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极不平坦的土路上颠簸前行。
卢广宇哼了一声,嗔怪道:“胜英兄,是你叫黎不周戏弄我吧?”
“玩笑而已。”诸葛杰笑道。
“你也真忍心,在那时候消遣我,差点把我逼疯了。”
“被逼疯了,就不是卢广宇了。”诸葛杰语气一转感喟道,“老弟呀,这回真让你是又受惊又受苦啦。”
卢广宇无奈地道:“大概是我命中注定该有此劫数,也怨不得别人。不过,此次能转危为安,还亏了胜英兄啊。”
“说来惭愧。有些时候,我也是鞭长莫及呀!还是靠你自己的灵活机变呐。我想能从弹筝峡那种绝境中活着出来的,恐怕也只有你卢广宇了。”
卢广宇咬牙忿道:“天下竟有如此歹毒的阴谋,此仇不报我枉为人也!”
诸葛杰稍顿了一下道:“可这仇还不大好报嘞。商继运已从天乾宫出逃,今早上我又刚接到飞鸽传书,他全家二十余口也在江南乡下突然消失了。”
“看来咱们对手的应变也够快嘛。那我就直接去找他的后台。”
“老弟这可不行。虽然连瞎子也看得出这么大的阴谋,商继运这种货色是策划不出的。可他的后台就硬是把屎盆子全往他脑袋上一扣,又当如何?”
“难道老教主真的不明白冯远、袁化是在弃卒保车?”
“教主怎的不知,但冯远毕竟是他的亲儿子,还是长子,他又能将冯远如何?所以你现在虽站在理上,却扳不倒冯远。”
“可恶!”卢广宇气恼地一跺脚。
诸葛杰莞而一笑,解劝道:“别光抱怨发火。这回你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至少能赢回妍娘的真心,这就挺值得嘛。”
“这倒也是,现在谁也没办法把我俩分开了。”
诸葛杰兴奋起来:“如此说,这盘棋还是你胜啦。”
“此话怎讲?”
“本来这次冯远、袁化是占尽了优势,但他们太想一下便置你于死地了。他们知道你是有过,可罪不至死,所以就又凭空罗织了许多罪名来构陷于你,尤其是让他派遣的卧底出首你暗通少林,还找个江湖上专门仿人笔迹的算卦先生向绩冒写了一封你给海成的信。这样做用力过猛,反而显出破绽。
“教主是个老江湖了,眼里不揉沙子,他一眼便看出这些事中有真有假。因而他并不想真杀你,只是借机杀杀你的威风,否则,你那天连青木宫都出不去。教主有意安排一群聋哑兵,也是为了不把事情张扬得过大。
“可此后冯远等人的行径无疑就更加过分,简直是丧心病狂。先矫令风沙门杀你不成,又设计诱骗五大门派,非要将你除之而后快。但做事要留有余地,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们没想给你活路,同时也把自己逼上了死路。”
“言之有理。他们搞得动作也太大了,连妍娘也都豁出去了。”
“以往的冯远还算心疼这个妹妹,可如今在他眼里妍娘已算不了什么了,甚至成了他的对头。”
“狼心狗肺的东西。可他们这样做就不计后果?”
“他们考虑的也挺长远。一旦五大门派杀了妍娘,教主势必兴兵讨之,武林将烽烟四起。到那时,教主的心思便会一概转到如何战胜天下各大门派上了,哪里还顾及了别的。将来万一天圣教一统江湖,教主志得意满,还会过分追究此事么?”
“人心险恶呀!”卢广宇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