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宝公公急切的声音传来:“皇上,出事了!”
“沈姑娘被容妃打伤,罚跪在雪里,快撑不住了!”
周危一震,动作停下。
然后揪着唐菀的长发,压着她的后背,用力按了贴在自己的身上,一个挺身。
却突然又停了下来,一把将怀里的人推开,转身往门口去。
唐菀“砰”地砸在床上,身体跟着颤了颤。
她张着嘴巴,用力,才往肺中,吸进一口气,缓过劲来。
她双手撑着,直起身来,男人已经出了门。
他走得急,带起的疾风,掀得门板“哐哐”地响动。
啧啧啧,裤子都脱了,欲海潮上,还能就这样走了。
说什么对她好,纵容着她,宠爱她。
狗东西!
她将衣服拉上,遮掩着自己,就见宋嬷嬷匆匆进来,将门关好。
上前来问道:“娘娘,没事吧?”
眼睛却盯着她脖子里的那些发紫痕迹,满是担心。
唐菀抹了下发疼的嘴唇,和脖子,这狗男人,力气大,也真是用劲。
手指和嘴,在她身上,所到之处,都留下明显的痕迹。
她都看到自己胸前那处的咬痕,脸红热得难受。
沈云宁,可真是救了她的命。
要是周危没被叫走,她怕是会被折腾死。
现在嘴唇上,都还有他的口水,到处也都是他手上的触感。
再想到那狗东西,又去找他的白月光了,就更恶心了。
她嫌弃地拧着眉头:“宋嬷嬷,我要洗个澡。”
“好好,老奴去倒水,”
很快,唐菀泡在水桶里,搓着自己的脖子。
宋嬷嬷给她洗着背,忧心忡忡地问道:“宫里那边,要不要再想想办法,增加些身手好的人看护小主子们?”
她担心皇上会伤害到娘娘,出门之后,就一直在楼下候着。
宝公公来请皇上,说的那些话,她都听到了。
“那容妃,何等的聪慧,沉得住气。”
“那位沈小姐,这才进宫三天,还是在这种时候,竟就出了这样的事。”
表面上,沈云宁被打伤了,这种天气,大晚上,被罚跪在雪地里,必然会伤势加重。
但没有哪个后妃,和她的家族,承受得住,一个帝王的愤怒。
沈云宁啊,那可是,把唐菀害得,被打入冷宫里的女人。
容妃这次,怕是完了。
唐菀轻松一笑:“嬷嬷不必担心。”
“如今的沈三小姐,已经不负盛宠。”
要是换作当初,她刚嫁入皇宫的时候,沈云宁回到宫中,必然会引起不小的轰动。
叶昭容那样城府深的人,也不至于会那么快,就急着动手。
她必然是不知情的。
她破坏了沈云宁策划已经久的进宫契机,皇上对她,也不会像上上辈子那样重视和喜欢。
“再者,沈侯这次,怕是侯位也没那么好保。”
上上辈子,沈云宁一进宫,就封了皇后,沈侯,也被封为沈国公。
沈家,这次也病死了一些人,受到重创,短时间内,这个家族,很难壮大,成为沈云宁的支柱。
“回头,我再找人,就云心粥铺的事,参沈云宁一本,连同沈侯,也再参一本。”
让沈云宁和沈家,在朝中名声败坏。
周危再怎么护着她,相信也不会一点都不顾忌国事。
再者,她明显发现,周危对沈云宁的感情,变淡了。
若是上上辈子,他一心只想和沈云宁,一生一世一双人。
直到沈云宁,给他纳了妃,他才有了其他女人。
现在嘛。
这狗皇帝刚才势要要她的样子,哪里还有对沈云宁的那份深情。
沈云宁以为,一年的离别,以男人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的心思,周危对她的感情,必会以日俱增。
这一点,她也赌输了。
这辈子,她差不多算是满盘皆输了,已经不足为惧。
现在,她最忌惮的,是周危。
所以福宁宫这边,哪怕是三个孩子身边,也不能加身手好的人。
“容妃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她若是没有好下场,她也不会让自己的敌人好过。”
“回头再找个机会,把人处理了就是。”
这辈子,沈云宁,她是不会多留的。
宋嬷嬷一震,警惕的同时,也斗志昂扬。
没错,沈云宁,是不能留的。
一年前,她能让娘娘被打入冷宫。
这种祸害留下,就等于自杀。
“娘娘,水凉了,别泡了,早点睡吧。”
睡好了,养好精神,才能办好事。
“嗯。”唐菀从浴桶里站了起来。
宫中。
通往容景宫,与内务府的园区内,大雪覆盖,冰天雪地。
穿着单薄白裙的沈云宁跪在地上,紧缩着身子,双手放在嘴前,不停地搓着,哈着气。
脸色冻得惨白如雪,脸颊上还有五指印,严重的地方,还有伤痕,透出血珠,被冻结在脸上。
看起来十分惨烈。
来往的宫人们看了,都忍不住心疼怜悯。
“下手也太重了,打成那样。”
“这么冷的天,怎么还跪在地上?”
“夜深了,温度还会变低,会冻死人的。”
“她穿得那么薄,真会冻死的。”
“真会死人的,得到屋里去啊。”
“别管!”有谨慎的宫人提醒道:“这是容妃娘娘处罚的人。”
“得罪了容妃,你我都别想活命。”
这些贵人主子的事,不是他们这些下人能插手的。
一般插手这种事情的人,都会死得很快。
“……”
大家除了同情下,皆匆匆跑开了。
除非不想活命的,才会来多管闲事。
容景宫。
叶嬷嬷走到窗前,虚虚地往外看了一眼,转身,向已经更衣,准备睡下的容妃。
“娘娘,要不要先让那位姑娘进屋?”
“不必。”
“可这种天气,那位姑娘又穿得单薄,这么跪一夜,怕会出事。”
“区区一条贱命,冻死就算了。”叶昭容满肚子火气。
这次寒灾,她拿嫁妆抵押贷款, 七凑八凌,凑了十万两银子出来捐了。
现在宫里,可谓一分不剩。
偌大个宫里,上上下下,三十来口人,光月例,口粮,都要不少。
她连月例都发不出来,吃的也缺,还有她常喝的几味补药里的药材,也缺了。
眼下疫病,都是各宫负责各宫的吃食。
她要断粮,断药了。
下午就去了趟内务府,结果只要到点劣质粮食。
周危把内务府,都搬出去捐了。
她从小过惯了有求必应的高奢生活,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日子,就发了通脾气。
结果被想内务府的奴才训了一顿,就更憋屈了。
在回来的路上,却被那位叫沈三小姐的人,狠狠地撞了下,摔倒在地上,腰差点都摔疼了。
卑躬屈膝要来的一点粮食和药材,还被那女的踩在脚下,粮食是用不了了。
她还得吃别人踩过的药材?
没想到,却看到那个女的,长了一张极像她的脸。
不等她问责。
那女的,反而先一步开口,警告她:“容妃是吧,我是皇上很重要的人,您可不能罚我。”
“你长得,是真的挺像我的,不然, 也没资格进宫,当妃子吧。”
明明是一副低三下四,卑躬屈膝的死白莲模样,说出的话,却那般无法无天,不知天高地厚。
叶昭容当场就炸了,狠狠给了她两个耳光。
又让下人把人打了一顿,罚跪在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