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月拂泠满脑子都是杠上花、清一色、天胡。
她以前最烦去御书房,现在看到君镜跟看到亲人一样,眼泪差点落下来,“皇上,几日不见,您还是那么人模狗样,不像我,只有狗样。”
君镜凉凉看她,“偷懒几日不来当值,真当朕不会罚你?”
月拂泠绝望趴到桌角:“求你罚我吧。”
君镜气笑了,“听闻你日日往后宫跑,怎么?被欺负了?”
月拂泠脸枕着手臂,望着他:“皇上,您后宫的百家姓,少了白、叶、盛三姓,应该也不影响吧。”
君镜知道她没事,乐得听她抱怨,低头一边看奏折,一边随意问:“她们怎么你了?”
“她们蹂躏我、鞭笞我、践踏我!”
君镜浅浅勾唇,“这么严重?”
月拂泠泪眼婆娑,狂点头,额角枕在腕上,眼神无辜。
君镜手指微动,忍了又忍后,右手伸向她的脸,轻轻拨开鬓边垂落眼睫的发丝,随后不自在的别开眼。
月拂泠幽幽道:“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掀开我的头盖骨看看我是不是在骗你。”
君镜:“……”
这时,门口传来高歌的声音,“皇上,湘贵嫔求见。”
君镜刚要说不见,月拂泠忙起身,“找我的,找我的。”
她也不能一连几天都不来御书房,于是湘贵嫔她们决定把训练场地搬到御书房。她们最近在训练月拂泠背牌,倒也不会出声音影响到君镜。
白湘进来,对着君镜行了一礼,“拜见皇上。”
“平身。”
月拂泠小声跟君镜商量,“皇上,内殿借一下。”
君镜随口问:“有精力玩了?”
月拂泠随口应,“没有之前那么困了。”
“嗯,去玩吧。”
白湘跟着月拂泠进内殿,一进去就把门掩上,脸凑近月拂泠,差点撞到她鼻尖。
月拂泠:“……湘贵嫔,你跑到御书房来想跟我私通,你玩得也太花了。”
白湘往后撤开,揉揉鼻子,“我就是觉得皇上跟你说话,和跟我们说话都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白湘感叹:“你不懂。刚才我有一种去别人家做客,而你和皇上是主人家的感觉。”
月拂泠刚要说话,外面再次传来高歌的声音:“皇上,叶婕妤求见。”
她连忙跑出去,“找我的,找我的。”
君镜:“……”
叶婕妤给君镜行完礼,也进了内殿。
没过一会,高歌又来禀告:“皇上,盛妃娘娘求见。”
君镜不说话了,看向月拂泠。
月拂泠咽了咽口水,闭上眼睛,“找我的。”
君镜冲门外道:“再来妃子不必通报,朕猜…都是来找月公公的。”
盛蔓音正好走进来,盈盈一礼,“拜见皇上。”
君镜点头,“起来吧。”
待月拂泠与盛蔓音进了内殿后,君镜问高歌:“这后宫,到底是朕的后宫,还是他的后宫?”
高歌:“……月公公说,没了这三位,皇上您还有后宫佳丽两千九百九十七。”
君镜:“……”
没过多久,高歌又来禀告,见到君镜麻木的神色,高歌顿了顿,道:“这次不是嫔妃。是元宸帝与金焰帝。”
君镜眼神一下变得冷沉幽深,让人看不透,“请至前殿。”
御书房正殿是兰雪殿,取自独立天地间,清风洒兰雪。
本是议事正殿,先帝在时,经常下朝之后还要带着许许多多朝臣入殿议事。
但君镜继位后,更多时候在后面的御书房。
除了谢千澜,他对百官一视同仁,基本不会在朝臣下朝后还与他们单独议事。
但兰雪殿金碧辉煌又不失庄重,最适合接待两国国主。
无论三国暗中如何争斗,在没开战之前,都要维持表面的和谐。最多偶有言辞犀利带刺,却绝不会明着上互踩脸面,该有的礼节必须要有。
君镜离开御书房,穿过空地,下了台阶,再往前走了十几步,从后门进入兰雪殿。
祁夜缙与颜灼一左一右坐着等候。
颜灼一身红衣格外扎眼,虽然嘴巴不能张开,但也不耽误他说话,自然也不影响他语气里的阴阳怪气。
“本主来风翊皇宫是有事,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害怕本主与君镜商量灭了你元宸?”
祁夜缙瞥他一眼,“无论是辈分还是年纪,本皇都是你长辈。你来得,本皇来不得?”
颜灼讥笑,“害怕就直说,拿年纪压人。各国帝运渐消,当皇帝的都活不了多久,你还是趁早培养接班人吧。不然本主迟早吞了你元宸,再杀上那破寺庙,天天在那念念念,念得本主耳朵疼。”
祁夜缙冷着脸,“被人毒哑了话还这么多,帝运渐消是没错。但古蔺寺有言,那是因为人皇将出。”
颜灼:“你还以为是你啊?还本皇,你要是人皇,龙骨都不是移冢了,它得自焚。”
君镜走了出来,“二位看来相处得不错。”
颜灼懒懒窝在椅子里,“让本主等你,君镜,你现在连虚伪都不装了。”
祁夜缙起身,“风翊帝是太紧张渭桥之会才姗姗来迟?”
君镜微微一笑,“皇宫大,走慢了些。”
颜灼跟君镜和祁夜缙不同,他不称帝,因为他不是金焰皇家人,只是上一任金焰帝将位置传给了他。
所以他也没那么多皇家规矩,看起来不像皇帝,更像是哪个杀人组织的老大。
“本主来你皇宫是想看看你的贴身太监,听说他很有趣。”颜灼探头看君镜身后,“竟是不随身伺候,果然传言不假,你宠他得很。”
君镜在主位坐下,“他有旁的事做。”
正在他的御书房与他的后宫嫔妃共处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