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继运怒道:“大胆匹夫!敢对本护法恶语相伤,教规第十四条写得明白,轻慢诟骂尊长,当剜眼割舌!”
“好啦!”招千树立身高声道,“商兄,你张口规矩,闭口规矩,那你到了我的地坤宫耀武扬威、恣睢跋扈,全然不把我招某放在眼里,又依得哪条规矩?你身为护法不知自重,一会儿大呼小叫,一会儿尖声怪调,又是何道理?”
“招护法,这或许是商某的不对,可我也是有感而发呀!”
“不知商兄有何感慨?”
“我是想啊,自己入教二十余年呀,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做事,不顾死活地拼杀,才慢慢攀到了这护法之位,怎比得有些人靠着上乘的内功,一步便能登天呐。”
“你胡说些什么?”招千树恼道。
“招护法莫急,算我没说,算我没说。”
商继运安然地坐回了原位,戚彪、公孙朴等人正要发作,被卢广宇狠狠瞪了一眼。卢广宇又朝淳于揆、甘正扬一摆手,那二人也都没敢吭声。
厅中骤然静默下来。几乎所有人都把眼睛盯向了卢广宇。
卢广宇抬手将招千树拉回座位,舒朗地笑道:“招兄,今日大家欢聚,何必为一些醉话坏了心情。来,大家接着喝酒嘛。”
厅中紧张的气氛这才略有缓解,但众人也不再似刚才那般说笑了。
稍稍过了一会儿,卢广宇端起一杯酒,起身朝商继运而来,满面春风地道:“商护法,你我素来不常谋面,今天难得一会,适才卢某有所怠慢,特敬酒一杯,以示歉意。”
商继运睃了一眼,似要欠身,但终未站起,淡淡地道:“劳卢督使亲自把盏,商某实不敢担当,您还是请回罢。”
“可恶!”
招千树啪地将酒杯摔在了地上,在座众人也无不恼怒。
卢广宇却哈哈大笑,拍着商继运的肩头道:“我说商兄是醉了吧,你等还不相信。瞧他都醉成何等模样了。”
众人且看此时的商继运竟真的身子摇晃抖颤,再无半句言语,瞬间便伏在了桌面之上,确如烂醉一般。
商继运的手下大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招千树道,“没甚酒量,还如此贪杯,好不丢人现眼。来人!将商护法抬到后面去醒醒酒。”
诸葛杰道:“我说商护法为何满嘴胡言乱语,原来是酒后失态。无怪常言道:酒要少吃,事要多知。”
两名地坤宫的弟子与商继运的几个手下一道将这位商护法连搀带扶地架出了堂去。
卢广宇高举酒杯道:“各位前辈,各位兄弟,大家接着开怀畅饮,今日一醉方休。”
淳于揆道:“卢督使,让我等也喝成商继运那份模样么?”
厅中又是一片欢声笑语。
……
没等过晡时,商继运便带人灰溜溜地走了。众人的晚膳自然享用得更加畅快。
天近人定时分,人们才纷纷离席。
卢广宇则与戚彪、诸葛杰在二堂的西厢房里促膝谈心,从当初卢广宇离开庐山到唐门之乱,又由跟随冯宗先学艺到辅助孙觉继任逍遥门。诸葛杰还详细询问了一番丐帮派驻四川的新八袋长老木传风的情况。
三人一直聊至夜半,方分头回屋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