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带着小金脚步不停的又冲回了明释身边,明释很听话,依旧坐在屋内乖乖的等着她,不过他刚刚穿上去的衣裳又被他脱了下来。
他裸着上身,身上扎着不少银针,桌案上有一碗泛红的血水,他身边还有一只铜盆,里面是满满的一盆清水。
“怎么样了?”半月抓着小金在明释身边坐了下来,一脸关心的问道,“你现在能发现你自己中毒了吗?”
明释缓缓的摇头,回道:“试了好几种法子,可我的身子还是没有中毒的迹象,就连运功也没有任何影响。”
半月皱眉:“不可能呀,凭你的医术,怎么弄了那么久都还发现不了呢?”
明释的医术或许是没办法和李临清身边的薛老头比,可放在天下也是数一数二的,怎么会折腾了那么久,都没法发现自己中毒了呢?
明释沉默,看着半月的眼神有些欲言又止,他现在对半月又多了好些疑惑,比如说,为何半月只在他身上乱摸了一通,就能马上知道他中了这种连他都察觉不了的奇毒?
还有昨日,半月动手时也有些奇怪,这几年因为半月的缘故,他着实是看了不少关于苗疆蛊术的书,对于半月最喜欢的那条金蛇蛊,他更是了解的很透彻。
昨日半月口口声声说,那三人是被她用金蛇蛊毒死的,可他们的死状,与被金蛇蛊毒死的,完全不是一个模样。
半月把小手又贴到明释心口,让金蚕好好的又查探了一遍,随即笃定的道:“确实中毒了,你相信我,我是不可能用这种事情骗你的。”
明释点点头,直接开口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半月,方才我就想问你了,你又不懂医,小金蛇也不在你身边,你是如何知道我中毒了的?”
“因为我身上还有一只蛊虫,”半月眼都不眨一下就回答道,“我忘了告诉你,我身上除了小金外,其实还有另外一只蛊虫,它是我这两年看着老妖怪留下的手札琢磨着炼出来的,也没多大用处,就是能识毒而已。 ”
她早就想好了,明释人又不傻,他们现在不分昼夜的厮混在一起,她身体里面还有一只蛊虫这件事是绝对瞒不过明释的。
既如此,那还不如直接大大方方的告诉明释,她身体里面还有一只蛊虫,以明释的品性,只要她说了,明释就绝对不会再多过问一句。
果然,对于半月没有任何考虑就对自己毫不隐瞒的回答,明释很开心,虽然还有些疑惑,可也不再多问。
半月把小金扔进铜盆里随意搓洗了一下,二话不说就要动手替明释拔毒。
明释抬手阻止了半月,道:“莫急,先让我弄清楚所中何毒,再让小蛇替我拔毒也不迟。”
半月不干:“你刚才折腾了那么久都没弄清楚,这得弄到什么时候啊。”
最主要的是,要是毒突然加剧了怎么办?
有她在确实是不会死,可有些毒没解开时,是会让人痛不欲生的啊。
这种痛苦她尝了十余年,所以是打心里不希望明释也受这种罪。
明释冲半月温声道,“既然我体内的毒到现在都还未发作,那想来一时半会也是死不了人的,你莫怕,就再等等,至少也该让我知道是何人下毒,我究竟中的是什么毒?”
半月噘嘴,想说你非要受这个罪干嘛,可她空了一夜的肚子突然咕咕叫了两声,打断了她快出口的话。
明释失笑,再次拢好衣裳,起身去把半月的早饭热了热,等忙完后才重新拿起一颗银针,继续像刚才那样折腾着自己。
半月叼着小糖包,看着明释面不改色的用银针扎着自己,整个人都跟着刺疼了起来。
这天下总有一种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怕痛的,半月现在知道了,明释十有八九就是这种人。
“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什么时候中毒的?”半月含着包子问道。
明释手一顿,反问道:“昨日,我与你一起回来时,身上并未中毒,对吧?”
半月点点头,她与明释一直都待在一起,如果明释昨日就中毒了,那她肯定早就发现了。
明释沉默,过了一会才对半月道:“昨夜我出去了一趟,可我不曾碰到什么人,也不曾碰什么可疑的东西。”
半月:“你昨夜出去了?”
明释点点头,将昨晚自己为何出去,去了哪里全都如实告诉了半月。
半月听后琢磨了一会,才一脸笃定的下了定论,对明释下毒肯定是来截杀他们的那两个老头,原因是李信之没有对明释下手的动机,而那个黑袍老头则是个毒师。
因为自身的原因,半月向来不会小看毒师,这也是昨日她一直与黑袍老头对峙,不让明释直面黑袍老头的原因。
一个毒师,他会有很多很多种下毒方式。
或许黑袍老头昨日就对明释下毒了,只是那毒厉害,居然过了一夜才让金蚕蛊发现。
明释的想法与半月不谋而合,他虽然还拿不准是什么时候中了毒,可这几日内,除了昨日截杀他们之人,也没什么人会对自己下毒。
半月吃完饭后也凑到了明释身边,想法子给明释支招查毒。
她的法子都是从老妖怪那里偷来的,老妖怪别的不好说,可玩起毒来,还是有上那么一两手的。
两人合力折腾,终于,在天色暗下来时,明释身上本该再过上一个来月后才会发作的剧毒,被两人折腾的提前发作了?
毒一发作,明释的脉像瞬间发生了变化。
“这是一种剧毒,不过中了之后发作的会很慢,但是一旦发作,毒性会一日比一日厉害,”明释脸色苍白,满头冷汗的看着半月,“若没有你,这毒应该要再等一个来月后才会发作,我可能也要那时才会发现自己中了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