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栀妹妹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青栀回眸看着他,微笑着行礼说道
“参见五皇子,多年未见,五皇子可好?”
苏落歌笑了笑,他的笑倒不似京都里的那些人那般拘谨,倒是有一些北荒的随性洒脱,但更多了一些让人瞧之不清楚的——恨意。
苏落歌盯着青栀嘴角翘了翘,却并不是在笑他问
“一别多年你不如小时候娇憨可爱了,也不像小时候那般怕我了。”
“咳咳咳。”
青栀还未开口,就被一声声咳嗽声打断,两个人那么同时回首。
“咳咳咳,儿臣参见父皇,参见母后,参见母妃。”
他终于还是来了吗?青栀盯着眼前脸色苍白却眉目温润,明明是当朝太子却喜着一身白衣,他的白衣洁净,如琼枝一树,栽种在青山绿水之间。
或许是走的急了,或许是冷风吹着了,脸色有些不正常的微红。
“祭儿,你前些日子得了风寒,今日不是允了你可不来赴宴吗?”
皇上对着时五皇子并没有这么温言细语,他的眉头轻轻皱着,连眼色里都是担忧,苏祭咳了咳,轻慢的俯下身行了礼,这才被一旁的阿聪扶了起来,阿聪是打小就伺候太子的人,他小的时候得了一场高热,只因家里孩子太多,又实在贫穷所以耽误医治,让他变得又聋又哑,但他心思是剔透的,阿聪扶着苏祭,让他周身的重量几乎都倚靠在他身上,好让苏祭能有更多的力气可以说话。
“多谢父皇关心,本不该搅扰青栀妹妹的及笄礼,本宫这身子实在是给你的及笄添了一些不快,可多年未见妹妹,也不知妹妹如今如何了,这心里想的紧,便坐了轿辇赶来了,这……”
“太子哥哥既然已经说了身子不适怕添堵,又怎能来了呢?这不是坐实了自己给人添堵的意思吗?今儿可是青栀妹妹的及笄礼,你这副身子汤药不离口的,可莫要倒在了这里,不是平添一份晦气。”
说话的是三公主苏元霜,她是已故的端贵妃所生,端贵妃原是当朝太后指给皇上做为皇后的,可端贵妃命薄生了三公主后就撒手人寰了,所以皇上和太后平日里对这个女儿也是骄纵了些,养的也有些目中无人些。
“元霜,他是你兄长,是太子,且今日是父皇允了青栀的及笄礼,你不许胡闹。”
“父皇!”
三公主撅着嘴,看了一眼皇上有些温怒的神色便悄悄的了。
“哎呀,好了好了,你们这些小辈站着不累吗?快些下去坐坐吧,青栀你坐到本宫身边来。”
皇后开口解着围,又向青栀招了招手拍了拍她身边的座椅招呼青栀过来,青栀点点头坐了过去。
“开礼——”
方千凌感慨的看着今日的青栀,他的小女儿也终是长大了呀,他以后或许再也不能将她养在身边了,想到这里魁梧的汉子只觉得心里一片悲戚,他猛地灌了一口自己烈酒,趁着浓烈的酒味在嘴中散开,然后将怀里的东西掏了出来,走到青栀面前递给了她说道
“青栀呀——今日父亲本该为你写些祝词的,可你也知道,父亲这般粗犷的人,那这个咬文嚼字的事做不来,便作罢吧,这个玉环佩你可要收好了,这是你母亲为你和你姐姐留的,我的小青栀长大了,不再是那个撒娇又爱生气的小丫头了——为父很欣慰,但又万分难舍你呀,青栀,以后——长大了以后,可要好好照顾你自己啊,不要再像从前那般了,也要学会保护自己知道吗?父亲以后可能不能像以前那样时时保护你了,所以你更要学会如何保护自己。”
方千凌放在玉环佩挺直了腰,连声音也高了几分接着说道
“但是啊,你也要记住,若有人欺你,也绝不可忍。”
“嗯。”
青栀眼里的朦胧甚重,甚至都瞧不清这般近的父亲,更看不见母亲偷偷抹泪的样子,方千凌虽常年不在京都,可威名还是有的,不管是十五年前那场王城动乱是他几乎凭借一己之力平息,还是十年前和皇上对质朝堂,一生气将手中朝板整个插入朝堂上金柱上,都让王城的官员们记忆深刻,是想忘也忘不了,原本瞧着青栀那出尘的样貌还有一些侥幸的贵公子们,此刻全都打消了念头,原本王孙贵胄联姻样貌就不那么重要,不过方千凌今日的话让他们意识到,眼前这个尊容万千的女子他们根本想也不要想,这个女子只能属于这个黄墙之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