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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拂泠醒来时感觉自己像是冬眠醒来,睡了很久。

她动了动身体,顿时倒吸了一口气,好痛!

“醒了?”耳边传来君镜的声音。

她顺着声音看去,见君镜趴在床边,下巴搭在臂弯的看他,有点迷惑,“你在这干什么?”

“等你醒。”君镜眉眼压不住的笑意,“先别动,等我回来,给你炖了排骨汤。”

“你炖的?”

“嗯。”

君镜等了一会,见她没话要说,这才从走向侧屋,月拂泠没来这住过,她怀疑卧室旁边是不是厨房,昨晚的热水也是从那个方向端来的,房门都不用开。

君镜很快回来,将床帘挂起,又小心翼翼的把月拂泠抱到腿上坐着,“我特意穿得厚,很疼吗?”

月拂泠好久没吃东西,一时没反应过来穿得厚跟她疼不疼之间有什么关系,于是她迫不及待咬了口排骨,感觉自己回了一口阳气后,问出了疑问。

君镜道:“你昨晚说我肉硬,穿厚些不会硌到你,平时便罢了,你现在……受不住。”

月拂泠看他鼻尖都热得渗出一层薄薄的汗,简直无语,“我不坐你身上不就行了,或者你给我垫个什么,不是,君镜,成个亲把你脑子成没了?”

君镜轻轻顺着她后背,“慢点吃,我就想抱你。若非你受不住,我……”

“你敢!”

君镜很委屈,“不敢。”

他眼眸明亮得如同回了春,跟个少年人一般把玩着月拂泠的耳垂,又将她垂落下来碍事的头发全部顺到脑后。

想了想,又笨拙的用不知何时落到地上的簪子试图固定住她的头发。

一顿操作后以失败告终,不过当皇帝的从来不怕失败。他又不知从哪抽了一根细细的丝带将月拂泠的头发缠住,绕了几圈后尝试着收紧,偏头看月拂泠没有任何感觉,啃排骨啃得专心,他便继续收紧了些,然后用细带两头打了死结。

成功的那一刻,君镜眼睛更亮了。

月拂泠不知道他在鬼鬼祟祟的干什么,等他忙活完才伸手摸了摸后颈被扎成低马尾的头发,特别是仔细摸了那粉色细带,“这位同学,你知道这带子是哪来的吗?”

君镜看向床边那群乱七八糟的衣服,道:“捡的。”

“你在自己家里捡东西啊?那是我……”月拂泠不堪回首,气得又啃了一块排骨。

君镜后知后觉,从刚才抽细带的地方翻出一件薄薄的肚兜,后面的丝带都断了。

他默默把衣服塞了回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吃完饭后,月拂泠要洗澡。

君镜忙活得十分起劲,“热水都备好了,等我,我给你洗。”

月拂泠:“?”

君镜扛了个大浴桶进来,又开始往屋里拎热水,月拂泠捧着甜瓜静静的看他作。

等热水备好后,君镜先把自己脱光了,“阿月,来洗澡。”

月拂泠险些被瓜呛到,“我洗澡,你脱什么?”

君镜:“帮你洗,怕你不自在。”

月拂泠突然想起昨晚,君镜给她留了一层,自己扒得精光,她哭笑不得,看到君镜肩颈处的牙印,哭笑不得的捂眼睛,“你,把衣服穿上,大白天的。”

这会是白天,看日光应是下午。

君镜乖乖得把衣服穿好,走到床边把月拂泠抱进浴桶里,“我帮你更衣。”

月拂泠拍开他的爪,“我只是腿废了,手没废。”

鬼知道君镜忙忙活活的居然没忘记给她在水面铺了层花瓣。

她把衣服丢到外面,自己浸泡在水里,花瓣将她身体遮住,哪怕君镜在旁边看着,也没有不自在。

月拂泠抬眸看着趴在浴桶旁边的君镜,忍不住笑他,“你现在心思全在我身上了吧?皇上,你衣服穿错了。”

把昨天扔在地上的脏衣服穿回去了。

君镜低头检查了一下,道:“不管了,你坐着,我帮你洗头发。”

月拂泠问:“怎么洗啊?你会吗?”

