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薇,放心,张兄下去之后,保证让那书生以后不敢再来烦你。”
文羽山的称呼愈发亲密。
已经从原本的鱼大家,到玄机姑娘,再到现在的幼薇二字。
由于些许醉意加持,灯火间那绝世人儿摇曳的身姿让他更是沉醉。甘愿成为裙下之臣……
“那就多谢二位公子了。”
鱼幼薇嫣然一笑,转头让侍女添酒之时嘴角又浮现出一抹自嘲。
她是锦瑟楼的鱼大家,不知道有多少男子为他神魂颠倒……
门外那个醉酒书生也是,面前这位世家公子也是……
但是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那封石沉大海一般的书信,鱼幼薇只能期盼那位玉将军军务繁忙。根本没有看到。
就当这一片痴心落入秦淮便好……
或许只是自己一时孤寂,做的美梦罢了。
他是未来的国之栋梁,自己只是秦淮河畔的卖笑歌女……
想到此处,鱼幼薇也渐渐认命。
不止是她,不知多少男女,心中不曾藏着一位得不到的梦中人?
时过境迁,罢了也就罢了……
“哪里,哪里……”
见到鱼幼薇举杯,文羽山自然是不敢怠慢美人。连忙再次提杯相碰……
“文公子……文公子不好了……”
就在文羽山觉得已经渐入佳境之时,老鸨的尖细嗓音打破旖旎……
“怎么了?!”
这位漕运使公子面色微冷,刚刚堂中传来两声惨叫他早已听见,想必张含金已经了结此事之后回了府。
怎么又有事情……
好不容易跟佳人独处,又被打扰的儒雅公子微微愠怒。
“张公子他被那个书生打了!您快下去救救张公子吧!”
“那书生出手狠辣,去晚了怕是要出什么意外……”
老鸨想起那高大书生的雷霆手段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若是让张含金在楼子里出什么意外。到时候她能脱得了干系吗?
早知如此,她就算再怎么,也该让鱼幼薇真的病了才是……
“什么?!”
文羽山闻言皱了皱眉头:“什么人如此大胆,哪一家的公子。外地来的吗?”
他并没有急于下去为张含金找回场子,而是先询问老鸨那公子是否是面熟之人。那两名护卫都折戟沉沙。
自己下去能讨得了什么好?
若是那贼人不顾一切,将他们两个都押在此地,谁还能去请救兵?
“应该是,面生得很……”
“幼薇……幼薇应该认识……”
鸨母哪里敢撒谎,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女儿,快下去劝一劝那位李公子,让他莫要逞凶,不然咱们家楼子可经不起这般折腾……”
主宰一楼的鸨母遇到此事,也不禁慌了神。
前段时间,那群玉阁的尉娘子,不就是因为没有眼力见。被张家赐死了吗?
对待自己忠心耿耿的家仆都如此重罚。
她不敢想象张家要是报复她,会是何等光景。身后那位大人怕是也不敢出手保她……
“我真不认识啊?”
鱼幼薇怎会不明白利害,听到此事也万分着急,可是她就算再怎么想。也从记忆里找不出李怜这个人……
“怕是用了化名,鱼姑娘,走一遭吧。见面就知道了。”
文羽山说完又对着鸨母问道:“派人去通知张家没有?”
“去了。”老鸨赶忙恭敬回答。
闻言,文羽山稍稍冷静了一下,本地之人。敢动张含金的几乎没有。
这座扬州城里,也只有那位姬剑子和玉千牛敢如此跋扈。
但是这两个人,怎么也列入不到书生行列啊!
那位姬剑子勉强还可以,但是九一楼现在如日中天,这小小锦瑟楼。哪里请得动他?
况且若是他来,别的不说,光是那张脸应该早就让这些个莺莺燕燕沸腾了……
唯一有作案实力的二人都被文羽山否决。
他在京城是见过姬夏的,玉怜生他见得更多,那一天他们提着拘魂王的人头策马入京。
姬夏那张俊美得不像凡人的脸庞,任谁看了都不会忘记……
“许是如此。”
鱼幼薇闻言也觉得有些道理,既然此人是为自己而来,应该会给自己几分薄面。
“是啊,他还说是你今天书信邀约……”
文羽山转身下楼之后,那老鸨压低了声音,对着鱼幼薇轻声说道。
刚刚那位漕运使公子在,她可不敢乱说。
“真的吗?!”
那绝美女子闻言竟是转悲为喜,一双美眸瞬间起了雾……
书信邀约,除了那位玉将军还有谁人?
李怜……李怜……哪里是什么李怜……
“那人长什么模样?”
为了预防自己是否认错人,鱼幼薇赶忙再次询问书生外貌。
“长得可高哩,大概有八九尺左右……容貌也还长得不错。最主要是出手大方……”
听到老鸨的描述,鱼幼薇心中已经确定,是那位玉千牛无疑。
“女儿,你快下去吧,要是你那情郎冲动,做出什么事情来。怕是要……”
老鸨见状,赶忙催促着鱼幼薇下楼。这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绝对劝得住那位李公子。
“他不会有什么事的。”
绝美少女抽了抽鼻子,眼泪与笑意同时出现在这张俏脸之上。
“妈妈,带我上去,换一件衣裳。”
鱼幼薇此时心中百感交集,羞怯以及那份心意得到回应的喜悦充满整颗芳心。
小鹿不停怦怦乱跳……
她真是恨不得就现在冲下去见玉怜生。
可是这身衣服,太过风尘,她自卑。她害怕玉怜生看轻……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的亲女儿,你这不是要妈妈的命吗……”
老鸨焦急万分,哪里会有时间让鱼幼薇换衣服。
“那幼薇便不下去了,妈妈看着办吧。”
看到老鸨的焦急模样,这位玄机姑娘并没有心疼。
自己都已经跟她说过,今日摘牌谢客,但她还是将自己挂了牌。
如今惹来祸事,又在这里扮可怜哭天抢地。
真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初来乍到的心软姑娘鱼幼薇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