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重峦叠嶂的高山,穿过阴翳幽邃的密林,再经过一片葱翠油绿的农田,卢广宇一行六人的眼前出现一个四周围着土墙、清静古朴的山村,这便是唐家堡。
其实一进堡子便已经算是入了唐门。这里居住的人一例姓唐,不是唐门的同宗亲戚,就是庄客、仆佣或佃户等等,约略算来也不下三百户人家。
走过一些茅沿泥壁的普通农舍和稀疏低矮的平常院落,终见一座高墙深筑、屋宇轩昂的奢华庄园,庄前是青石板铺就的开阔地带,地面平整洁净,可见每日均有人悉心打扫。
那青色围墙、雕砖门楼又使卢广宇感到似曾相识,黑漆大门上高悬一匾额,上面两个镏金柳体大字——唐门。
庄门两侧各站了四名身穿青衣的仆人,年纪、身量相仿,皆挺着胸、叉着腰,神奇十足。
欧阳功先上前一步,客气道:“各位唐门兄弟,在下天圣教欧阳功要拜会你家主人,烦劳通禀。”
“在外面等着!”一名仆人喝了一声,转身去里面通报。
过了足有多半晌,广亮大门洞开,七八人围拥着走出一个三十多岁、身材瘦短的男子。卢广宇见他鹰鼻鹞眼、面色灰黄,料到应是唐门二爷“阴风苦雨”唐柏。
唐柏一脸假笑过来朝欧阳功一抱拳:“二公子光临真是难得,我唐门蓬荜生辉啊。”
欧阳功还礼道:“二爷客套,倒是在下久未来拜望,敬请恕罪。”
唐柏侧脸看到屠岸虚和熊宝海,嘻嘻一笑:“二公子都到了如今的田地了,身边还能带上这俩门神,可见冯进那狗子待你不错嘛。”
“还好,还好。”欧阳功尴尬地道。
唐柏又打量了一下卢广宇:“这小伙儿是谁啊?”
欧阳功介绍道:“这位是我教左督使卢广宇。”
“哈哈哈——”唐柏一阵怪笑,“我当是谁,原来是那个少林逆贼呀!”
卢广宇并未发怒,淡然笑道:“二爷玩笑了,卢某当初逃离少林,就如同您们唐门五年前联手我教一样,乃是顺势而为罢了。”
唐柏哼了一声:“那你为何刚投奔圣教就助纣为虐,帮冯进那厮叛反欧阳教主呢?”
“在下当时初入圣教便逢肘腋之变,只不过是随波逐流。”
欧阳功忙道:“算啦,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卢老弟已与我义结金兰,今后大家都是好朋友嘛。”
“是吗?”唐柏又一阵怪笑,接着问:“那边二位是?”
欧阳功道:“我教的二位右督使——钱锐和甘正扬。”
“嗯,有所耳闻,不就是冯进手下有名的二条走狗嘛。”
钱锐实忍不住:“姓唐的,你嚣张什么?我们行令使的大名也是你能呼来唤去的么?”
“起名字就是让人叫的,我不叫你钱锐,难道叫你猪啊狗啊的不成?”
“你这匹夫!”
未及卢广宇阻拦,钱锐飞身一掌直劈唐柏。唐柏轻轻一抖衣袖,一片“天瀑神针”打出。钱锐大惊失色,但已无从躲闪,上身顿时如刺猬一般。好在唐柏只用了一成功力,那些细针仅刚刚嵌入皮肉。
“放心吧,没毒。自己慢慢往下拔吧。”唐柏笑道。
“狗贼,你们唐门除了暗器还会什么?”甘正扬骂道。
“还会打你的臭嘴!”
话音未落,甘正扬已被狠狠扇了两记耳光,他定神一看,唐柏已站回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