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酒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只是看着苏卿关心女孩落泪的那一幕,有点心酸。
可怜天下父母心…
还记得爷爷临终前说过,让江酒不要怪爸妈,爸妈也是为了家里好,江酒也很好的继承了爷爷的性子,不去怪,不去怨,佛系的很…
只是见到眼前一幕难免还是有点酸。
“睡你的觉,我先给你去订个icu的床位。”江酒瞪了床上的周诺诺一眼,继续吐槽,“要不是怕把你脑子烧坏了,今晚我也用不着在这看护,明天不退烧,我就给阿姨打电话,到时候,呵呵…”
江酒冷笑着,病床上还是气汹汹的周诺诺顿时蔫吧了,委屈巴巴地缩回了被窝,满脸哀求的看着江酒。
江酒冷哼一声不去看周诺诺,放狠话谁不会,不过打电话给周妈告状这种事还是得三思而行。
毕竟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万的活,干了也不划算啊,当父母的总是偏爱自家孩子的。
江酒这一转头却发现那个刚醒过来的女孩正在无声盯着自己,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中透着一丝疲态,不过,看这情况似乎并没向苏卿告自己的状。
对此,江酒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
看着病床上渐渐睡去的周诺诺,江酒紧绷着的精神也跟着放松下来,一放松,一股倦意袭来,侵占整个身体。
搬来座椅,江酒再也抵挡不住浪涛般席卷而来的倦意,趴在床沿安静睡去。
睡梦中,潜意识里,一个声音在江酒耳边不断絮叨着:
你想知道那股黑气是什么吗?
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脑海里会出现那些画面?
……
那个声音不断提出一个又一个问题,听的江酒心头直痒痒…
他也想知道答案,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发不出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鬼压床?
江酒有点慌了,他能感觉到自己意识的清醒,却发现自己醒不过来,这不就是跟鬼压床很像吗。
就在这时,江酒又听到那个声音徐徐说道:
你能看到那些黑气,那些幻境,那是因为你有慧根,当然你也可以说这是你的直觉,天赋,神通,甚至是道种,大道根基…
但是有一点是能肯定的,能看到的即是真实,你不需要质疑自己的眼睛,你很有天赋,用心去查探你那小女友的周身气息,仔细查探…
潜意识里,江酒跟着那个声音的指挥仔细查探着周诺诺的气息,隐约间江酒能够感觉到周诺诺身上也有一股很淡很淡的黑气。
那绝对不是她该有的气息,那种感觉就跟隔壁病床的女孩身上的气息有点相同,又有点不太一样。
同类,但不是同一个人。
一个答案浮现在江酒脑海里,紧接着,一连串猜想接连浮现脑海。
比如周诺诺这场病来的这么急这么凶,只是因为曾经跟某种东西距离太近冲撞到了,所以周诺诺的病应该会好的很快。
病号服女孩身上那股几乎浓郁到化不开的阴气则是因为她被什么东西缠上了,所以,她的病情反反复复,高烧一直退不下来…
江酒整个人沉浸在这种奇异的状态里,意识缓慢向着四周扩散,透过窗户来到窗外,穿过房门去到走廊,一步步向着周围延伸。
随着意识扩散,无数纷杂信息涌入江酒脑海中,踢踏凌乱的脚步声,小孩的笑闹声,大人的窃窃私语,病人的痛苦呻吟…
还有,那个声音还在江酒耳边不断絮叨的,说了好多好多,多到江酒听不清,又好像什么都记住了…
不知道沉浸在这种状态里多久,江酒只感觉自己好像成为了传说中的神明,拥有了无敌的上帝视角,方圆几百米内一切风吹草动尽入眼底,杂乱而又清晰…
无论江酒想要知道什么,只需要简单的集中注意力就能明了一切,江酒心神沉浸其中,细细感受着其中一切,这种感觉十分奇妙。
忽然的,江酒察觉到一丝异样气息,医院东北角一个阴暗角落里躲着一个浑身缭绕在黑气里的怪人,那个怪人似乎察觉到了江酒的注视,一抬头,一双猩红的瞳孔与江酒直直对视!
江酒一惊,心神失守立刻从这种奇异状态里脱离出去,原本趴在床边酣睡的江酒猛然惊醒,呼呼喘气…
“我去,随便眯一下居然做噩梦了。”
江酒下意识伸手贴在自己额头,没事,还热乎的,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只是在潜意识里认为这个步骤十分重要。
细细回想着刚才梦境里经历的一切,江酒只觉得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那个声音说了什么来着?”
江酒忘了,细细去想也只能记起其中零碎片段,慧根,道种,大道根基,半只脚啥来着?
我哪多出来的半只脚…
还有那双猩红如血的眼睛,最最重要的是,江酒似乎听到了那个声音似乎念叨了无数遍,好饿,好饿,我好饿…
我都快要饿死了…
额,江酒哑然,这是最后的好饿是啥玩意,都快要饿死了…
江酒看向窗外,猛的回过神来,对哦,自己睡了多久,几点了,看着床上睡得正香的周诺诺,醒悟过来,再不吃饭一会真的就要饿死了。
买饭去。
江酒火急火燎的跑出病房,压根没有注意到那个隔壁病床的那个叫做苏可儿女孩刚好醒着,定定看着江酒离开的背影。
“宝贝,身上有哪不舒服吗,不舒服一定要跟妈妈说…”苏妈妈察觉出女儿眼神的异样,关切询问着,生怕女孩哪里不舒服,病情再次反复。
“舒服多了,好久没这么舒服了。”
女孩浅浅笑着摇着脑袋,声音虚弱却很清晰,那种让她连日昏睡带来的混沌感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轻松,让她感觉很舒服。
“那太好了,太好了…”苏妈妈伸手抹着眼角的水气,笑着又像哭着。
“妈妈,别担心啦,现在感觉很舒服,感觉整个房间里都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让我感觉很安心,完全没有那种昏沉感了,还有,我好饿…”
女孩委屈巴巴向着病床边的母亲撒着娇,就像一只等着喂食的小鸡仔,看着女孩恢复两分调皮性情,苏妈妈闻言顿时破涕而笑,彻底放下心。
“乖宝贝,再等一会,妈妈给你做最爱吃的…”
苏妈妈怜爱地摸着女孩的头发,看着女孩憔悴的脸,眼里全是心疼。
“妈妈,隔壁床的那个年轻大叔,他是什么人啊。”
“啊?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