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别这样。”
黑色的鲛纱敞开,入目可见的是紧致的肌肉,白皙却不羸弱,女孩纤细的手指从他胸膛处开始滑动,沿着背脊线向下,银色的鱼尾微微晃动,薄唇禁闭,眸光似碍于这样暧昧的动作有所闪躲。
余光可见,背上一条条触目惊心的伤痕,有些还是没有结痂的新伤。
桑鲤压着人鱼骑士,捏着他的下巴不容躲避。
“我姐姐他们,对你用刑了。”
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想来上次阿亚森离开定然是寻她的期限到了,因为她的任性,所以只身回来的他受了惩罚。
“抱歉。”
手指避开他的伤口,在他背上轻轻抚摸,微敛的睫毛在眼睑投下浅影,倒显得她真有些愧疚。
“……我没关系的。”
“只要殿下开心就好。”
人鱼骑士从小便陪在这位娇养的公主身边,他知晓她有小脾气、贪玩没有上进心、总是惹事,可是他甘愿留在她的身边。
无关风月。
只是一份职责罢了。
保护殿下是骑士的天职。
只是这份职责在漫长的岁月中被这位公主悄然改变,或许是刻苦训练后满身伤痕时她递来的草药,或许是日复一日枯燥生活中她的奇思妙想,又或许只是因为她那抹炙热的笑容。
少年骑士早就在日渐相处中无法自拔的爱上了公主。
这是无需宣之于口的,也不需要对方回报,只要想起心里就甜丝丝的爱意。
所以他很幸运,可以在一群优秀的骑士中脱颖而出,成为她的第一骑士。
“若是能看到殿下的笑容,那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成年的骑士已经脱了稚气,已经算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强者,他的那份单纯肆意也只给予他唯一的公主。
怎么办,好像更愧疚了。
原本放在男人背上的手顿时无处安放。
刚刚那种情况下她竟然还想占对方便宜,她可真是该死啊。
这一点愧疚在看到骑士先生眸中炙热的爱意之后被放的更大,只觉心虚。
“咳。”
桑鲤悄悄的收回了手,找出些治疗用的水草,“你涂药了吗?我帮你?”
“……没。”向来诚实的人鱼骑士面对心爱的女孩第一次撒了谎。
殿下的手很温暖,他想被殿下……
怕他疼,桑鲤往他背上覆水草的时候很是小心,可是男人的伤口却莫名崩开流了血。
“阿亚森,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发觉自己想起什么的阿亚森低着头,满脸都是臊意,支支吾吾顺着她的话接了句,“是有些不舒服,有点疼。”
“真是的,她们要罚你你就要受着吗?明明是我贪玩不想回来的,你推到我身上就没事了。”
“怎么就不早点告诉我呢,不然我也不会这么任性的胡来了,害得你……”
“殿下说什么害不害的,而且这些不是都已经过去了,没什么比殿下……”
这药涂着涂着,两人之间的气氛就越发旖旎了起来,若不是被拿着托盘的小侍女给打断了,指不定要发生些什么呢。
“四殿下,这是爱莎女王让送来的婚服。”
因为她有孕,所以婚礼提前进行了,好在比较赶,除了阿亚森三位姐姐暂时没有逼迫她再选其他的鱼一起成婚。
人鱼一族虽然隐世,但是对于外界也不是丝毫未了解的,这成婚的鲛纱也是特制的大红色,喜气洋洋的那种。
左右本来就做好接受阿亚森的心理准备,她也不排斥这场婚礼。
最后用鲛纱给伤口打了结,挥退了一众侍从,桑鲤顺势幻化出了双腿。
“阿亚森,快变出腿。”
“我们今天玩些不一样的。”
她修炼的时候不认真,导致沾了水之后鱼尾就很难长时间保持双腿,只是之前两人大多都是鱼尾……
也该换换花样了……
阿亚森只纠结了片刻,在公主主动出击的那一刻,便服从。
只是桑鲤到底没坚持到底,如她所料,中途变回了鱼尾,偏偏还将对方缠得很紧,不许对方变回来。
许久,两人平躺在柔软的珊瑚床上。
桑鲤喘着气窝在男人怀里,满面潮红,似是不经意间问道:
“我姐姐她们在做什么?最近怎么都没见她们来同我说话。”
“……她们,她们最近有些忙。”阿亚森眼神闪躲,有些不自然。
*
人鱼公主的婚宴是由大祭司主持,首先要参拜他们所信奉的神明。
得闲的族人们都会来见证,远远望去,黑压压的一大片鱼,也算得上隆重。
海底下这座高大的宫殿用红色的鲛纱、彩色贝壳、珊瑚之类的装饰的还算美观。
跟随祭司参拜完神明便会回到这座宫殿,四周还有为她们献唱的小人鱼。
一时间阴暗的海底都热闹了起来,正上空的海浪也翻卷着,沉闷阴郁了好几日的天也开始下起了大雨,似是在庆贺这场盛宴。
只是海面上的轮船就没这么幸运了,一次次的承受着风雨,几次险些翻船。
“先生,不然我们还是先退了吧,这海浪实在是太大了!”
“是啊先生,这实在是太危险了。”陵安也附和道。
勒词何尝不知现在危险。
可他们从寻到这片海域开始就被那些海洋生物扰乱,先生迷失了方向,又遇到了大雾,最后甚至被突然冒出来的人鱼阻拦。
今日或许是因为天气恶劣,那些海洋生物倒是没出现捣乱。
无论是探测装置的显示,还是那群海洋生物的袭击,他可以确定,桑鲤大概就在这片,他又如何能放弃。
无论她是主动想离开还是被动,他都要当面问清楚。
穿戴好潜水装置的勒词一脸决然,“你们后面按照我的计划进行就好,我还是要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