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随你就是,随你就是……”
老鸨苦笑一声,事到如今,她也是没了辙。毕竟这种事情,哪里在她的控制之内?
她只得伸手扶着鱼幼薇缓步朝着楼上走去,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妈妈,还请放心,锦瑟楼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鱼幼薇看到老鸨面如死灰的模样有些好笑,赶忙喂了一颗定心丸给她。
不然若是等下她心不在焉,给自己梳不好妆怎么办……
“唉……希望如此吧。”
老鸨听到鱼幼薇的安慰之语,不由得轻声附和。
但是她随即又听出了话外之意……
“幼薇,你是说,你那位情郎。背景丝毫不逊色于张公子他们?”
鸨母仿佛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转头对着鱼幼薇兴奋质问……
那位李公子身姿不凡,身上还隐隐有一股上位者的气质。
莫不是幼薇以前的相好,从京城来找她了?
老鸨想到此处兴奋异常。
鱼幼薇的往事她十分了解,她父亲未被流放之时乃是京官。
京城是什么地方?随便吐口唾沫都能砸到王侯子孙头上。她这个大小姐,结识的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物……
鸨母脑海中已经脑补出青梅竹马分离,最后李怜苦寻鱼幼薇许久,然后在此相见的场景了。
“妈妈别管,反正那两位公子在他面前。不够看便是了,莫要担心。”
这位玄机姑娘嘴角噙着微笑……
与往常那种待客的略微谄媚不同。
这位鱼大家此时散发的微笑更像是怀春少女。
这让鸨母不禁再次肯定自己的猜想……
想来是那位李公子家中长辈害怕被牵连,所以当年不敢搭救鱼幼薇一家。
李怜年幼,不敢忤逆……
待得长大之后,那位公子不顾家中长辈阻拦,南下扬州,只为寻到所爱……
想到玉怜生刚刚在门口的那般表现,鸨母更是肯定了这个可歌可泣的凄美故事……
竹马青梅,物是人非。再见相逢……
“妈妈,您怎么哭了?”
鱼幼薇看到那鸨母眼角起了雾气,不由得出声询问,
“在为你高兴呢,傻孩子……”
她伸出手摸了摸鱼幼薇的鬓角。
真是羡慕,长得这般天仙,如今又得所爱之人……
想当年,自己也曾与一名书生共许白头。还赠银三百两助他上京赶考。
他不负所望,得了个同进士之名……
只不过她没有等来八抬大轿,而是等来了三千两银子与一封书信。
从那之后,她再不相信这些男人。
直到看见堂下那位李公子,情真意切。孤身一人来到他乡,只为寻回所爱之人……
“梳妆吧……”
鸨母将绝美少女按在镜子前,温柔的将她头发散下。
“梳个二八少女,小家碧玉可好?”
“嗯……”
镜中媚态百生的少女点了点头。
鸨母所言,甚是合她心意……
……
楼下,
那位侍郎公子如同一只落汤鸡一般,鬓角凌乱的发丝随着尿液贴在脸庞上。
甚是狼狈……
“怎么了,扬州城王法张公子!起来啊……”
玉怜生缓慢系上裤腰带,居高临下的对着张含金再次笑道:“我以为你多厉害呢,王法!”
高大书生的这一粗鲁举动惹得满场噤若寒蝉。
猜不出玉怜生身份的人更是吃惊。
那位被踩在脚底下的是谁?
户部侍郎的公子,三品大员……
这扬州城呼风唤雨的知府大人,也不过是个五品官。
若是让他知道自己的嫡子遭受此等侮辱,这扬州怕是要翻了天……
张含金睁开双眼,感受到脑袋上流下的那股温热和骚臭……
尿……是尿……
“你……”
“噗——!”
想到自己被尿液淋身。这位侍郎公子顿时胸闷气短,气得喷出一口鲜血,一时之间竟是颤抖着身子晕了过去。
怎么敢有人这么侮辱于他……
这是张含金晕倒之前萦绕在脑海里的问题。
就算是城里那两位年轻俊杰,也不敢这么对待他吧……
“台下何人,速速放开张公子!”
小跑出来的文羽山正好撞见这一幕,看着那高大背影他感觉有些熟悉。
但是在哪见过,他又想不起来……
不过见到好友被如此侮辱,此时他也顾不得许多,在楼上便叫嚷着让玉怜生先放开张含金。
“你又是谁?”
高大书生听到身后传来动静,转过头一看。
他这一看不要紧,只是碰面刹那,差点把那位漕运使公子吓得跌下楼来……
“玉……玉千牛……”
见到那人容颜之后,文羽山的一颗心脏差点跳了出来。
刚刚还稍有醉意的脑子也瞬间清醒。
玉怜生!
这个煞星怎么会在这?!张含金为什么会得罪他,不是一个醉酒书生而已吗?
虽然玉怜生白了些许,但是文羽山依旧一眼认出他来……
等等……
醉酒书生……
文羽山看了看玉怜生身上的长袍……
一个让他双腿发软的想法浮现在脑海中。
那个醉酒书生,不会就是这位杀人不眨眼的千牛备身大人吧……
虽然千牛备身只是个太子宫中的六品武官,
但是谁不知道,每一任千牛卫的备身。都是王朝根基,是未来皇帝的附龙班底……
所以玉怜生即使受了再多官职。
京中那些王侯子弟,依旧以千牛备身一职称呼他。以表亲近……
完了……
这是文羽山此时内心的唯一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