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啦,我卢广宇忍了,这个行令使我不干了。”卢广宇摆摆手,一屁股坐在妍娘刚坐过的玫瑰椅上,怅然地道,“妍妹,你也不用再向你爹恳求了。明天你去和教主讲:我卢某准备最后一次以行令使的身份发号施令,在七月二十五那天我要将全教的护法、旗主、堂主、督使等等,能请到都请来,为我们龙儿过‘百岁’。”
卢广宇连咳了几声,又道:“跟你爹说说,再给我个面子,这些日子他先别忙着灭少林、平武当的。我那天会当众交出权杖,宣布从此退出天圣教的。到时候,他想如何便如何。”
“那我们今后呢?”
“如果妍妹你愿意,我就带上你和咱们的孩子,找个有山有水、有花有草的去处,在那儿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
“广宇。”妍娘扑到丈夫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
卢广宇轻轻擦去妻子眼角的泪痕,见她确实睡熟了,披上衣服,款步走进了书房,将油灯点亮。书柜旁的靠背椅上现出了诸葛杰的身影。
“你今晚就走吗?”卢广宇低声问。
诸葛杰点点头。
“你跟欧阳功曾有些过节,可不要因此误事。”
“那些旧账,我们早就谈开了,一切会以大局为重的。”
卢广宇拉过椅子坐在诸葛杰身边,郑重地道:“此事关系你我的生死,袁化他们也都不是好对付的,必须筹划得周详谨严,设计到天衣无缝、万无一失才行。”
“放心,任何一个环节我都会反复斟酌的,不让其有半点纰漏。你留在岛上可要注意安全。”
“不必担忧,妍娘会护着我的。”卢广宇淡然一笑,接着道,“我想这回他们肯定会密布眼线来监视你的,你可想好了如何应对。”
“我会让他们再也找不到我的。”
“能否在冯宗先身边多安插一些人?”
“这个可不容易,千万别弄巧成拙了。”
卢广宇微微叹了口气,诸葛杰忙道:“你也别急,我倒是看好了冯宗先内部有一个重要角色,他其实早对冯家、特别是冯远心存不满了,只要肯下本钱,此人定能收买。”
“你不必对我讲,自己看着安排吧。”
卢广宇停顿片刻,又道:“另外,最好能少死些人,尤其——我不想让妍娘太难过了。还有——还有不要伤害陈云萍,千万别杀她——”
“属下一定尽力而为。”诸葛杰起身拱手道。
……
冯宗先攥着各处送来的探报,花白的须髯直抖,袁化和冯远不住地解劝,他还是盛怒之下将手中的十几张纸一齐搓成碎末。
“他难道真的不念老夫的恩德了么?”
“从各种迹象来看,行令使确是有心造反,可惜到现今为止,我们还没搞道什么信据?”袁化道。
“还有那个诸葛杰呢?”
“这小子近来上蹿下跳的,但一直没能逃出我们的眼线,想来弄不出什么大风浪。”冯远道。
“此人诡计多端,不可轻视,给我盯紧了。”
“要不干脆把他先抓回蓬莱——”
“不行,大少爷这可是打草惊蛇呀。再说,咱们又没抓住他更多的把柄。”
冯宗先愤然起身,大步走到窗边,猛力推开天圣阁的楼窗,放眼望着天圣宫及整个的蓬莱岛,心潮起伏翻腾。
“绝不能让欧阳剑的那一幕在我等身上重演,距龙儿的百岁时日不多了,我们不可再等,必须马上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