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杀人又如何
灭绝师太，字上灭下绝，乃是峨眉派二代弟子，风陵师太的弟子，独孤一鹤的师侄女。
她约莫四十岁左右年纪，容貌虽算不得倾国倾城，却也属中上之列了。
峨眉无丑女，这句话，其实是很有道理的。
不过，灭绝师太，实在是太凶了。她过于刚烈，甚至近乎暴虐的脾气，让她原本还算不错的容貌，变得分外狰狞，几近于生人勿进。
灭绝师太俗家姓方，有一个哥哥，是河南开封金瓜锤方评。
方评种田读书，几乎从来不跟人交流。然而却无辜地死于日月神教四大法王中金毛狮王的铁拳之下。
而后，灭绝师太的师兄孤鸿子，又在和杨逍的决斗中惨败，连倚天剑都被夺取，而且不屑一顾地丢弃。孤鸿子性情本和灭绝同样刚烈，师门宝剑被夺，奇耻大辱，一番气急之下，竟然生生地被杨逍给气死了。
而孤鸿子，原本和灭绝师太，有婚嫁之约，即将成婚。
亲生的大哥，即将成亲的丈夫，都死于魔教中人之手，灭绝对日月神教的痛恨，可想而知。
此刻，所有的人，都沉得住气，静观其变，唯独灭绝师太忍不住了，第一个向刘正风发难。
面对着灭绝师太的诘问，刘正风面露难色。
他和曲洋，本为音律上的好友，纯粹而简单，然而，刘正风知道，这个说法，在场诸人，相信的恐怕寥寥无几。
或许，除了自己的师兄，同样精通音律的潇湘夜雨莫大先生外，再无一人，可以理解自己和曲洋之间的知音之情。
不过，虽然知道一旦承认自己和曲洋的关系，可能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但是，刘正风还是决定，承认。
音律之交，清高桀骜，知音之情，更是无愧天地，若是面对强权便委曲求全，刘正风将永远无法面对自己的本心。
从某个方面来说，音律之道，和剑道其实相似，贵在心诚。若是因为被人威胁，便违背本心，这对于一个好乐高雅之人来说，简直是比死还难过的侮辱。
原着中，刘正风正是如此耿直地，被嵩山派灭门。
“不敢隐瞒师太，”刘正风深吸一口气，“刘某的确认识曲洋。”
灭绝师太原本就皱起来的眉毛，愈发紧皱，几乎拧成一块：“我又听说，你和曲洋那个狗贼，有所勾结，是与不是？”
刘正风摇头，解释道：“师太此言差矣，我与曲大哥君子之交，在一起只谈乐律，不论是非恩仇，更不曾谈论门派之事，勾结二字，谈何说起。”
岳不群身侧，鲜于通阴测测地哼笑一声：“曲大哥，叫得倒是亲密。连曲大哥都叫出来了，还敢说没有勾结……”
“于通，不得妄言，”岳不群微微皱眉，低声喝止了鲜于通的话。
华山派乃五岳之首，统领五岳剑派。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可以对衡山派发出诘问，唯有华山派不合适。否则，刘正风若是保不住，莫大先生必然和华山派关系决裂。
五岳剑派，同进共退，若是分崩瓦解了，也就没有资格，再和其他六大派并驾齐驱。这一切，岳不群看得远比鲜于通清楚。
幸亏，此时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灭绝和刘正风的身上，鲜于通的窃窃私语，还真没有几个人听清。否则，鲜于通这次真的是祸从口出了。
灭绝师太冷哼道：“刘师弟，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刘正风眉头紧锁，他的目光扫过刘宅中的其他人，却发现，几乎所有人望向自己的目光，都带着深深的不信任。
是啊！日月神教和六大派之间的矛盾，早已深得不可开交，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与对手交往，没有一丝龌^龊，这实在是有些难以置信。
呼！
刘正风长吐一口气，无奈道：“师太信也好，不信也好，刘正风和曲大哥之间，只谈乐律，不论正邪之事。这一点，不论是您问，还是其他人来问，刘正风都是这个回答。”
“各位若是不信，尽管将刘某杀了便是，”刘正风傲然道，“但是，要刘某承认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却是休想。”
“好一条汉子，”朱厚照把玩着手上的小酒杯，嘴角轻勾，对刘正风的行为，颇为满意。
不卑不亢，置生死与度外，虽然看起来傻是傻了一点，不过在朱厚照看来，这种坦荡的“傻子”，比那些口蜜腹剑，两面三刀的“聪明人”，强多了。
朱厚照自认为自己做不到这样，但是他喜欢这种人，因为面对这种人，不用勾心斗角，而没有人愿意勾心斗角，纵使是天下第一智者，也一样。
面对这种人，生活可以变得很简单，而简单，就是最大的幸福。如果曲洋和刘正风不是正魔不相容，他们将会是一对非常快乐的好兄弟。
只可惜……
“公子想出手？”林远图坐在朱厚照身边，问道。
朱厚照笑道：“出手是必然的，但不是现在。”
江玉燕眉头微皱：“大哥，为了这么一个人，得罪在场的诸多武林门派，值得吗？”
朱厚照嘴角轻勾：“玉燕，我可不是为了刘正风，才得罪这些武林门派的。”
“江湖上的势力太猖獗，已经侵犯到了朝廷的威严。我要做的，就是一举压制这些武林门派，杀杀他们的威风，”朱厚照嘴角轻勾，“至于刘正风，只不过是一个借口，一个突破点罢了。”
“他死不死，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朱厚照平静道，“所以，我们安安心心地看戏吧！该我们出场的时候，我自然会让你们出场。”
虽然欣赏刘正风，但是朱厚照并不会把刘正风看得多重要，非保护不可。
朱厚照是唯利主义者，不是自己人，即使再如何欣赏，朱厚照也不会为其改变自己的谋算。
阿飞难得主动发问：“我，能出手吗？”
朱厚照笑道：“你不出剑，如何出名？”
阿飞抚摸着自己的剑，一如抚摸着自己最钟爱的情人：“我一出剑，就要杀人。”
阿飞的剑，本就不留余地，只有他杀不了的人，没有他故意放水，留情不杀的人。
朱厚照平静道：“杀人就杀人，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