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仔细翻看着曹文诏送来的军报,最吸引朱由检注意的不是生擒了缅甸王平达力,而是在缅甸还有英国和荷兰的东印度公司。
在明军收复缅甸的过程中,这两波人没少为缅甸军队提供火器以及其他援助。
甚至这两波人还提出明军与缅甸军的作战中,不得损害他们的利益,不然,就视为对他们宣战。
石见伯曹文诏听了英国人和荷兰人的话,显得很有礼貌,当场就送给了传话之人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曹文诏一使眼色,营帐外的士兵当即就把来传话英国人和荷兰人拉出去,砍了。
并且,曹文诏还放出话去,缅甸,是大明的土地,谁要是再敢助纣为虐,援助缅甸,那就是与大明宣战,我军必诛之。
同时,请非大明人退出缅甸,不然,就重新做人。
英国、荷兰两家东印度公司的人听到曹文诏这话之后,二话不说,当即整顿兵马,动员一切可以动员的人员,火速撤出了缅甸。
他们不撤也不行啊,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这也算是自正统年间平定麓川以来,大明再一次威震西南。
大明朝的云南省,巅峰时期可是拥有出海口的。
只是后来随着大明国力衰弱,对西南地区统治力度也随之下降,
如今缅甸一收复,这个遗憾算是弥补了一部分。
明朝的疆域,一直都有争议。
争论的最关键原因在于,双标不双标。
如果要是真的比较古代王朝的疆域,那就按照同一套标准来,一视同仁,不要区别对待。
典型代表,就是明朝的东北。
宣德年间,裁撤了奴儿干都司,可是,这并不代表了明朝放弃了对东北的统治,只不过把原来奴儿干都司的职能,转移到了辽东都司而已。
原来奴儿干都司管的人,归辽东都司管,原来奴儿干都司管的事,归辽东都司管,原来奴儿干都司管的地,归辽东都司管。
就是换了一个管理的机构名称而已。
直到建州女真崛起,明朝才对东北地区的统治有心无力。
甚至包括日本的北海道,也是归属奴儿干都司管理的。
如果说宣德年间裁撤奴儿干都司就代表着明朝没有统治东北地区,那未免就太骇人听闻了。
况且,中国古代是没有什么国界概念的,有的只是基本盘加势力范围。
首先,我要守好的我的基本盘。其次,若是我实力强,那我就可以开疆拓土,我的势力范围就大。
可若是我实力有所欠缺,那我就低调一些。
就像汉朝一样,从汉高祖刘邦、汉惠帝刘盈、汉文帝刘启、汉景帝刘启,都是低调发育。等到汉武帝刘彻登基,并掌握权力之后,立刻对匈奴重拳出击。
还有唐朝,前期一直是呈扩张态势,唐玄宗李隆基在位时期,依旧是武皇开边意未已,直到安史之乱爆发,国家实力下降,再也没有之前那种强硬的军事态度了。
当下所应用的威斯特伐利亚体系,本身就是西方的产物,而且形成于一六四八年,根本就不适用于中国古代。
中国古代的国际体系,叫做朝贡体系。
中国是绝对的老大,周边其他的国家,都要接受中国的册封,并向中国朝贡,中国对于周边国家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谁不服,就收拾谁,直到四夷宾服。
要是拿威斯特伐利亚体系来套用中国古代,那无异于是刻舟求剑,拿着本朝的剑斩前朝的官,就跟关公战秦琼一样。
如今西洋各国尚未掌握世界的话语权,朱由检自然是不会再给他们这个机会。
朱由检放下军报,“告诉曹文诏,继续向南用兵,将老挝、暹罗、真腊等地,全部收复。”
“交趾的兵马,从旁策应。”
“另外,从云南、贵州、广东、广西、福建、四川,每省抽调五千人,共计三万人,由南洋水师搭载至南洋,会同南洋兵马,由平南伯周遇吉统领,从海岸登陆,向北打。”
“老挝、暹罗、真腊等地,东面是交趾,西面是缅甸,南面是南洋,北面是云南,我军已经从战略上形成了包围态势。”
“这一次作战方略就是,南北对进,东西夹击,四面合围。”
“另外告诉南王,如今缅甸已经收复,让他准备就藩缅甸。”
王承恩躬身回应,“是。”
“还有,告诉军令部,海军的将领这一次要对调,北洋舰队提督沈寿崇调任东洋舰队提督,南洋舰队提督陈懋修调任北洋舰队提督,东洋舰队提督郑芝龙调任南洋舰队提督。”
“这三个舰队的督军,就先不动了。”
“是。”
朱由检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对了,那个缅甸王平达力不是押到京师了,现在何处?”
“回皇爷,那个缅甸伪王平达力,关押在小站兵营的军事监狱中,由虎贲军负责看押。”
明朝真正结束的标志,是咒水之难。
当时永历皇帝朱由榔败退至缅甸,可是没少受到缅甸的刁难。
只不过,那时缅甸王还不是现在的缅甸王平达力。
不过,都一样。
子债父偿,父债子偿,反正是你们家族的人,这个错不了。
“传旨,让平西侯吴三桂以弓弦缢死这个缅甸王,永明王朱由榔,一旁观刑。”
朱由榔并不是桂王世子,他上面还有三个哥哥呢,所以最初封的是永明王。
崇祯十六年,张献忠部攻破衡州,就藩于此的桂王朱常瀛,仓促出逃,可其世子、次子并没有逃出,被流寇杀害。
跟随桂王朱常瀛逃走的,只有三子朱由楥,四子朱由榔。
朱常瀛死后,朱由楥承袭桂王爵位。朱由楥死后,才由朱由榔袭承袭桂王爵位。
再后来朱由榔担任监国,最后才登基称帝,年号永历。
平西侯吴三桂在接到宫中太监传达的口谕之后,一时竟愣住了。
不就是杀个缅甸王,至于让我亲自动手吗?
不过,他也没说别的,不就是杀人吗,又不是没杀过,当即领旨。
永明王朱由榔接到口谕之后也是愣住了,怎么杀个人,还要让我观刑呢。
可他也没敢说别的,也领旨了。
等到了地方把缅甸王提出来,吴三桂从一旁的士兵手中拿过弓,往缅甸王脖子上一套,手上稍微一用力,缅甸王挣扎了几下,就没动静了。
死过的朋友都知道,人死了,就不会喘气了。
吴三桂很是负责,还贴心的蹲下来,确认确实没气息了,这才放下心来。
“刨坑埋了吧,记得刨深一点,免得没死透再爬出来。”
“是。”
吴三桂看向永明王朱由榔,“殿下,咱们去向陛下复命吧。”
朱由榔显得心有余悸,“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