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摩院监院海德忧虑不安地听着手下弟子的讲述。
“这么说近日西北甚不太平啊。”海德道。
“不错,贺大侠为此特意修书一封。”说着,手下弟子将信函呈上。
海德展信细细读了一遍,微微点头道:“看来此事一定要和方丈商议才是。你一路辛苦,先回房休息吧。”
那名弟子退下。海德也从蒲团上站起,出了达摩院向方丈室走去。刚过立雪亭,正见师弟海宽神色匡勷、步履遑遑地迎面而来。
“师弟,何事这般惶乱?”
“大师兄,我要立即赶回戒律院复命。”
“如此说来,那个魔教卧底找到了。”
“没有。我担心又要受元祓师父的责罚。”
海德皱皱眉头:“真是咄咄怪事,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没了呢?”
“这家伙都失踪半月有余了,贫僧怀疑他是魔教的奸细。”
“没有实证,莫要枉加猜疑。”
师兄弟正谈论时,见海成从方丈室方向走来。海成上前手打问讯道:“二位师兄可好。”
海德忙问:“师弟,可是从方丈那里来么?”
“正是。莫非大师兄也要找方丈?”
“不错。”
“那可就不巧了,方丈正在坐禅,不便打扰。我也是刚被请回来的。”
“可我有急事相告。”
“什么事?”
“刚刚华山派贺云松托广任带来一封密信。信上讲,魔教在西北一代调动异常,而且听说蓬莱岛不日将派一首脑人物亲赴西北,其意图很可能是准备袭击华山、昆仑、崆峒诸派。贺大侠那里正在密切关注,严加提防,万一有不测之事,希望我们能鼎力相助。”
“那是自然。”海宽道。
海成静静地思索了一阵道:“此事颇为怪异蹊跷,魔教为何要无故攻打西北诸派,这背后必有奥妙。贫僧感到,魔教似乎要出什么大事了。”
……
自卢广宇离开已有两日,冯妍娘仍是不吃不喝,每天都坐在伏龙岛问天台的石栏上,痴痴地凝望着大海,偶尔抽泣两声,不再理任何人。
头天,冯宗先一面派手下严密保护,一面命亲友们轮番解劝,但一切都无济于事。于是袁化建议,除留下几个暗中监护外,其余所有人都撤开,让妍娘自己一个人慢慢地冷静下来。冯宗先见也别无他法,便照此而行。
又整整过了一天,妍娘缓缓地旋转过眼光,看着空旷的问天台,轻轻喟叹一声,晃晃地想站起来,但觉一阵眩晕,如处云端般飘飘荡荡,险些跌下崖去。她扶着栏杆,眼泪簌簌而下。
默默地哭泣了良久,她挺直身子,微微摇摆着要下问天台,台底下四名身手麻利的女教众飞速奔了上来,将她扶住。
“都滚开!”妍娘终于开口了,但已没了什么底气,竭力地这一喝喊反震得自己眼前昏黑,晕眩了过去。
四个女教众将妍娘架下了高台,朝岸边而来。岛上凉爽的海风袭来,妍娘又清醒了。
“滚!都滚!”她再次叫嚷起来,“不滚,我就杀了你们!”
那四人无奈地闪到了一旁。妍娘独自来到海滩,负责守卫伏龙岛的教众见了,忙向她行礼,并忙着去备船。
“我要一只小船,就我一个人。”
“大小姐,这怎么成?”一个小近卫长道。
妍娘不由分说,上去便是一记耳光:“什么不成?快去!”
那近卫长怎的敢惹她,扭身命人划过一艘小划子,又连连嘱咐妍娘要小心,妍娘也不理他,只用力地径向岛外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