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眯起一双狐眼,淡然笑道:“可很多人知道这是教主练《东海仙经》的‘炽阳功’所致,更要紧的是,有人会说:教主对冯家有知遇之恩,又没碰你家的人,你们为何恩将仇报呢?”
“是啊,欧阳剑虽恶贯满盈,可当初是他让令尊由个远在广西的万山堂堂主,一直做到了行令使呀。”袁化补充道。
“我爹做行令使是因为他文武全才,又忠诚本分。”冯远道。
“贫道说这句话,大爷您可别生气,当时德才兼备又老成持重的怕也不只令尊一位吧?可教主硬是叫令尊坐到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冯家造反别人会不会说是忘本呢?”道士慢条斯理地说。
“那就揭露他毒害薛教主的罪行吗?”冯进道。
“证据呢?”道士问,“教中大多数人以为薛教主是病逝的,拿不出证据就无法服人。”
“我当年就劝过令尊别把有用的人证都杀光喽,可他为了向欧阳剑表忠心,一个未留啊。现在如何是好?”袁化叹道。
“这南七北六十三省九十多家堂口,再加上天圣十门,那么大个摊子,如果没个缘由就反叛,万一起了乱子,怕难以收拾。再说,死跟着欧阳家的人也不少,出师无名,那些人就更不好对付了。”
冯进轻轻点头:“胜英兄的话有些道理,要想叛反万无一失,还真不能这么草率行事。”
“那又要等到猴年马月去呀?”冯远急道,“你这小牛鼻子倒是给出个点子,老子他娘的实在等不下去了。”
“是啊,胜英兄若真有锦囊妙计,便别再卖关子了。”冯进也道。
道士仍不紧不慢地道:“计倒有一条,但谈不上妙计,而且会惹得表少爷不快。”
招千树立即紧张起来……
道士沉了沉,接着道:“欧阳教主现在阳气旺盛,情欲难抑,而我们教中最漂亮、最令他垂涎的女子为谁?——”
“诸葛杰,你个混账!刚才我就料你要说谁,告诉你,绝不许用云萍!”
“表少爷,我诸葛杰以人格担保不会伤及陈姑娘半根毫毛,更不会损了她的名节。”
“那也不成,让我招某做什么都可以,可谁敢打云萍的主意,休怪我翻脸!”招千树怒目横眉,霍然站起。
“表弟,你也太冲动了,我们不动你的心肝宝贝,不行吗?”
冯进劝着招千树坐下,而后又对诸葛杰道:“胜英兄,能有更好的主意么?”
“一时还没有。”诸葛杰倚在靠背上,双手一摊。
众人一时沉默了……
“等等再寻时机也行。”袁化道,“不过我们筹备了这么久,架子已经要拉开了,时间一长,怕会露出马脚,欧阳剑也不是吃素的呀!”
冯进按着桌子慢慢起身:“袁先生说的对,夜长梦多。我看我们至多再有两个月就必须动手了,实在不行,就用妍娘吧。”
“什么?”冯远跃身而起,“你想用咱妹妹,你疯啦?咱爹非剐了你不可!”
“大哥,如果别无他法,我想也只有如此了,而且这样咱们冯家反起来,也就更加名正言顺了。”
“二爷真是深明大义,做大事者,顾不得小节喽。”诸葛杰道。
“都是你出的这馊主意。”冯进道,“我问你,当真如此,你能保证我妹妹的安全吗?”
“我新制了一种药粉叫‘酥筋软骨散’,无色无味,不像‘九悔归尘丹’一样,必须泡在浓浓的酽茶里才不易被发现。用此物对付欧阳剑,即便他狡诈万端也察觉不到,而且我已配出了解药,可让小姐提前服下去……”
“诸葛杰你别说的神乎其神,万一有了闪失,我饶不过你!”冯远道。
众人正待继续议论此事,听得有人敲门。门一开,那“渔夫”进来向冯进耳语几句,又递过一张纸条,才转身出去。
众人不解,忙向冯进询问,冯进语气沉重地道:“诸位,少林方丈元渡死了,欧阳剑便急着让我们派人去少林盗取《易筋经》,大家看怎么办?”
诸葛杰莞而笑道:“我想,这道是个盗宝良机,若能成,将来令尊习练‘炽阳功’时便可用得上。”
“那至少要用去咱们的三位好手。”
“到此时就算少了三个也无碍大局,您就看着选派吧。现在教主的命令咱们不能不行,要让他感到教中一切如常,都在按部就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