君镜丢下两个字“等我”,然后旋风般出侧屋,又旋风般提着一桶水回来,“儿时见母妃洗过,我第一次,要是不舒服你与我说。”

月拂泠感觉君镜兴奋劲头还没过去,便由他去了,闭着眼睛,脑袋往浴桶边一靠。

君镜小心翼翼的用梳子从发尾慢慢给她顺头发,月拂泠闭着眼睛问:“你把屋子都收了一遍,怎么不把衣服收了?”

昨晚的一切痕迹,桌子、椅子,门口,到处都能看出被擦拭的痕迹,但是床边堆的衣服却还是乱糟糟。

君镜动作一顿,耳根红透,沉默一会,小声说:“那褥单上的血,洗了很久。”

月拂泠:“……”

他们第一次后换了床单,昨晚一直没点灯,两人谁也没看上面有什么。

她捂住脸,她不想一遍遍回想昨夜的荒唐。

难怪君镜如此异常,是觉得他满足了,她却受了大罪?

“君镜,我昨晚…”月拂泠目视前方,眼神坚定的仿佛即将奔赴战场英勇奉献的有志之士,“我,挺舒服的,你…特别好,挺好的。”

君镜望着她的侧脸,轻轻嗯了一声,看起来很淡定。

突然,只听咔嚓一声,他面前的水桶被生生掰下来一块木头。

月拂泠闻声看去,与拿着碎木头不知所措的君镜面面相觑,随即趴在浴桶边放声大笑,“诶我服了你了,这么可爱想笑死谁啊。”

君镜脸通红,把月拂泠头发捞出来,“先别动,我去换水,别动,若有木屑……”

“嗯,我头发沾了木屑,我要是不小心碰到了肯定中毒而死。”月拂泠没好气。

君镜:“……”

他一时无言,想了想还是坚持己见,“会划伤。”

月拂泠指着侧门,“三声之内不回来,我就不理你了,二!”

君镜跑得飞快,月拂泠乐得不行,笑厉害扯得她身上阵阵的疼,却还是忍不住笑意。

“这男人怎么能这么可爱。”

梳洗过后,月拂泠换了衣服出门,才发现这是内院里面的内院,应该是君镜后来重新建的,原本这里应该是一片竹林。

现在这院子,相当于开在了竹林里,竹叶清香,清幽寂静。

“他们人呢?”

这事月拂泠昨晚就开始奇怪了,居然没人闹腾,这太不符合祁夜辞那帮人的缺德嘴脸了。

一出门,君镜就恢复了他惯常的气场,只手掌轻轻揉着月拂泠的后腰,道:“昨日我告诉景蒙,游淮泽他们知道谢千澜在哪里,但是不告诉她。大婚后,景蒙就把他们全部抓了起来,正在拷问。”

月拂泠忍不住佩服的鼓掌,惊为天人,“好卑鄙!”

君镜揽着她,“我知道千澜在哪里,救他们吗?”

“救吧,你太缺德了,我给你积点德。”

“好,夫人便多多替我行善积德吧。”

月拂泠听出来君镜的画外音,这男人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帝心难测,他想什么她一眼就能看出来,“想听我叫夫君?”

君镜目视前方,很是正经,“老公也可,我听说你喜欢这个。”

月拂泠:“我不喜欢,我只喜欢你,你喜欢我叫你什么,我就喜欢什么。”

君镜嘴角忍不住的上扬,忍了会还是没绷住,侧身把脸埋进月拂泠颈窝,“不去了,景蒙不会伤害他们,我让人把千澜的消息送去。”

月拂泠忍不住笑,“君镜啊君镜,你完了你。”

君镜轻啃她后颈的软肉,“早就完了。还是去吧,我怕我忍不住,你需要休息。”

月拂泠挽住他的胳膊往外走,轻声说:“我感觉很开心。”

君镜侧眸看她,“吾爱之乐,吾毕生之愿。”

月拂泠:“吾爱?”

