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娘紧紧拉着墨兰的衣裙,对着墨兰说道,“四姑娘,奴婢是林小娘身边的贴身女使雪娘啊。”
自从林噙霜死了之后,盛家便无人再在墨兰跟前提起有关于林栖阁的一切,墨兰看着雪娘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还有两个补丁,以为雪娘是借着以前的主仆之情来讨要一些银子的,墨兰对着雪娘说道,“我身上不曾带有银钱,我把这个给你吧,也算是全了你与我生母的一番情谊。”
说罢,墨兰便把头上的簪子取下,递给雪娘,雪娘收下簪子后,对着墨兰说道,“姑娘,奴婢不是为了金银才来找姑娘的,奴婢当初跟在林小娘身边的时候,受过林小娘的恩惠,如今听说,四姑娘是养在陈小娘的身边,奴婢只是替林小娘惋惜,自己亲生的孩子,竟然认杀死自己的凶手做了母亲……”
“你胡说八道什么?”墨兰一把拉过雪娘攥在手里的衣裙,对着雪娘说道,“盛家人人都知道,我生母林小娘是病死的。”
雪娘冷笑一声,眼神里泛着凶光,对着墨兰说道,“难道姑娘就从未想过,当初林小娘为何会突然去了庄子上,又为何会突然暴毙吗?姑娘如今认贼作母,若是林小娘泉下有知,不知会不会难过呢。”
“你胡说!”
雪娘不死心的继续说道,“姑娘若是想要知道真相,便来玉清观寻奴婢,奴婢自然会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姑娘,可姑娘若是觉得奴婢是胡说的,那便当作今日没有见过奴婢也就是了。”
墨兰坐在桌前,脑海里一团乱,人便是这样的,当脑海中有了一个想法,便会无限放大。
“姑娘,姑娘。”
墨兰回过神来,问道,“何事?”
云栽对着墨兰说道,“姑娘劳累一天,身上定然出了许多汗,奴婢让小厨房烧好了洗澡水,姑娘在想什么呢?奴婢叫姑娘许久,姑娘都不曾答应奴婢。”
“没什么,洗漱吧。”
墨兰坐在梳妆镜前,云栽轻轻拆下墨兰头上的发饰,突然,云栽说道,“呀,姑娘,您头上的簪子少了一根。”
墨兰当然知道,那根簪子被她赏给雪娘了,她不在意的说道,“少了便少了,许是今日在玉清观被树枝挂掉了吧。”
主子都不在意,云栽一个做奴婢的也不好的再说什么。
泡进浴桶里,墨兰闭上眼睛,脑海中一直浮现出雪娘说的那句认贼作母,墨兰对着云栽说道,“明日,去一趟玉清观吧。”
“姑娘不是今日刚去吗?”
墨兰找了一个借口,敷衍着说道,“我今日只顾着给二哥哥三哥哥求仕途,忘记给母亲和小娘求平安了,明日再去一趟吧。”
云栽笑着说道,“奴婢等会儿便去安排。”
葳蕤轩。
王若弗见只有陈小娘与璟兰两人,不见墨兰,王若弗对着陈小娘问道,“今日怎么不见墨儿?可是昨日累到了,昨日我便看她脸色不好,可有请郎中了?”
陈小娘笑着回答道,“大娘子如此关心墨儿,是墨儿的福气,墨儿一早便出门了,说是昨日忘记给大娘子祈福求平安了,一大早的,便带着云栽去玉清观了,说要给大娘子求一个平安符呢。”
王若弗说不开心,那是假的,对着陈小娘说道,“墨儿这孩子啊,就是太懂事了。”
墨兰一路乘着马车,来到玉清观,来到雪娘借宿的院子。
“姑娘你还是来了。”雪娘对着墨兰说道。
云栽看着雪娘,对着墨兰问道,“姑娘,这是?”
墨兰没有回答云栽,只是对着云栽说道,“你在外面守着,不要让别人进来,我有些话要问一问她。”
说罢,墨兰便跟着雪娘进了屋里,还不忘锁上门。
墨兰对着雪娘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雪娘坐在炕上,对着墨兰说道,“若是林小娘还在,四姑娘你定是主君的掌上明珠,何故于流落到嫁给一个穷举子。”
墨兰震惊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便是盛家,也只有几个人知道。”
雪娘没有解释,继续对着墨兰说道,“姑娘可知,林小娘为何会被送到庄子上去?”
墨兰沉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此事盛家主子都知道,我生母林小娘是因为攀附权贵,为我哥哥谋前途才被送到庄子上的。”
雪娘冷笑道,“我花了十多年的时间,才想明白了其中的窍门,哪里是林小娘攀附权贵,这分明是大娘子和陈小娘设下的计谋。”
墨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雪娘回忆起十二年前的,对着墨兰说道,“当年主君宠爱林小娘,大娘子嫉妒,便从外面卖了一个女子回去,为的是分林小娘的宠,那个人,便是陈小娘,后来,陈小娘怀孕了,小娘发现,陈小娘总是出去买胭脂,小娘觉得奇怪,便跟踪她,原来,陈小娘是去偶遇兖王的妾室颖小娘的,她二人是同乡,小娘不过是与颖小娘来往了一两次,便被大娘子与陈小娘告知主君,说小娘攀附权贵,如今细细想来,这定是大娘子与陈小娘设下的一个圈套啊。小娘被送到庄子上之后,我给主君送信,主君想把小娘接回盛家,没想到,小娘在主君要把她接回去的当天便死了。”
“所以,你觉得,是大娘子与陈小娘下的手?是大娘子与陈小娘害死了我的亲娘?”墨兰又对着雪娘问道,“可若真是大娘子与陈小娘害死了我的亲娘,她们又怎样把我养在身边,也不曾苛待于我呢?”
雪娘拉住墨兰的手,对着墨兰说道,“哎哟,我的啥姑娘啊,她们又岂是真心待你好的,她们若是真心待你好,又怎样把你许配给一个穷举子,姑娘你的样貌,才学,在汴京城都是出了名的,更何况,把你养在身边,不过是大娘子为了面子罢了,京城上下,谁人不夸赞大娘子对家中庶子庶女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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