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派并存,表面上可能是水火不容,私底下联手的话,也是个未知之数,但是如果全部都消灭的话…”
说话期间,苏睦一直观察着越王的表情变化,提到对方的主意时,表情似乎也没有变化。
像是能听得进去话的明君。
但考虑到伴君如伴虎。
他没敢直说。
“具体会怎么样,我也不清楚。
倒是以前经常去一家青楼听曲,那家青楼啊,做的豆腐脑做得又嫩又滑。
凡是去听曲的人,都点上一碗补充蛋白…补充肚子。
原本老鸨只卖甜豆腐,后来有几个从北方来的大商家指名道姓要咸豆腐,老鸨又添上了咸豆腐脑的招牌。
因此,天南地北的富商也慕名前来。
毕竟青楼卖豆腐脑也新奇。
前来听曲客人数量增加了一倍。
一提到去吃豆腐脑,大家就心领神会是去哪家的青楼了。
逐渐,老鸨尝到甜头了。
于是为了招揽客人,听取旁人的意见。
又在招牌上面挂出了,辣豆腐脑,酸豆腐脑,卤肉豆腐脑…等等。
结果一年后没有人去听曲子,最后青楼倒闭了。”
越王和柳丞相听完之后一下子呆滞了。
随即哑然失笑。
青楼卖豆腐脑就足够罕见,卖出名堂之后竟然倒闭了。
细心想想。
豆腐脑再怎么好吃,也不能支撑起青楼的开销。
况且大部分人去青楼真就只为了吃碗豆腐脑?
倒闭之事出乎他们意料之外,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本末倒置啊!
这个词刚出现在他们脑海当中,笑容同时一僵。
越王望向了柳丞相,柳丞相也看向了越王。
两人不由沉默了。
尼玛!
有被冒犯到了。
面前的小子哪里是给他们讲故事,分别是在点他们!
说他们只顾着讨论党羽之争,却忘了治国的根本。
是他小瞧对方的胆量了。
提醒他不必拘谨是多余的。
这小子任何时刻都能放飞自我。
他眯着眼睛重新打量着苏睦。
盯得苏睦浑身发毛。
已知失言。
当即开口道。
“王上,若是想削弱党羽势力对政策的影响,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就是大胆了点。”
闻言,勾践和柳相爷同时端正了态度。
少了起初的漫不经心。
“其实无论是柳相爷的主意,还是王上的主意。
说到底,终究没逃脱阶级僵化的问题。
毕竟再怎么分化,盘子也烂在了豪门世家的身上。
无非是他们能分多少的问题。
若是能引进平民阶级成立民意会。
参与朝政提供意见。
或许能给沉寂的朝廷带来一丝活力。
人选可以从杰出贡献或者新晋贵族中挑,每年更换席位,保证不会被收买,也直观能反映民间的情况。”
“阶级僵化…”
对他们来说是个陌生的词,可是很好理解,基本能理解他的意思。
确实是个有意思的点子。
是个人才。
就不知为官将如何。
“苏睦,柳相爷曾进言,升六扇门的苏睦为锦衣卫副卫所,这个主意你怎么看?”
升迁?!
升升升!
整天就给他升官。
到底是什么时候才能消停。
就不能实际点给点银子嘛。
起码能去勾栏听曲。
特别是柳老头。
一开始看你有晏殊的风范,没想到是卖国灭种的秦桧。
我的职位越高,我和越国都很危险,你知道嘛!
苏睦眼神中闪过一抹狠辣。
“回王上,我觉得不妥,六扇门的苏睦并非常人,他就如同一头饿狼,喂饱了就会反噬其主,只有永远让他饿着,才会专心去办事,我认为,可以趁着辱骂花家的事情给他降职,好好敲打一番。”
越王和柳相爷对视了眼。
此子比他们想象中要狠!
操作太骚了。
完美诠释了何为善不为官的道理。
在你陷入困境之际。
众人莫不吱声。
唯独六扇门的苏睦为你解围。
你转头却建议给他降职。
为官之道这方面你几乎可以毕业。
在官场之上,危机四伏,凶险万分。
过于善良容易招人暗算,被人欺负。
甚至会断送自己的前程。
苏睦能站在越王的角度去建议降职刚帮助过自己的人。
这份心性,已经无需打磨了。
“柳相。”
勾践唤了一句。
相爷明白,便拿出了淡红蟒衣,鱼龙服,乌纱帽以及锦衣卫令牌。
“苏睦上前听封,本王现在就任命你为锦衣卫副卫长,官职四品。”
苏睦人麻了。
到头来自己还是无法摆脱升官的命运。
“怎么了,难道为了本王办事很不高兴吗?”
越王眉宇间凶厉,却是藏着几分欣赏。
“高兴,太高兴了,只是怕有负王恩。”
高兴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感情你的官是赏不出去嘛,非要逮着同一个人拼命的赏。
大号不成,就给小号了!
“本王纵观所高官子弟,唯你最合适,别小看这官位,天下衍化图推演时,能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
“我…”
“武安候到!”
场外传来了喊声。
越王微笑道。
“本王考虑到你尚未及冠,本王特地命人在门口守候,等武安侯来了之后就接他们过来。”
柳相爷主动帮忙开门。
“拜见越王。”
苏祁夫妻两人携手而进,弯腰给越王施礼作揖。
“免礼。”
“是。”
苏祁扶着妻子站起来,何姬莲出于身份,依旧是低着头。
见此,苏睦连忙朝着苏祁使了个眼色。
血屠夫是个粗人,哪里能看得懂苏睦的意思了。
以为是哪个王子在跟自己打招呼,张口便笑道。
“这是谁家的孩儿了?”
此言一出,越王和柳相爷同时皱起了眉头。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苏睦双膝跪下。
哭泣道。
“爹,娘,孩儿是一直冲动,你们别不要我啊,离开了你们,我哪里还有钱去勾栏听曲了。”
苏祁也反应极快,双目瞪得铜铃般大,气得脸色胀红。
冷声道。
“逆子!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你知道自己闯的多大祸嘛,竟然杀了花家的人,以我看还是和你断绝父子关系为妙,免得遭受你拖累。”
“好了好了,王上也在,你就别让王上和柳丞相见笑了,孩子也知道错了。”何姬莲温声劝说。
“就是你老是纵容他,才导致犯下弥天大错。”
苏祁愤而弃袖,转身对着越王说道。
“王上,是微臣教子无方,让他养成了虚骄恃气的性格,大胆到杀害了王亲国戚。
但他终究是家中独苗,恳求王上能看在臣与列祖列宗多年的功劳上,能饶他一命吧。”
柳相爷死死地盯着两人看。
那表情与神态自然无比,一点也不像在演戏。
难道真的是他弄错了?
越王亦是如此。
心中决定试探一番。
开口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