她自甘下贱,没有三书六礼便被破了身子,别说外头勾栏院里的行首,便是最下等的窑子里的那些娼妓,也知道要收钱,春柯她可是一厢情愿,如今送她走,还给她一笔钱财,已经是对她仁至义尽了。”
“不好了,春小娘她要寻死。”
梁家大娘子的贴身女使跑进来禀报道。
苏嬷嬷上前便给了那女使一个耳光,怒骂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当家主母的院里,岂容你在这里大喊大叫。”
“奴婢该死。”
梁家大娘子一听春柯要寻死,一边大声哭喊着说道,“我的好妹妹啊,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一边便往春柯的院子里跑去。
梁六郎与吴大娘子自然也跟在后面。
隔着距离,便听到春柯大喊大叫的说道,“别拦着我,让我去死,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让我去死。”
梁家大娘子进到屋里,抱着春柯哭喊道,“你这是何苦啊,都怪我这个做姐姐的对不起你,若不是我让你来府里陪我说话解闷,又怎会害得你如今成了这样。”
吴大娘子进了屋里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们姐妹二人演戏。
春柯看到吴大娘子,露出脖子上红色的勒痕,便对着吴大娘子说道,“大娘子,春柯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大娘子如果不给春柯一个交代,春柯便一头撞死在伯爵府正门上,让满京城的人都看一看,大娘子的刻薄嘴脸,奴婢听说,大娘子为公子定了盛家的亲事,只是不知,盛家姑娘若是知道了大娘子与公子的所作所为,还会不会嫁到梁家来。”
“你威胁我?”吴大娘子看着春柯的脸淡淡的说道。
春柯把头抬起,脖子上的勒痕触目惊心,仿佛在向吴大娘子宣战一般。
“奴婢怎敢威胁大娘子,奴婢只是想让大娘子给奴婢一个交代罢了。”
吴大娘子被春柯拿住了七寸,高门大户最注重的便是脸面,若是春柯真的撞死在伯爵府正门,别说盛家的婚事告吹,以后便再也没有人家肯把女儿嫁到梁家来了。
吴大娘子虽然恼怒,却也暂时不得不退让,对着春柯问道,“你想要什么交代?”
春柯知道,这一战,她胜了,笑着对吴大娘子说道,“一开始的时候,公子向我表姐要我的时候,说的是要给我一个妾室的名分,可如今我又怀了公子的孩子,恳请大娘子给奴婢一个贵妾的名份。”
吴大娘子脸色阴沉,对着春柯说道,“正室还未进门,怎能先抬贵妾,你虽然腹中有了孩子,可是男是女还未可知,你我二人各退一步,你若生下男胎,再抬你做贵妾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