君镜:“是你。”

月拂泠忍笑,“我在叫你。”

君镜反应了一下,而后嘴角咧开,头偏向另一侧,对着无人的方向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半天都没压下笑意,轻轻的嗯了一声,道:“我在。”

月拂泠笑着看这人的后脑勺,这男人逗起来真是太有意思了。

两人走到了最外面的院子,屋檐的风铃、树上的荷灯、墙上的红绸、大红喜字、大红灯笼等物件,依旧还在展示着大婚的热闹与喜庆。

而其他撒在地上的花瓣和月帝台特意洒落的祝福红符等都已全部被清理干净。

月拂泠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大婚是昨天?”

君镜看她一眼,残忍的说出了真相,“两天前。”

月拂泠:“……”

“我要是跟他们说我们在房间里斗了两天的棋,不,我不会下,我说我们在房间里共同合作,写了一篇惊天动地,惊世骇俗的文章,你觉得有人信吗?”

君镜回答得坚定,“有。”

月拂泠:“除了你。”

君镜:“那没有了。”

说完,他便笑了。

月拂泠一拳砸在他肩上,“能不能有点当皇帝的样子?”

君镜双手握住她的拳头,团在掌心揉了揉,“我现在只是你的夫君,没有别的身份。”

“潇月郡主的皇兄身份呢?”

“兄妹关系已断绝。”

“与谢家大少爷的好兄弟关系?”

“已准备背叛他。”

月拂泠被君镜一脸认真的表情逗笑,“烦死了你。”

君镜跟着她笑,又柔声道:“疼厉害了要跟我说,不要忍着。我吃了药,大夫说很有效,不会有孕,我吃了两种,你莫怕,也不许自己偷偷吃药。”

月拂泠皱眉,“我才不会干那种事,不是,你吃的什么药?药不能乱吃啊,给我看看。”

“给太医看过了,有些伤身,但一月就好,无妨。”

月拂泠摸了摸肚子,“我怀……”

“不怀。”君镜揉了揉她的头,“你还小,还没玩够。若是与我成婚让你困于家长里短,那我该是千古罪人,不必多想,我还要陪你一辈子,不会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好叭,回去给我看看什么药。”

“嗯。”

两人就像寻常夫妻一样,一边耳语一边相拥走近马车。

另一边,丞相府。

景蒙抱着剑在一群人中间走来走去,“他,在哪?”

祁夜辞蹲在墙角画圈圈,“不知道啊妹妹,君镜是个骗子,你怎么能信他?”

游淮泽在他画的圈圈上画竖线,叹道:“伴君如伴虎啊。”

君羽星蹲在他脚边,把泥土往圈圈里撒,闻言指了指自己,“我是君。”

游淮泽看着他,“伴君如伴小白兔啊。”

景湛揪着墙角的杂草往圈里的土堆上插,“妹妹,你不能嫁给谢大哥,你现在还小,听话。”

景蒙不理他,扭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君黎。

顾念着两人在古蔺寺同床共枕的情谊,君黎得到了唯一的优待,一把椅子。

她不屑的扫了眼祁夜辞几人,“你们这是堆了个坟堆吧?”

颜灼席地而坐,望着窗外,“本主倒是能猜到他在哪。”

一群人异口同声的冲他吼:“你不早说!”

颜灼掏了掏耳朵,“谢无昭回了风翊,大哥再是要走,也会跟他说一声。”

谢千澜不会再让谢无昭天南海北的到处寻他。

“很好,那我们现在的目标是找到丞相!”游淮泽一巴掌拍在祁夜辞后背,“上你的情报网!”

