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最终保住了储位,但是却被圣上禁了足,太子位形同虚设。朝中风向彻底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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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延的山道上,草长莺飞,一行囚车缓缓行在路上,烈日暴晒,一阵猛烈的风吹过,原本金娇玉贵的人此刻全都失了颜色。
锦衣华服被换成了粗布麻衣,原本嫩白的肌肤,被磨砺的通红一片,被日风吹裂的嘴唇艰难的张开,咬上一口粗硬的窝窝头,唇边裂口泛起血丝,连口水都没有,活着血水咽下,喉咙被刮的生疼。
赵琚疼的皱起眉头,抬起头看向前方苍茫的山路。目光坚定,他一定要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任由嘴里的血液润湿干硬的粗粮,一口口咽了下去。
他疲惫不堪的蜗居在囚笼里,回头看了眼来时的路。
知安,可安定下来了?幸好你不在,这煎熬的日子怎能让你一起?低头看了眼自己满身的污秽,自嘲的笑了笑,心说,我这狼狈不堪的样子,可不愿让你看到。
突然,身后的囚车内传来一声悲痛欲绝的哭声。
赵琚心头剧烈跳动起来,猛地回头看去,只见二房庶子赵子澄,抱着柔姨娘失声痛哭,囚笼里瞬间传来此起彼伏的呜咽声,赵琚倏的红了眼眶,他死死抓住木杆,拼命摇晃。
大声嘶吼:“停车!停车!”
押解囚车的官兵骂骂咧咧走上前,狠狠的朝他腹部捅了一棍。
“喊什么喊?还当你是侯府的赵三爷啊?再不老实,爷将你打残!”
赵琚狠戾的瞪着他,眼底一片血红,仿佛野兽般就要冲出牢笼将他撕碎。那一瞬竟然让那官兵有些打怵。
前方走来一名锦衣男子沉声询问:“发生何事了?”
官兵上前一步回道:“没什么!就是死了个妾室。”
锦衣男子冷声道:“速将尸体抬下去扔了。”
“遵命!”
说罢,打开牢笼,就要将尸体拖出来,子澄抱着母亲不丢,大喊道:“不要碰她!不要!”
赵家儿郎们怒火燃烧,皆咆哮着用身体撞击牢笼。
那名官兵狠狠将子澄踹翻,接着招来几人合力拖出了柔姨娘的尸身,将尸体重重扔在地上,拽着头发拖行。
赵琚瞬间目眦俱裂,他发了狠,丹田聚力,竟一拳砸裂了囚车一根木柱,嘭嘭几拳,鲜血伴着木屑飞溅,官兵顿时大惊,警戒的抽出腰间刀剑。
锦衣男子震惊不已,到底是大将军之子,赤手空拳,就能破囚笼而出,只见赵琚用力一击,囚车被他劈开一个大口子。
他冲了出来,赤手空拳,身形矫捷,躲开袭来的刀剑,直奔那名拖拽尸体的官兵杀去,扬拳,重重击向那人胸口,官兵一口鲜血喷出,在众人面前倒地身亡。
他回身看向一众官兵,目中血气翻涌,一股弑杀之气从他身上溢散开来。
锦衣男子大喝一声:“大胆赵琚,你要做什么?”
众子侄看着小叔,眼中振奋。
辰羽突然冲着他大喊:“小叔,别管我们,你快逃!逃得远远的。”
瞬间囚车内传来此起彼伏的声音:“快逃啊!”
“逃!”
“逃!”
“我不逃!”
声音无比坚定,他道:“我只想让逝去的人,入土为安!”
赵琚目光直直看向那名锦衣男子,他们对视了半晌。
男子终是开了口:“我只给你一个时辰。”
赵琚走到子澄那处。
冷冷的对一旁官兵道:“将他放出来!”
官兵后退一步,看向锦衣男子,见他点了头,上前将囚车打开。
二人将柔姨娘抬到路旁的一处空地。
叔侄俩用手刨地,赵琚满手的鲜血,似是不知疼般,快速的挖着,子澄边挖边哭。
忍不住开口:“小叔你的手·········”
赵琚额头上出了汗:“小叔无碍,你莫哭,将来小叔一定会将你姨娘的尸首迁回祖陵!”
子澄死死咬住唇,将哭声全部咽在喉咙里,赵家的儿郎都要像小叔这般坚强。
囚车之上,赵家的儿郎,看的目中含泪。女眷们哭的撕心裂肺,大奶奶看着赵琚满手的血泥,忍不住悲痛道:“三弟真的长大了,他是铮铮铁血的赵家男儿,是我们唯一的依靠。只是·········母亲若是看见他如今的模样,怕是要痛彻心扉了。”
说罢,悲从心来,掩面痛哭不已。
锦衣男子看着这一幕,皱起眉头,抽出腰间的刀,递给一名官兵,吩咐道:“将刀拿去给他使!”
官兵走过去,见赵琚神色狠戾的盯着他手里的刀,头皮一麻,丢下刀,转身就跑,引得几名官兵笑他胆小没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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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南道蓉城一处小院
“姐姐,坚持住!”
赵六神色慌张,在门外焦急的原地徘徊。
“用力!孩子的头露出来了,快!再使把劲儿!”
“啊~~~~~~~~~~”
一声惨叫,随之而来的又是一声婴儿嘹亮的啼哭。
门外的赵六一把推开房门。
“静婉!你怎么样了?”
产婆呵斥一声:“哎呀!女子的产房,男子进了不吉利,快出去!”
赵六丝毫不理,冲到床前,握起静婉的手,心疼的眼底通红。
静婉看向他,神色疲惫的开口询问:“生了个什么?”
知安从产婆手里接过孩子,小心翼翼的抱到姐姐面前。
笑道:“生了个漂亮的女儿。”
静婉瞬间露出了笑容,对赵六轻声道:“你美梦成真了!”
赵六深深看了眼孩子,又望向静婉。
激动的落了泪:“咱们有女儿了,姐姐我与你有了孩子,我好开心!”
厨房内,惜儿往炉底填了根木柴,兰姨笑容满面,将煮好的汤药,端着送进了房间。
一进门便道:“静婉!快把这碗补汤喝了。”
赵六接过喂了一勺到她嘴边,又细心给她擦了擦嘴角。
兰姨从知安手中接过孩子,不住夸赞着。
“这孩子长得真俊,这眼睛像静婉,小嘴像我家小六······”
“呕~~呕~~”
知安捂住嘴,闻着那药味,胃内翻滚,忍不住作呕。
三人瞬间看向她。
静婉心头一动,与赵六互望了几眼。
赵六激动的开口问道:“妹妹难道······怀了三爷的孩子?”
知安闻言一怔,心脏瞬间颤动的厉害,她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眼泪溢满了眼眶。
兰姨眼眶一热,不由的在心里默念:苍天保佑,三爷有后了。
又朝着屋外大喊:“老头子,快去请大夫!”
赵丰以为是儿媳要请医,慌忙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