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辞放下了碗筷后,便开始解腰带。
喜服褪下之后,男人白色的里衣露了出来。
里衣许是有些陈旧了,穿在谢晏辞的身上,有些紧绷显小了。
在这里衣的衬托下,谢晏辞的宽肩窄腰在沈黎的面前展现。
沈黎呼吸一滞,目光一寸寸地跟着男人的背影挪动。
呜呜呜,大反派的美貌不俗,这身子怎么也这么馋人啊……
看着瘦削,这外头的衣裳一脱,也很有料啊!
抵得上一句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她的目光过于强烈,怔愣得过久,连谢晏辞什么时候转了身来,都不知道。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谢晏辞已经走到了床边了。
目光幽深,低垂着眼看着她。
女人眼波流转,明眸皓齿,如今一袭娇艳的红衣,当真是楚楚动人。
谢晏辞伸出了指节分明的右手,拇指、食指抬起了沈黎尖细的下巴。
肌肤触感柔软、滑腻,是与他这个大男人粗粝的大手不一样的触感。
男人眸色一深,视线在沈黎莹润的红唇上流连。
谢晏辞不自觉摩擦了一下沈黎的下巴。
粗粗麻麻的触感,一下让沈黎从这一片恰到好处的氛围里抽身了出来。
沈黎轻呼,“嘶……”
见两人在不知不觉间,竟然靠近到只有半个手臂的距离。
呼吸交融、缠绵,然后喷洒在她的脸上。
沈黎霎时紧张,低呼出声,“等,等一下……”
她的嗓音在此刻微微上扬,带上了一抹娇软。
本应该听着缠绵其中,可偏偏……
谢晏辞却在这一声后,突然神色微僵,抽走了右手,神色也变得有些晦暗起来。
一想到沈黎因为孟策安的不忠,才退婚找的他,与他达成交易。
谢晏辞的神色便冷冽了几分。
虽不知道沈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可他该知道,沈黎嫁给他,怕是也有几分要气孟策安的缘由在的。
今晚虽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怕是她也不会愿意交出来……
一这样想,谢晏辞的心里有些被揪着的不舒服。
她不愿意,他还没到那种要强了人的地步!
他皱着眉退了一步,转身直接走到了桌边。
霎时间,旖旎的气氛突然消散,气氛变得凝滞了起来。
沈黎看着谢晏辞的动作,纤细白皙的手握在身前,绞着喜服的袖口。
这,莫非是……不愿碰她?
沈黎皱起了眉头来,想着书里,这大反派直到被抄家斩首,不仅没娶妻,连一房通房都没有。
莫非……谢晏辞不喜欢女人?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沈黎便有些惋惜了起来。
谢晏辞的颜值担得上是一流的,五官英挺、气质卓绝,再加上才学。
人虽然冷冷的,脾气捉摸不透,目前的家世条件不能入眼,但是以后来说,这样的条件定是不少富家千金的首选夫婿之一才对。
而这样的谢晏辞,竟然终身没娶,看来……
这样想着,她点了点头,认可了自己的这一分猜测。
她不禁有些唏嘘。
但如此也好,两人相敬如宾,也不是不行。
“哥!哥!你睡下了吗!”
这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谢晏林焦急的声音响起。
接着伴随着的便是一阵猛烈地敲门声。
沈黎猛地吓了一跳,赶紧理了理衣裳站了起来。
而谢晏辞也早就先人一步,走到了门口的位置。
将门一打开,谢晏林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外。
“什么事!”谢晏辞下场的眼底尽是阴郁,低沉阴冷的声线从薄唇中吐出。
谢晏辞的气势过于阴冷,谢晏林吓得一缩,也知道他来得不合规矩。
但是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谢晏林看了一眼已经走来到屋门口的沈黎,面带了几分歉意。
“嫂子,事出紧急!我也是没办法了!哥,娘的病加重了,一直在咳血!”
“什么?!”
沈黎二人齐齐一呼,脸色均是一变。
“哥,你快去看看吧!”
“我披件衣服……”
谢晏辞赶紧往屋内走了去。
沈黎却直接一脚跨了出去,急急地往西边的小跑了过去。
谢晏林看着比他们兄弟二人还焦急的沈黎,一下傻了眼。
“不是,嫂子你……”
这时候谢晏辞已经披着外衣出来了,“沈黎医从她生母,会医术,让她过去看看。”
谢晏辞看着黑夜里闪过的一抹红,眸色幽沉。
随后,两人一同赶往了谢母的西屋。
两人到的时候,沈黎已经蹲在了床边,拿着帕子给谢母擦拭嘴角的血迹。
“你们,我不是说了不让晏林去叫你们的吗?咳咳咳……怎、怎么还是去叫了你们来啊……”
谢母又咳了一团带着黑的血出来,见后一步赶来的兄弟二人,便冲着谢晏林道,“晏林,你哥哥嫂子洞房花烛,你怎么……”
“娘,你别说了。”谢晏辞迈步走来,看着谢母憔悴的双目,眼底的红血丝,目眦欲裂。
“咳咳咳……”
谢母又重重地一咳,又是一口黑血吐到了地上。
她看了一眼窗外半遮半掩的弯月,有几分凄凉、沧桑地开口道,“晏辞、晏林,娘知道自己的身子,怕是……”
“娘若是去找你们爹了,日后谢家就咳咳咳……靠你们兄弟俩了,你们同胞生的,要互相扶持、同心协力。”
谢母大喘了一口气,见身边蹲着的新进门的儿媳,目露慈光。
“沈黎是个好孩子,娘能看出来咳咳咳……晏辞,你娶了她,是咱们谢家的福气,你以后要好好待她……”
“也别再给娘白费银子了,就……”
“娘,说什么胡话呐,您还有的救!”
这时候,沈黎突然收了在谢母手腕上探脉的手,打断了谢母的悲叹。
“孩子,你莫要安慰我了,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这身子已经……”
谢母慈爱地看了一眼沈黎,摇了摇头,嘴角牵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容来。
“娘,我没有在胡说,你的病确实能好!我能给您治好!”
见谢母愣了一下,沈黎也不再解释,直接冲着身旁忧心忡忡的谢晏辞道,“谢晏辞,能拿些酒来吗?”
谢晏辞看了一眼沈黎,什么也没说,转身便出了房门。
等再回来的时候,男人的手里拿着半罐子酒。
沈黎的九天玄针一直带在身上,宝贝的要紧,从不离身。
她将布袋摊开在床边,根根透着阴冷的玄针在黑夜中闪着银光。
接过了酒后,沈黎将塞子拔开,选了五根较细的银针出来。
酒淅淅沥沥地淋过沈黎手里的九天玄针,酒香也在屋内弥漫开来。
她将酒罐子放到了一边,然后这才冲着已经愣愣地看呆了神的谢母道,“娘,把你右手的袖子撩起来,我给你扎针。”