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们也不想一想,这是圣意!”
“再说了,这一切,也不是我们裴家挑唆的,你要我们如何帮!?怎么帮!?
过去这三年来,你们是怎么对我家阿璃的,你们心中有数!”
说起过往,裴夫人就很是生气。
“这些年来,我与我家侯爷,处处忍耐,从未为难过你们,更不曾在外头说过你们杨家一句不是!
你们磋磨我的女儿,任由一个做妾的踩到了我女儿头上,我本该质问你们才是!
只是我家阿璃处处护着你们,我也不便叫她为难!”
“时至今日,你们杨家落魄了,我裴家不会落井下石,但也不会多管闲事!
从此以后,你们走你们的独木桥,我们过的我们的阳关道,大家互不相干的好!”
宁氏母子,是直接被骂出去的。
她真的觉得脸上无光。
出了安远侯府,她就将所有的气都撒在了杨瞚头上。
“你也不是三岁小孩了,怎么做事就这么没有脑子呢!?”
“你不会以为,你那么说,裴氏就能回心转意了吧?
我告诉你,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你当初那么对人家,人家不落井下石,就已经是宽容大量了!”
宁氏早先也以为裴允璃对自家儿子,多多少少也还有一点情分的。
可自从上一次她在将军府被晾在一边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裴氏的心里,早就没有自家儿子了!
也正是因为这一层。
她得知儿子来了裴家时,就赶紧过来了。
她不求儿子能解决家里的困难!
她只盼着这蠢货不要再招惹出什么是非来了……
他们杨家,已经经不住更多了。
……
从被赶出来至今,杨瞚一直都没说过话。
他两眼无神,走路的时候都恍恍惚惚的。
就连脑袋里,也一直重复着裴允璃说的那句话!
——那些话,我光是听着,都觉得脏!
她说,他说的话脏……
他不明白。
她心里明明就还有他的!
若不然,早先在路上碰见的时候,她也不会那么关心他的身体!
可怎么,怎么就这样了呢!?
难不成,是因为在场的人太多了,她不好意思?
宁氏见他两眼无神,一看就知他没听自己说话!
她没好气的拧住他耳朵,“我跟你说话呢,你又在想什么!?
我告诉你,你若是还在想林氏那个贱人,你就直接一头撞死得了!”
砰!
她才说完这话呢。
杨瞚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他突然就这么晕四过去,宁氏吓了一跳!
“富贵!快帮忙!”
半个时辰后,杨家。
宁氏看着大夫给自家儿子诊完脉了,这才着急的问。
“大夫,怎么样了?他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大夫一脸的凝重。
杨湛见了,也有些担忧,“大夫,您有什么话,就只管说吧!”
“杨少爷这脉象,不大好啊……”大夫说。
不大好!?
宁氏听了,心里就直打鼓,“大夫,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夫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杨瞚,长叹一口气后,才说:
“他这身子过于虚弱,加上气急攻心,不好好养个几年,怕是没法痊愈了。
另外,他这情况,以后怕是不要同房的好。”
不能同房!?
杨湛与宁氏一听,都有些慌,“大夫,这、这怎么说?”
“他身子本身就虚了,还同房,这不是要命么?”
大夫道,“更何况,我方才仔细诊了又诊,我觉得他这个身子,以后怕是难生育了……”
轰隆!
大夫这话,就好像惊雷!
直接落在了杨湛夫妻二人头上!
他们本就盼着杨瞚给他们生一个孙子!
如今大夫却说他不能生育,那、那……
宁氏不相信!
她立刻让富贵去请了几个大夫来。
可每一个大夫,说辞都是一样儿的!
若只是一个大夫这么说,宁氏还不会这么绝望。
如今每个大夫都这么说,她真的是一夜就白了头!
第二日,她看着坐在自己跟前的何万容,艰难的开了口。
“万容,母亲知你是个好孩子……”
“瞚儿到了这个地步,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于情于理,母亲都不应该强留你。可如今家里这番田地,母亲也实在是没办法了。
若你愿意留下,这钥匙,就永远交给你管!”
她说着,就将自己私库的钥匙都交了出来。
原先属于英国公的一切,的确都被带走了。
但是他们杨家世代簪缨,她娘家也不是什么小户人家。
这些年来,她多少还是有些体己的。
就她这些体己,但凡节省一些,也足够家里吃三四十年的了!
当然,她并不是真的怕何万容走!
她是怕何万容带着嫁妆走啊!
毕竟何家给她的陪嫁,也不是个小数目!
若何万容留下,有她、有何家在,杨家指不定还有翻身的机会!
“如今瞚儿这么个情况,我想从其他几房过继一个孩子过来。”
宁氏说,“这孩子养在你房里,也算是你的孩子。
老爷虽说不是国公爷了,但好歹还有些人脉!
学识、远见,也是有的。
将来将孩子教养好了,我们杨家,一样可以翻身。等这孩子入朝为官了,你就是——”
“母亲。”宁氏话还没说完呢,何万容就道:“过继这事儿,我同意。
但至于过继哪个孩子,我要自己选。”
她这话一出,宁氏瞬间就松了一口气!
她不怕何万容自己选孩子。
她怕何万容铁了心要和离啊!
“好孩子!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宁氏眼角泛红,“你放心,这事儿,全权交给你来做决定!
杨家到了这个田地,你都不离不弃!
日后杨家翻身,你就是大功臣!”
她说的这鬼话,何万容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的。
她只知道,事情果真如裴允璃所说的那样发展了!
宋夫人说过,杨家会走下坡路!
但,这不会波及到她!
她想着裴允璃与自己说的那些计划,就坚定的与宁氏说,“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宁氏问。
“我不离开京城,过继过来的孩子,也不离开京城。”
宁氏闻言,眉头就皱了起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