祁夜辞被拍得差点趴地上,丢了个白眼给游淮泽,“上什么上?风翊!你明白这两个字代表着什么吗?代表着凡是风翊境内的势力,都属君镜。”

众人看向颜灼,似乎在确认。

颜灼道:“除了路边乞讨的……”

他指了一圈,“你们,如果也算势力的话。”

游淮泽立刻道:“当然算!我们很快要扩张了。那现在怎么办?只能靠我们乞讨组了?”

“是的!只有不劳而获才是生命的真谛!”大门被人推开,月拂泠逆光而立,对着屋内的人一挥手,“寻找谢大哥第一届第一次主题大会,与会人员准备开会!”

一群人拍拍身上的灰尘,在外面的长桌上坐好。

君羽星爬不上去,最后还是颜灼把他抱到椅子上。

景湛抽空拿了纸笔,坐得端正,在月拂泠说:“湛湛注意记录”时,重重的点头。

月拂泠站在主位,双手撑着桌子,“首先,会议第一项,为什么要寻找谢大哥?”

游淮泽举手,“因为妹妹要找!”

月拂泠:“很好!妹妹要找我们就必须要找!”

景蒙抿唇笑了一下,然后意识到会议场合非常严肃,又板起了脸。

“会议第二项,怎么找谢大哥?我们为什么不去大街上找?因为大海捞针寻人艰难,所以首先!我们要明确一个寻人方向!”

游淮泽:“不愧是我弟,居然这么快就抓住重点了!”

众人齐刷刷看他。

君黎露出复杂的表情,“想回避风城了。”

祁夜辞和颜灼丧着一张脸,同款麻木。

月拂泠和游淮泽讨论得激烈,他们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景蒙奇怪的看他们,很疑惑。

祁夜辞看向她,认真道:“妹妹,别听,都是脏东西。”

景蒙睁着疑惑的双眼看月拂泠,似乎在分辨。

月拂泠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都没人能回答,她痛心疾首,“是从天上寻还是在水里寻,这个问题有这么难吗?”

她一一指过去,“金焰帝!元宸帝!第一杀手!前金焰帝!一国郡主!啧!个个名号说出去都吓死人,当初我们打天下时的劲头呢?!说好的天下无敌呢!”

游淮泽懒懒道:“分则天下无敌,合则一滩烂泥。”

月拂泠:“……”

别说,还挺精准。

会议持续到第十一项时,月拂泠终于宣布了结束。

景湛记录完,问月拂泠:“小月子,这次会议的总结怎么写啊?好多东西。”

月拂泠道:“就写:讨论了一些对国家没有贡献的事。”

祁夜辞连连鼓掌,“精辟!”

颜灼问:“君镜呢?”

月拂泠哦了一声,随意道:“跟谢大哥吃饭呢。”

所有人唰得抬头,目光幽幽的看着她。

月拂泠讪笑两声,然后拔腿就往门外跑,“冷静!容我狡辩!给我一分钟我编个理由!”

“小月子你给我站住!妹妹,她又骗你!”

“弟,别跑!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我只会像父亲一样把你原谅!”

“小月子等等我,与会人员还没有写名字!”

“君镜到底能不能管你了?!这亲成了跟没成似的。”

“告诉本主谢无昭在何处,本主帮你拦住他们。”

众人异口同声,“叛徒!”

后面一堆人追着古灵精怪的姑娘跑出大门。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

微弱的光芒在每个人少年人的笑脸上笼罩了一层薄薄的金纱。

但得夕阳无限好,何须惆怅近黄昏。

月拂泠笑着跑向其实在外面等她的君镜,“皇上,救命啊!”

【正文完】

——还有点舍不得呢,写日常写上瘾了,但故事终有终章。会写几个番外,带娃日常和君黎沉暮这一对,还有想看的可以留言,我尽量满足。其实真正现在已经确定的cp好像就这两对,主要是友情亲情啦,大家随便磕,写完番外再统一跟大家话痨一下,应该不会很长。

追更辛苦了,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