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文州在床边伺候,他手里拿着毛巾擦拭梨栀的额头。
“大人,贵小姐中焦不通,心火旺盛,需多加休息,其余并无大碍。”
年迈的大夫还在睡梦中时被人扛在肩上,衣服都没穿好便来到了常府。
“多谢了。”梨文州淡淡道。
大夫见状行礼告退。
与此同时,相隔条条街道的茶楼里某个房间内。
“掌柜的,这么做真的没事吗?”
“没事,他们还不敢动手!”
随后,一道亮光闪过,他们倒在血泊之中。
约莫五六名紫衣侍卫和一名黑衣男人出现在茶楼里。
不久,血液迸溅,一具具尸体堆叠如山。
紫衣侍卫们悄然离去,黑衣男人噙着一抹凉薄的笑意,漫不经心地打翻蜡烛。
几刻后,火舌席卷,浓烟滚滚。
黑衣男人消失在黑夜中。
………
梨栀是第二天晌午才醒的。
头昏沉沉的,肚子也空落落的。
“若芙?我睡了多久?”梨栀支起身子,准备下床。
“小姐,你终于醒了。”若芙端着汤药,眼睛唰地亮起来。
“小姐还是先别起身了,快躺下!”
梨栀不情不愿地再次躺下。
“小姐乖,快把药给喝了。”
汤药是棕黄色,气味很冲鼻。
长痛不如短痛!
梨栀皱起眉头一口闷。
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苦,还能接受。
还想往她嘴里塞蜜饯的惜芸生生停住手。
“对了,郁淮呢?”梨栀只是见他不在,随口问了句。
突然想起昨晚上的场景,她缩缩脑袋。
“老爷吩咐他了些事情。”
梨栀点点头,她松了口气,昨晚上郁淮真的把她吓到了,尤其是那个笑。
不过说到底郁淮救了她,她决定要好好感谢郁淮!
………
郁淮回来时已是酉时。
他身着黑衣,衣摆上沾满了水渍。
小姐在内院里不知在忙活些什么。
“郁、郁淮!”梨栀把新鲜出炉的糕点放在石桌上,水润的双眸流光溢彩。
郁淮本来不苟言笑的神色看到她瞬间软和,他挑眉:“小姐。”
“你回来啦!”梨栀笑笑,她端起盘子,“那个,你昨天救了我,作为答谢我亲手做了糕点,你尝尝吧。”
语毕,她似是极为怕他,把盘子一塞就跑了。
小姐亲手做的?
深邃的眼瞳泛着沉沉的波光。
他自然要好好地品尝。
刚出锅的糕点带了些淡淡的清香,至于是什么香气,郁淮说不上来,大概是小姐身上的香气吧。
他正欲捏起糕点,可那糕点一碰就碎。
郁淮没多想,把盘中的粉末倒入口中。
味道还不错。
主要是小姐亲手做的。
这可是小姐自己凑上来的。
郁淮把糕点吃完,琥珀般的眸子漾起病态的光,嘴角的笑意意味不明。
在会州休息了三四日,梨文州再次启程。
刺杀事件不成功,就说明还会有下一场刺杀。
只要到了京城就好了,他们不敢在天子眼皮子底下动手。
………
深宫内。
被软禁的太后此刻躺在贵妃椅上,一宫女再给她捶背,她拨弄着丹蔻:“死了没?”
地上跪着一名太监,他捏着嗓子:“回太后娘娘,还没死。”
“没死?”太后直起身,一脚踹在太监的肩膀上,朱唇轻启,“没用的东西,要你们有何用!”
“太后娘娘息怒。”太监硬生生承受这一脚,“三皇子吩咐奴才,让太后娘娘千万不要再动手了,他们已经快到京城了。”
“这么快?”太后又慵懒地躺在贵妃椅上,笑得花枝乱颤,“回来了好,改天就让哀家好好地与他们一叙。”
………
近半个月的舟车劳顿终于结束,梨府门口还有人在接他们。
是老夫人!
老夫人满脸慈爱,眼窝凹陷,经历了不少沧桑,虽然她已年过七旬,却无任何老态龙钟之样。
“乖乖回来了。”老夫人精神矍铄完全不需要人搀扶,她伸出手抚摸着梨栀的脸颊。
梨栀也就着老夫人,跟个猫儿一样蹭蹭她的手掌:“祖母,栀栀可想死你啦!”
原剧情里,老夫人乐善好施,妥妥的大善人。
“娘,儿子也想死你啦!”梨文州学着梨栀的嗓音。
梨栀红了脸,直跺脚:“爹,你不准学我!”
“好了,爹不学你。”梨文州的肩膀被老夫人重重拍了一下,他轻咳一声,严肃起来,“先进府吧。”
马车旁边的郁淮看见这一幕时,微微怔住,随后他阖了阖眼,自嘲笑笑。
梨文州还没坐下,尖锐的嗓音划破府里的宁静。
“咱家在这恭贺梨大人了。”身着宫服的太监双鬓微白,下巴微抬。
梨文州做事向来是随心所欲,见这太监,竟笑道:“哪里的话。”
“咱家是来传圣上口谕的。”
闻此,无关人回避,梨文州接旨。
太监走后,送来一套官服。
梨文州换上官服,直奔皇宫。
奔波数日,梨栀回到自己的院落里,若芙和惜芸正在忙活。
“好几个月没回来了,我都有些忘记府里的布局了。”梨栀没骨头似的躺在软榻上,京城里的软榻比锦州的要舒服些。
小奶猫被摸得翻身,把肚皮露出来。
“小姐别急,等过段日子便能想起来了。”若芙回答道。
“小姐!”惜芸急忙跑进来,手中拿着烫金的请帖。
“怎么了?”
梨栀接过请帖,请帖的烫金花纹精工细琢,除了一些客套话外再无其他。
落款是左相嫡女——楚疏茵。
“我与她并不熟。”梨栀不解,怎么好端端地邀请她?还说是为了给她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